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氣氛有些沉悶,江夏還是懂我的,他提出喝點酒,我沒有拒絕,趙江河現在什麽情況,我連一點消息都沒有,等待的這種感覺往往讓人心裏很煎熬。


    幾盞酒下肚,我突然想起了什麽,於是,我向江夏問道:“江哥,我能不能去楊燁輝跳樓的房間看看嗎?”


    “不行!”


    一聽這話,江夏立刻放下手中的筷子,堅決的搖了搖頭說道:“秦川,你不是咱們公安的人,沒有權限進入案發現場,還有就是平度警方對於我們濱州公安到來,也表現的很抵觸,所以最好不要節外生枝,我希望你能理解。”


    “我知道。”我點了點頭說道,公安有嚴格的規章製度,我提出的這個要求的確有些過分。


    或許是見我一臉失落,江夏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問道:“秦川,你是有什麽想法呢,還是在懷疑我們的專業能力?連我們都沒看出任何的蛛絲馬跡,你一個外行去現場就能找到問題?”


    我趕緊擺了擺手,解釋道:“江哥,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覺得這事實在太蹊蹺了,你說酒店的工作人員已經排除嫌疑,那麽能夠進入案發現場的隻有律委的同誌,我覺得他們給楊燁輝提供撬窗工具的可能性不大,因為那樣的話,目標實在太明顯。”


    “何況提供了工具之後,還得說服楊燁輝寫下針對性極強的遺書,並讓他甘心赴死,要做到這一點,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確實如此。”


    江夏抿了一口酒,隨即一臉惆悵的向我問道:“所以你懷疑還有其他人進過現場?”


    “是的,我有這方麵的猜測。”我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說道,因為除了這個解釋,我實在想不到其它答案了,所以我很想去案發現場看看,如果現場真是一個絕對的封閉場所的話,那麽這個解釋就能完全行得通。


    就在這時,江夏忽然想到了什麽,隻見他掏出手機對我說道:“秦川,我這裏有案發現場的照片,你不妨看看,是不是有什麽新思路。”


    說罷,江夏點開照片,並把手機朝我遞了過來,我接過手機一張一張仔細的查看了起來,根據照片分析,案發現場還真是一個絕對封閉的場所,唯一的進出口,就是進入房間的那扇門。


    那麽也就是說,能給楊燁輝提供工具的人隻能是從這裏進入,而能進入房間的,除了律委的四名同誌之外,就隻有酒店的那三名工作人員,而那三名工作人員已經排除嫌隙,如此一來,似乎思路似乎有陷入了死胡同。


    就在我準備放棄時,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因為照片中防盜窗並不是那種細密的網狀型的,而是空隙很大的不鏽鋼柵式欄鐵窗,這種款式的防盜窗在江浙滬一帶很常見,但是在我們漢源地區用的人很少。


    這種防盜窗不足以讓人鑽出去,但是遞個榔頭還是沒問題的。


    有了這個想法後,我第一時間向江夏講述了一遍,江夏一聽,立刻拿過手機細細查看起來,不一刻,他麵露欣喜的對我說道:“秦川,夠可以啊,想不到你的思路這麽活泛,我們怎麽就沒想到這點呢。”


    被江夏說的有些不好意思,我笑著說道:“江哥,你就別取笑我了,你們也隻是暫時沒想到這一點而已,如果再給你們一些時間的話,很快就能被你們分析出來,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就是這個道理,我隻是占了個外行的便宜。”


    一聽這話,江夏不由得哈哈大笑,隨即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調侃道:“你小子現在還學會謙虛了,看來成熟了不少啊。”


    說完,江夏當即給辦案的手下打去了電話,讓他們重回案發現場調查,著重調查楊燁輝所住房間的上麵一層,因為從上麵把工具吊下來更為方便一些。


    吃完晚飯,我把江夏送到樓下,我們兩人站在大廳抽煙閑聊,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喲,這不是秦秘書嗎,你什麽時候來平度縣的?”


    我和江夏同時回頭一瞧,隻見平度縣的縣長齊海勝站在那裏,滿臉通紅的樣子,顯然有些喝大,但我還是趕緊打招呼:“齊縣長,晚上好,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你。”


    齊海勝向我走了過來,但並沒有主動跟我握手的意思,隻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道:“秦秘書,你大駕光臨怎麽也不吱一聲呢,也好讓我們盡盡地主之誼啊。”


    我擺了擺手說道:“齊縣長,我隻是閑著無聊下來逛逛,並沒有其他事情,所以就沒想打擾你們,畢竟平度縣最近事情也多,你們呢也忙。”


    一聽這話,齊海勝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笑道:“到底是市領導,這覺悟就是高。”


    說到這裏,齊海勝又忽然話鋒一轉,話裏有話道:“不過嘛,既然秦秘書知道現在是個多事之秋,那麽我覺得這段時間還是少來平度為好,免得讓人往別處聯想,畢竟您是趙書記的秘書?”


    最後一句話,齊海勝故意用了一種陰陽怪氣的語調,讓我聽著很不舒服。


    然而,不等我開口,江夏卻搶先一步道:“齊縣長,我在這邊辦案,秦川下來看看我,有什麽可聯想的,除非是某些人心裏有鬼。”


    齊海勝不屑的瞥了一眼江夏,卻沒有搭理他,而是對我說道:“秦秘書,我這邊還有點事要忙,要是你在平度期間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


    “那就多謝齊縣長了。”我不動聲色的微微一笑道。


    說完,齊海勝也不再廢話,挺著直溜的腰杆朝酒店外走去,江夏一瞧,忍不住罵咧道:“什麽玩意,自從我們濱州公安來到平度之後,這齊大縣長可沒給過半點好臉色,我真懷疑他跟楊燁輝之死有什麽聯係。”


    一聽這話,我趕緊阻止道:“江哥,你別瞎說,楊燁輝的案子本來是由平度縣自己公安負責的,現在被強行要求異地偵破,換做誰心裏都會有意見,這不是明擺著不相信平度縣嗎。”


    我嘴上這麽說著,但是我心裏清楚,齊海勝和楊燁輝是市長楊儀一手提拔起來的,算是楊儀最得力的部下,如今趙江河被接受審查,對楊儀很有利,在這個節骨眼,齊海勝自然是希望趙江河出點什麽事,隻要他被調離,那麽楊儀扶上一把手位置的可能性就很大。


    所以我不敢說楊燁輝的死跟齊海勝有關係,但我敢肯定,他是很不希望趙江河相安無事的回到漢源的,漢源的官場本就是一盤錯綜複雜的棋局,誰是楊燁輝之死背後的執棋者,到現在為止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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