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時間往前推了三天,周四上午,我接到了江夏打來的電話,說是對博譽案的調查徹底陷入了死胡同。


    這一結果,讓我覺得匪夷所思,因為博譽案有充分的人證,隻需派人去公司現場一搜查,必然能搜到大量的物證,如此一來,人證物證俱在,就算天王老子來了,這案子都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怎麽可能出現死局呢。


    江夏解釋說,他們派人去現場搜查的時候,所有違法的資料都被清理的幹幹淨淨,甚至連一點痕跡都沒有殘留,從表麵上看起來一切都依法依規。


    他們同樣去了黑咖夜總會進行摸排,也是一樣的結果,並沒有發現任何問題,更要命的是,除了陳雨果之外,前幾天出麵作證的那幾個女生都在一夜之間改了口,說並沒有遭遇過任何的脅迫。


    這突如其來的改變,讓雷霆行動指揮小組頓時陷入了被動的局麵,不僅沒有取得絲毫戰果,反而暴露了行動目的,可見這博譽資本背後確實有高人。


    得知這個消息後,我第一時間向趙江河進行了匯報,趙江河聽聞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道:“這就有意思了,這背後還真有高人指點啊,秦川,咱們這一次怕是遇到對手了。”


    “嗯!”


    我有些失落的點了點頭,然後略顯歉疚的說道:“趙書記,都怪我,如果我不跟對方正麵衝突的話,也不至於暴露身份,那樣的話也不會打草驚蛇,更不會像今天這樣陷入被動。”


    趙江河不以為然的一笑道:“你衝動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這無關緊要,權當做對雷霆行動指揮小組的一次考驗,下午的時候,你去一趟指揮駐地,當麵傳達一下我的意思,不管遇到什麽樣的困難,不論動用什麽樣的手段,必須拿下這個案子,博譽資本背後的黑惡勢力不清除,雷霆行動就是失敗的。”


    趙江河這番話雖然說的雲淡風輕,但背後的深意其實很重,這分明有跟對方死磕到底的意思。


    吃完午飯,我就悄然離開了市委大院,在袁武的護送下,來到了指揮部駐地,我抵達的時候,孟誌康、楊源清、江夏等人正在討論博譽案的案情。


    隻見他們各個眉頭緊鎖一臉苦逼的樣子,偌大的會議室煙霧繚繞,讓我這個抽了七八年的老煙槍都感覺有些辣眼,可見他們這幾人抽了多少煙,同樣也說明他們此刻內心的壓力有多大。


    我跟眾人簡單的打過招呼,然後顧自己找了一個靠後的位置坐下,畢竟我不是專業出生,所以也不好胡亂插嘴,隻能乖乖坐在一旁旁聽。


    隻見江夏把煙蒂狠狠碾滅,然後帶著情緒說道:“漢源大學那幾個女同學也太不是玩意了,她們可是做過筆錄,也固定了口供的,怎麽說改口就改口,虧趙書記和孟局長信誓旦旦的向她們保證呢,按我說她們就是咎由自取。”


    孟誌康一聽這話,剜了一眼江夏說道:“江夏,我們現在在討論案情呢,可不能帶著情緒啊,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商量接下來怎麽辦?”


    江夏冷哼一聲道:“要我說,直接叫人把她們傳喚過來,作偽證可是犯法的,就得讓她們長點記性,否則的話,還真以為咱們好戲弄呢……。”


    不等江夏把話說完,一旁的孟誌康擺了擺手打斷道:“把她們傳喚來之後又能怎樣呢,刑事拘留嗎,那可是會留案底的,她們都是學生,一旦檔案上有了案底,那麽這輩子都會留下汙點,你讓她們畢業之後怎麽找工作,怎麽生存,這方方麵麵咱們都得考慮到。”


    孟誌康的這番話,讓我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敬佩,盡管他是公安局局長,向來以剛毅強硬示人,可是在麵對學生時,他還是考慮很周到,可見他是真心替學生們著想,這一點難能可貴。


    江夏一臉不服的說道:“孟局,都是成年人,犯錯就得承擔責任,咱們全心全意為她們著想,可結果呢,才幾天的功夫就翻臉不認了,哪有這樣做事的。”


    孟誌康拍了拍江夏的肩膀,輕歎了一聲道:“我知道你心裏憋屈,但是你別忘了,咱們的最終目的是將博譽貸款公司後麵的黑惡勢力一網打盡,而不是跟幾個女學生較勁,否則,咱們就是本末倒置。”


    江夏依舊有些意難平,憤憤的說道:“孟局,楊政委,那你們說現在怎麽辦,好不容易找到的突破口又給重新堵上了,一切又得重新來。”


    這時,楊源清搶先一步道:“江夏,你先消消氣,這幾個女學生突然改變口風,必然是遇到了不可抗力,我猜想她們肯定是受到了比之前更加嚴重的威脅,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做出這種反常行為,所以我覺得還是有餘地的,不妨繼續做做她們的工作。”


    聽了楊源清的話後,江夏依然有些心灰意冷,隻見他一臉失落的說道:“我們濱州分局的同誌找了她們好幾次,但她們就是不開口,還非說之前的筆錄是她們胡說的,並不是事實,看樣子她們是鐵了心了。”


    楊源清看著江夏說道:“江夏,稍微遇到點挫折就這麽情緒化,這種工作態度可不行啊,敵人還沒消滅,咱們自己卻氣餒了,這無疑是致命的,咱們必須要有堅定的信念,才能戰無不勝,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嗎,邪不勝正啊,現在還不是沒到絕路嗎,你怎麽就灰心了呢,就算真到了絕路,我相信你也能重新找到突破口。”


    楊源清不愧為政委,做起思想工作來確實是一把好手,三言兩語就讓江夏的消極態度緩和了不少。


    這時,孟誌康也開口說道:“老楊說的沒錯,事情還沒做,咱們不能自己亂了陣腳,江夏,不管怎樣,咱們都不能氣餒,大不了一切回到原點從頭再來嗎。”


    “嗯!”江夏沉沉一點頭道:“孟局,楊政委,是我情緒化了,我在這裏向你們檢討。”


    孟誌康擺了擺手說道:“大家都是為了工作,沒必要搞得這麽嚴肅。”


    見案情討論的差不多了,我這才起身跟孟誌康打了個招呼,然後把趙江河的意思向他們傳達了一遍,趙江河說的很清楚,不管遇到什麽困難,不惜動用任何手段,必須把博譽這顆毒瘤切除,而他到時候隻看結果。


    此刻跟孟誌康等人說這話,似乎有些不通情理,他們本來就已經焦頭爛額,我卻還給他們施加壓力,這種火上澆油的做法確實有些說不過去,但沒辦法,趙江河的意思必須傳達到位。


    不過嘛,有時候逼一逼也未必是壞事,人逢絕境時,往往能激發出更大的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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