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朝暉以市委副書記的身份再次回歸,猶如一個深水炸彈在漢源政壇炸開了鍋,一時間激起千層浪。


    尤其是對楊儀和陸晟而言,他們內心必然會引起惶恐,作為同門師兄弟,兩人當初千方百計把韓朝暉擠走,以此來削弱趙江河的實力,卻不曾想韓朝暉卷土重來,這絕對是漢源政壇最為戲劇性也是最為濃重的一筆。


    這一切當然要歸咎於實力強悍的導演,市委書記趙江河。


    市委秘書長第一時間把我召喚到了辦公室,指了指辦公桌前的椅子示意我坐下,待我坐定後,陸晟有些茫然的問道:“秦川,韓朝暉將以市委副書記的身份再次入主漢源,我想征詢一下你的意見,誰適合來當他的秘書。”


    陸晟之所以會征求我的意見,這並不稀奇,因為我之前是秘書處的處長,現在又是分管秘書處的市委辦副主任,出於工作,陸晟這個市委大管家也該向我征詢。


    自從郭浩明被下藥事件發生之後,我對秘書這個職務有了重新的定義。


    結合自身的經驗,我個人覺得作為領導的秘書不需要太強的工作能力,但必須具備充分的危機意識和絕對的是非判斷力,更重要一點,要有義無反顧的勇氣。


    在麵對某些政治對手的威脅與誘惑時,他要有堅定不移的勇氣堅決維護自己領導的利益,唯有這樣,才不會讓自己所服務的領導腹背受敵。


    韓朝暉跟我有著非常特殊的情結,所以真要我來建議的話,我一定會為他物色一個絕對可靠的秘書,絕不會允許郭浩明的悲劇重演。


    於是,我毫不猶豫的答道:“秘書長,如果是我,我會選擇安遠來做韓朝暉的秘書?”


    安遠是我們秘書處一個年紀不大的同誌,平時話很少,更不出彩,但是他做事踏實,有自己的原則,對自己認定的事,就算絕不會輕易改變。


    陸晟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問道:“安遠太過年輕,沒什麽經驗,按理來說,還沒資格升任市委副書記的秘書,秦川,如果你推薦他的話,說說你的理由。”


    我微微頷首道:“安遠雖然年輕,資曆也不夠,但是有一點無能力及,就是絕對的可靠。”


    陸晟一聽,並沒有在安遠這個人上過度展開,而是反問了一句:“聽你的意思,秘書處其他的人不可靠嗎?”


    我笑而不語,這算是我給陸晟的回答。


    說實話,經曆了郭浩明這件事之後,我對市委辦的同誌已經失去了絕對的信任,葉楓跟了郭浩明整整四年,而且郭浩明待他不薄,可是結果呢,居然為張浩哲下藥創造機會,這比背叛還要沉重。


    若不是精心策劃,若沒有葉楓默認和配合,張浩哲根本沒有機會,所以將葉楓開除公職,並交由相關司法部門處理,我覺得一點都不冤。


    從陸晟辦公室裏出來,又被趙江河叫了過去。


    趙江河直言不諱的對我說道:“秦川,朝暉這兩天就會走馬上任,你覺得咱們委辦誰適合出任他的秘書?”


    一聽這話,我笑了笑說道:“今天是怎麽回事,剛剛秘書長也來向我征詢這個問題,現在趙書記你也來問我。”


    趙江河眉頭微皺,怔怔的看著我問道:“那你像秘書長推薦了誰?”


    我想都沒想就說道:“安遠,這個年輕人雖然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但是根據我的觀察,為人絕對可靠,用來給領導當秘書,是個不錯的苗子。”


    “哦!”趙江河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隻是我聽著似乎有些其他意思,但一時間我捉摸不透。


    於是,我試探著問道:“趙書記,你覺得這個安遠不是給韓叔當秘書?”


    趙江河搖了搖頭說道:“我對這個叫安遠的年輕人沒什麽印象,不過你有一點說的很對,可靠,當領導的秘書,最重要一點就是可靠。”


    既然趙江河認同我的觀點,那麽說明他也認可我說的人選,那為何他還會這樣一副陰晴不定的表情呢。


    帶著這樣的疑問我問道:“趙書記,既然你也認同我的觀點,那為什麽還是一臉不放心的樣子?”


    趙江河笑了笑,意有所指的說道:“我不是不放心你推薦的人選,而是不放心決定你推薦人選的那個人。”


    這話雖然聽起來有些繞,但是我瞬間明白了趙江河這番話裏的意思,趙江河分明就是不放心陸晟。


    陸晟作為市委的大總管,對於整個市委的調度,他都有絕對的權限,也就是說他能決定給哪個領導配備哪個秘書。


    而韓朝暉跟陸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在陸晟問我的時候,我不應該真實表達自己的意願,把安遠給提了出來。


    如果陸晟將來要想對韓朝暉從中作梗的話,那麽他就絕對不會選安遠,這種可能性不是不存在,政壇中的那些上位者,都是深謀遠慮的老狐狸,有時候布局,在一年甚至幾年前就已經著手。


    “相通了嗎?”趙江河忽然問道。


    “嗯!”我點了點頭說道:“應該相通了,我不該把安遠推出來,應該推選一個適中的人,唯有這樣,某人或許才會真正選定安遠。”


    趙江河笑了笑道:“確實是這麽個理,但也沒有那麽極端,隻是我們需要多一步先一步考慮,我不想郭書記的事情再上演,所以過度的謹慎並沒有錯。”


    不等我反應,趙江河說道:“人誠實一點沒錯,但也要懂得虛實,畢竟我們身處的環境是個大染缸,每個人臉上都畫著虛偽的臉譜,你不可能看清臉譜後麵的真實麵目,所以在麵對一些特定的人時,需要虛虛實實真真假假,這就是官場。”


    “趙書記,我……我懂了。”我沉沉一點頭道。


    趙江河原本很不屑用這些手段,可是他現在居然有意無意的教我這些,想必他在經曆郭浩明事件之後,又對漢源的政壇有了重新的認識,有時候需要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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