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火候烘托的差不多了,我也不再繞彎子,而是直言不諱的說道:“張處,無論咱倆過去怎樣,但是我自認為我們之間除了恩怨之外,還是有一定交情的。”


    “不管你承認與否,至少我是這麽認為的,在這種情況之下,我個人覺得你不至於想要我的命,何況我覺得我們之間還沒有到不共戴天的地步。”


    張浩哲很聰明,立刻就聽出了我的話外之音,隻見他微微一笑道:“秦川,我知道你想要表達什麽意思,我在這裏明確告訴你,你的車禍與我無關,如果真是我想聯合別人害你的話,那我也不可能約你見麵,因為那樣的話,我必然會成為首要懷疑對象,我還不至於那麽傻。”


    見張浩哲如此篤定,我也不好再說什麽,既然選擇了相信,那就要義無反顧。


    然而,江夏卻提出了疑義,他問道:“張浩哲,你說這起車禍與你無關,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秦川發生了車禍呢,我們進來之後可自始至終都沒有提及過。”


    麵對江夏提出的質疑,張浩哲淡然一笑道:“在秦川出事的當天下午,就有人塞了紙條在我的枕頭底下,上麵說的很清楚,說秦川發生了車禍,而且很有可能這輩子都再醒不過來了,紙條中還對我進行了提醒,讓我最好閉緊嘴,否則,也可能會對我緊急處理。”


    一聽這話,江夏下意識的與我對視了一眼,隨即又說道:“你說的話到底有多少可信度我不敢確定,除非……。”


    不等江夏把話說完,張浩哲笑著打斷道:“紙條就被我藏在廁所的窗欞上,江局長若是不行,可以叫人去取,到時候便一目了然了。”


    江夏掏出電話做出指示,讓隨同的一個警員立刻去求證,不到十分鍾的工夫,那個警察就拿著一張巴掌大的紙條走進了審訊室。


    江夏過目之後,又把紙條遞給了我,我過目一瞧,發現上麵的內容與張浩哲說的如出一轍,這就說明張浩哲確實沒有連同他人陷害我的意圖,同樣也更加印證了我的車禍是蓄意謀殺,而並非天災。


    隻是我不解,他們這麽做是出於何種目的,如果隻是單純的想阻止我和張浩哲見麵,那麽這個代價未必也太大了,殺人可是重罪,何況阻止了我,隻要張浩哲想說,完全可以再找其他人,畢竟源頭不在我這裏。


    張浩哲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淡然一笑道:“秦川,你不用感覺驚訝,我認為,給你製造車禍,不僅僅是阻止咱倆見麵,還有殺雞儆猴的意思,為的就是在給我施加壓力,想讓我乖乖閉嘴。”


    張浩哲的分析不無道理,如果將我解決了,既能阻止我們見麵,同樣也能起到對張浩哲警告的作用,可謂是一箭雙雕,畢竟要在看守所對張浩哲這個源頭下手會有很大的風險。


    因為監所裏處處是攝像頭,而且監視異常嚴密,幾乎不會有任何機會,所以隻能退而求其次選擇這種極端方法。


    想明白了這個疑惑之後,我也不再藏著掖著,繼續追問道:“張處,那咱們說說你約我見麵的事,你當時在電話裏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跟我說,現在我來了,你有什麽問題盡管說。”


    張浩哲卻搖了搖頭,黯然歎道:“秦川,對不起,我現在真的害怕了,我害怕說出來之後,我就沒命在活下去啊,那張紙條就是最強烈的信號。”


    “你可是漢源市委辦副主任,又是市委書記的秘書,縱使你有這樣的身份加持,那些人卻依然敢對你下手,這說明他們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我現在隻是一個身陷囹吾的犯人,如果他們真要對我動手,我怕……。”


    不等張浩哲把話說完,江夏不耐煩的打斷道:“張浩哲,他們到底是誰?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你現在什麽處境應該很清楚,免得到時候連說的機會都沒有。”


    張浩哲冷眼一瞥江夏,嗤笑一聲道:“江局長,如果一個人連命都沒有,你覺得他還需要什麽機會啊,你們這樣的審問的方式不可取啊,哪怕提審犯人也得講究方法,而不是一根筋。”


    被張浩哲反戈一擊,江夏如鯁在喉,一臉的難堪,我知道他是太過性急,才會這般冒失,否則,以他的業務能力,絕對可以做到天衣無縫。


    江夏正要拍桌子罵娘,卻被我擺手阻止,隨即我又轉頭向張浩哲說道:“張處,我知道你有所顧慮,可是你想過沒有,你守著秘密反而會遭來橫禍,因為那些人誰都不會輕信誰,隻要你活著,他們就不踏實,必然會想盡一切辦法除掉你,唯有死人才不會開口。”


    “反之,若是你把知道的全部說出來了,你反而就安全了,因為你身上已經沒有任何讓他們所忌憚的東西了,他們或許就不會再找你們麻煩,當然,報複這種情況也確實存在,但是我可以向趙書記提,由他出麵給公安方麵施加壓力,對你進行二十四小時保護,直至所有事情劃上句號為止。”


    聽完我的話,張浩哲果然遲疑了,低垂著腦袋陷入了沉思,我想他應該是在評估利弊,現在就隻差再放一把火了,而這把火便是趙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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