下午剛上班,我們市委辦內部召開了一個會議,由市委辦主任馮偉傑主持,會議的內容隻有一個,那就是由原來的秘書一處和秘書二處重新合並為秘書處,由我出任秘書處的處長。


    當初,為了給我解決職務上的問題,把秘書處一分為二,如今,因為張浩哲被開除,秘書一處和秘書二處又合二為一,現在看來,不知道這算不算天意弄人。


    對我而言,分也好,合也罷,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影響,我反正隻服務於趙江河一個人,真正主持工作的還是秘書處的副處長,我呢,隻是個掛個名,順便解決一下處長的職務而已。


    臨近下班的時候,我又嚐試著給沈妃打去了電話,想問一下她今天是否回來,結果電話剛接通,我還沒開口呢,沈妃卻搶先一步說道:“秦川,這個周末,鎮裏的幹部都要下村去檢查防汛工作,所以我一時半會回不去。”


    黔西省地處西南腹地,是多雨溫熱帶氣候,現在正是乍暖還寒時節,用不了幾天,黔西將會迎來一年一度的汛期,沈妃以檢查防汛工作為由拒絕回來倒也合情合理。


    不過,我知道沈妃是在刻意逃避,但我也沒有一語點破,隻是失落的點了點頭,然後象征性的說了一句:“那我就不打擾了,你自己注意休息啊。”


    說完,我便直接掛斷了電話,我不知道沈妃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突然冷落我。


    我私底下分析過這個情況,覺得不外乎兩種可能性,第一種就是沈妃對我從來沒有過任何感情,她之前之所以表現得很熱情,無非就是想借助我一把手秘書的身份給她妹妹翻案。


    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因為我從沈妃身上看不出任何表演的痕跡,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隻能說明這個女人實在太可怕了,隱藏的實在太深了。


    第二種可能性,就是沈妃遇到了不可抗拒的因素,不得不刻意疏遠我,就像之前那樣,她其實並不想下沉去鄉鎮,無奈趙江河和任紅軍兩大巨頭出麵運作,沈妃隻能違心的去到基層,當然,趙江河之所以這麽做,完全是在替我考慮,這是不爭的事實。


    我覺得第二種的可能性比較大,但我也不敢確定,恐怕隻有當麵遇上了才能掰扯的清楚,可是她現在總躲著我,讓我連當麵對質的機會都沒有。


    剛跟沈妃通完電話,趙江河的信息就發了過來,說是讓我去他辦公室一趟,我二話不說,趕緊起身來到隔壁。


    趙江河見我進屋,身子往後一靠,擺出一副慵懶的樣子,然後說道:“秦川,明天就是周末,我想擺爛一天,你看看有什麽好的去處,譬如鄉下的莊園或者山野名宿之類的,總之越幽靜越好,我想趁機好好放鬆一下。”


    一聽這話,我就猜到了趙江河真實的意圖,他是個幹工作不要命的家夥,哪怕是周末,他基本上都窩在辦公室裏,這次卻主動提出要去放鬆,無非就是想躲個清淨。


    趙江河列席省委常委的事情已經徹底傳開,他的身份也一躍成為了省領導,如此一來,這個周末,自然會有很多人提出登門拜訪。


    當然,趙江河要防的絕對不僅僅是漢源那些當官的,他要防的更多的是廳局級的領導和兄弟市的領導,畢竟他現在的身份是省委常委,在常委會上擁有了一票的權力,這一票在必要的時候能夠起到決定性作用。


    如此一來,從某種意義上講,黔西省那些廳局級幹部的人事任命就與趙江河手中的那一票息息相關,因為廳局級的人事任命必須要上省委常委會討論,有如此至關重要的一票在手,那些省廳的領導和地級市的領導誰不想跟趙江河套套近乎呢,這就是權力,絕對的權力。


    而趙江河卻不是一個熱衷官場的人,他始終有自己的原則,所以我覺得他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想著找個地方躲清淨的,雖說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至少能躲一次是一次。


    這時,我忽然想起了廬陽鎮一個叫隱廬的地方,我之前去過幾次,那裏環境清幽,坐落於群山環抱之間,掩映在漫山遍野的茶園之中,又是私家莊園,並不對外開放,肯定適合趙江河的胃口。


    於是,我順水推舟道:“趙書記,我倒還真有個好地方,廬陽鎮一個叫隱廬的私家莊園,莊園四周都是茶山,現在又是野茶采摘時節,去那裏品茶放鬆最為合適,我跟隱廬的老板相熟,如果有需要的我馬上就可以聯係。”


    我之所以第一時間想到了廬陽,自然有我的私心,一來呢那個叫隱廬的莊園確實不錯,無論環境還是各方麵的生活設施都一應俱全。


    二來呢,我就想見沈妃一麵,當麵問問她冷落我的具體原因,其實我沒必要非腆著臉糾纏她,隻是我這個人比較偏執,有些事情如果不弄個明白,自己心裏那道坎就過不去。


    聽完我的描述之後,趙江河迫不及待的說道:“那你還等什麽,趕緊聯係啊,還有就是千萬不要驚動到其他人,你、我、老劉咱們仨悄悄去就行。”


    “沒問題。”我點了點頭說道。


    對於趙江河這種作風,我是打心底裏敬佩,他作為一個地級市的一把手,現在又是省委常委,換做其他的人話,恐怕早就大張旗鼓了,又是安保又是封路的,深怕別人不知道他大駕光臨似的。


    但趙江河對這樣的官僚作風似乎很不屑,凡事都追求低調,尤其是在私事方麵,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去麻煩任何人,有時候我反而覺得他太過謹慎,甚至覺得他有些迂腐,偶爾動用一下手中的權力也無可厚非。


    雖然趙江河不想驚動任何人,但我不可能真的這樣做,回到辦公室後,我先是聯係了要一下隱廬的老板,讓他提前安排好。


    接著,我又給江夏打去了電話,讓他暗中派幾個人提前去廬陽鎮部署,經曆了去年的莽村事件後,我覺得適當的安保還是需要的,畢竟一把手的身份比較敏感,出行在外,誰也不能保證不會發生意外。


    做完這一切,我不由得心裏竊喜,沈妃你不是說要在廬陽檢查防汛工作回不來嗎,那我直接殺到廬陽來,看你還怎麽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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