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我們一直住在盛家,直到周一上午,因為趙江河要趕去省委大院開常委會,我們才離開。


    臨走的時候,盛瑤媽媽對我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保重身體的同時,千萬記得讓我多回去,顯而易見,她在心底裏,已經把我當成了女婿。


    這次我們開的是漢源一號車,進入省委大院的時候,站崗的武警連簡單的詢問的都有就直接放行,有時候車輛的牌照就是一種權力的體現。


    主子們開常委會,我們這些當秘書的,也會趁這個機會趕緊聯絡感情,畢竟大家都心知肚明,用不了多久,我們這幫人當中必然有幾個會響徹黔西政壇,所以提前打好關係很有必要,說不定哪天能扶搖直上。


    有了前麵的經驗,這一次我並沒有感到拘謹,大大方方的與眾人打過招呼,並與省律委書記的秘書鄭峰聊的很熱絡,由於兩人都畢業於西南政法大學,話題自然也多一些,直到常委會正式開始,我們這邊才逐漸安靜下來。


    上午十點左右,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摸出一看,竟然是漢源市律委書記徐懷遠打來的,他是知道趙江河此時正在開省委常委會,在這個時間點打來電話,隻能說明有重要的事情請示。


    我趕緊走到洗手間,然後接了起來,電話剛接通,我就聽到徐懷遠急切的聲音:“秦秘書,趙書記現在是不是在開常委會?”


    “嗯!”我嗯了一聲問道:“徐書記,出什麽事了嗎?”


    電話那頭徐懷遠稍稍遲疑後,長歎一聲道:“豐州區區長章琴出事了,今天一早,章琴的丈夫就來我們律委舉報,說章區長與博譽資本的老板林申有染。”


    一聽這話,我卻沒有感到絲毫意外,博譽資本能在豐州區獨占鼇頭多年,且動用了很多極端的手段,至此可以說明,它背後的靠山很堅實,而章琴作為說客,幾度出麵委婉的替博譽資本說話,這就足以說明她與博譽資本的關係不簡單的。


    堂堂一個區長,卻為一家資本公司站台,除了利益輸送之外,畸形情感也是在情理之中,何況林申一表人才,氣度不凡,是個女人見了都有可能動心。


    我想了想後問道:“徐書記,有證據嗎?”


    徐懷遠在電話那頭說道:“要是沒有證據,我哪敢驚擾趙書記,視頻、照片、通話記錄一應俱全,可以說是完整的證據鏈,我猜想是請專業的人士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搜集的,秦秘書,等趙書記開完會,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


    “好!”我暗自點了點頭說道,章琴是漢源四縣三區唯一的女區長,而且在她的治下,豐州區有了天翻地覆的發展,前幾年還被省裏麵被評為先進個人,她要是出事了,就等於打了漢源市的臉,這也難怪徐懷遠會如此緊張。


    中午十二點左右,常委會結束,趙江河剛走出會議室,我就匆匆迎了上去,趁人不注意,我把他拉到一邊,把事情原原本本向他匯報了一遍。


    趙江河聽完之後,麵色有些凝重,隨即他掏出手機給徐懷遠撥打了過去,在電話裏他做了指示,讓律委那邊必須再三核實,在確定證據的有效性之後再采取措施。


    出了這麽一檔子事,趙江河連午飯都沒有留在省委大院吃,直接招呼上我就匆匆往漢源趕,經過三個小時多的奔波,在下午四點左右,我們抵達了漢源。


    我們到的時候,徐懷遠和孟誌康已經等候在了趙江河辦公室門口,孟誌康是我們下高速的時候,趙江河讓我通知他過來的。


    到了辦公室,我給幾人泡好茶,正要轉身離開時,趙江河叫住了我,他指了指一旁的沙發,示意我坐下,我點了點頭,然後在孟誌康身邊坐好。


    趙江河開門見山道:“懷遠書記,你把事情簡單的介紹一下。”


    徐懷遠微微頷首,然後把事情的經過複述了一遍,今天一早,章琴的丈夫直接找到了徐懷遠的辦公室,亮明身份後,便把一個檔案袋交給了徐懷遠,檔案袋裏麵裝的就是相關證據。


    聽完介紹後,趙江河並不急於發表意見,而是沉思了片刻,然後才對孟誌康指道:“孟局,你安排物證鑒定人員核實一下證據的有效性,記住,一定要仔細,咱們不能冤枉了自己的同誌,也不能放過了害群之馬。”


    孟誌康沉沉一點頭道:“放心吧,趙書記,我一定會讓最權威的專家進行核實。”


    “嗯!”趙江河嗯了一聲後,扭頭對徐懷遠說道:“懷遠書記,如果孟局這邊證據鑒定結果是屬實的,那麽就按照規定來,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不管涉及誰,隻要違反規定,觸犯了法律,那麽沒什麽話可說的。”


    “好!”徐懷遠點了點頭,立刻在筆記上做了記錄。


    趙江河想了想後又說道:“咱們不是正愁找不到博譽資本涉黑的突破口,那就從這裏開始,律委這邊按照律委規矩從章琴入手,而孟局長這邊還是從漢源大學學生尋求突破,隻要雙線並進,我不相信找不出他們的問題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誰犯了法,誰都逃不了。”


    最後半句話,趙江河是敲著桌子說的,孟誌康和徐懷遠一聽,同時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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