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醫生檢查完我的傷口之後表示無需縫針,隻需簡單的包紮一下即可,等恢複好了也不會留下明顯的疤痕,這讓我懸著的心徹底放下。


    我這邊剛包紮完,派出所的同誌在飯館老板的指引下也匆匆趕到了醫院,為首的副所長一眼就認出了我,當即掏出手機要向上級領導匯報。


    見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我有些哭笑不得,趕緊擺手製止,並且對那位帶隊的副所長表示說,這隻是一次簡單的衝突,並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我還懇請他不要受理這次警情。


    我之所以想放棄追究,是因為我對張浩哲動了惻隱之心,他現在的境遇跟五年前的我如出一轍,飽受眾叛親離的煎熬,同樣淋過雨的人才會懂得那種無助的滋味。


    若果真要較真,我隻需給江夏打一個電話,他都會要求下屬從嚴處理,如此一來,張浩哲的履曆將會留下永遠無法抹去的汙點,對於他的人生而言,這絕對是致命的,所以我不想讓他把路給走絕。


    出警的副所長見我堅持己見,他也沒辦法,隻能接受了我的建議,但是他再三強調,若是對方再來尋事,讓我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他就行。


    離開的時候,幾個民警還不忘齊刷刷的給我敬了個禮,不得不說,有時候權力還真是個好東西,哪怕我這個秘書擁有的隻是狐假虎威的權力。


    次日,我早早來到了大院,因為額頭還貼著紗布,所以我連早飯也沒敢去食堂吃,就隻身一人來到辦公室開始收拾。


    八點左右,我見時間差不多了,便來到馮偉傑的辦公室,與他對接趙江河這一周的工作安排,趙江河作為市委書記,無論工作還是行程都是提前製定好的,如果中途有什麽應急狀況的話,隻需臨時做出改變靈活調整即可。


    馮偉傑將一份計劃表遞給我,又交代了一番後,指著我的額頭問道:“怎麽搞的,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我慌忙擺了擺手,腆著臉嘿嘿的笑道:“馮主任,看你這話說的,我好歹也是咱們委辦的好青年,哪能在外麵打架啊,隻是昨晚不小心撞到了門框。”


    “少貧嘴!”馮偉傑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然後顧自己低下頭忙活起來了,依舊一副刻板的樣子。


    我之所以要瞞著馮偉傑,一來呢確實不想多事,二來呢也是怕他傷心,畢竟張浩哲是他最得意的門生,當初在市委辦,他對張浩哲可謂是傾注了不少的心血,如果讓他知道張浩哲現在的所作所為,難免會感到失望。


    從馮偉傑那裏出來,我第一時間來到趙江河辦公室,把一周的工作計劃向他作了匯報,並詢問他哪些行程需要取舍,哪些安排需要重新調整。


    趙江河對於工作安排並沒有提出任何異議,反而眯眼看著我調侃道:“你小子不是號稱練散打的嗎,怎麽還讓人給開瓢了?”


    我不好意思的摳了摳頭皮說道:“趙書記,你別誤會,我可沒跟人動手,隻是昨晚不小心磕到了門框而已。”


    一聽這話,趙江河隻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他顯然是不相信我的話,好在最後也沒有追問。


    我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趙江河叫住我說道:“秦川,百達集團在漢源的項目今天舉行了奠基儀式,算是正式破土動工了,今天晚上他們將舉行一個晚宴,邀請了政商兩界很多重要人物,建森也親自從北京飛過來主持,我呢就不參加了,回頭你代表我去一趟。”


    這老同學大老遠從北京飛過來,又是來漢源投資的,於公於私,趙江河都應該出麵,但他卻不參加晚宴,這讓我有些搞不懂,於是,我說道:“趙書記,這晚上也沒什麽要緊的工作,王總他好不容易來漢源一趟,作為老同學,你怎麽也得意思一下吧。”


    趙江河擺了擺手,有些無奈的說道:“現在不是多事之秋嗎,我跟建森的關係又這麽敏感,我不想再讓人抓住什麽口舌,所以就不過去了。”


    聽趙江河這麽一說,我自然什麽都明白了,他還是對之前省律委的同誌赴漢源調查的事耿耿於懷,可事情早就過去,核實也早已結束,趙江河卻還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這也未免太過杯弓蛇影了吧。


    我試探著問道:“趙書記,事情不都調查清楚了嗎,省律委那邊也為你正名了,何況你出發點始終是為了漢源的發展,我覺得吧,這樣的情況之下,你更應該大大方方的出席宴會,以此來顯示你和王總之間的坦蕩。”


    趙江河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秦川,你說的沒錯,其實在這個時候,我更加不應該避嫌,越是躲反而越會讓人覺得這背後有什麽貓膩。”


    說到這裏,趙江河卻又話鋒一轉道:“可是秦川你想過沒有,這項目組的組長可是楊市長啊,我若去的話,加上跟建森又是同學這層關係,怕是會喧賓奪主啊。”


    經趙江河這麽一提醒,我這才恍然大悟,趙江河不願意出席晚宴的點原來這裏,他是怕自己去了之後,光芒會蓋過楊儀,使得楊儀心生產生不愉快,趙江河是漢源領導班子的班長,他是一個極其注重班子和諧的人,所以他選擇了缺席。


    不過,趙江河這種做法在我看來,就是一種婦人之仁。


    在這個問題上我也沒有再糾結,而是換句話問道:“趙書記,你如果不參加的話,怎麽也得派個市委的領導作為代表,讓我一個小秘書去參加晚宴,這也不太像話了吧?”


    一聽這話,趙江河微微一笑道:“你多慮了,市委這邊由郭書記和陸秘書長作為代表出席,我讓你去的目的,並不是代表市委,而是代表我趙江河個人,也代表娘家人,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忙不迭的點了點頭道:“我懂。”


    王建森之所以來漢源投資,無非是看在了趙江河這個老同學的情分上,那麽趙江河就相當於百達集團的娘家人,他因為避嫌不能出席,而我代表他去參加晚宴,這就是一種態度,表明娘家這邊來人了。


    趙江河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好推辭,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其實我真心不想去,我對這種應酬的場合有種說不出的抵觸心理,因為那種場麵實在過於虛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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