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稍作休憩,我便來到機場送別趙江河的家人,趙育苗隻身一人乘坐飛機前往北京上學,而柳悅則陪著趙江河的父母前往浙江,把老兩口護送到湖州老家之後再回去單位上班。


    背著背影佝僂的兩位老人,趙江河不禁眼眶泛紅,從他步入仕途那天起就四處為官,幾乎沒怎麽好好陪伴自己的父母。


    這一次,好不容易把老兩口接到身邊過年,結果卻因為發生了102特大事故害得老兩口擔驚受怕,好在最終雨過天晴。


    我想趙江河對自己的父母必然是充滿了愧疚,但又無可奈何,身在高位,往往身不由己。


    將親人送上飛機後,趙江河便要立即趕回漢源,由於他在留置期間積壓大量的工作需要處理,所以他得趕回去加班。


    韓朝暉因為要參加鳳百川的追悼會,還需在省城多逗留兩天,臨分別時,趙江河握著韓朝暉的手說道:“朝暉,替我向鳳老的家人問個好,鳳老為我們黔西省還是做了很大的貢獻,至於我之前有冒犯他的地方,也請你幫忙上炷香。”


    韓朝暉感激的點了點頭道:“趙書記,我一定會把你的心意帶到,謝謝你的高風亮節。”


    一聽這話,趙江河笑而不語,回頭又跟盛家人一一握手告別,這才和老易踏上了回去的路。


    我難得來省城一趟,肯定要留下來好好陪陪盛瑤,畢竟她肚子裏還有我的孩子,這可是我生命的延續,甚至可以說是我父親生命的延續。


    把所有人送走之後,我便開著車載著盛瑤和葉素清回到了家,盛淵則趕回公司處理事情去了。


    三個多月正是妊娠反應最強烈的階段,也是孕婦最容易疲勞的時候,所以一回到家,我便陪著盛瑤上樓休息了。


    她依偎在我懷中,我摟著她輕撫著她的肚子,仿佛能感受到裏麵的小生命。


    因為有了結婚證,我和盛瑤的關係也徹底發生了變化,從男女朋友的關係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一家人。


    我相信,隻要等到孩子降臨,我們就會擁有一個幸福的小家庭。


    自從父親走後,我對家的渴望其實一直很強烈,如今算是圓夢了,我想父親在天之靈一定會庇佑我們。


    晚飯時分,柳悅給我打來了電話,說是已經把老兩口平安送回了家,而且她在電話中對我再三表示了感謝。


    作為趙江河的妻子,她承受的壓力其實很大,異地分居不說,家裏的方方麵麵還得她照顧著,因為趙江河根本沒精力顧及家裏。


    剛跟柳悅通完電話,盛淵風塵仆仆回來了,作為盛世集團的掌門人,無論白天有多忙,每到晚上他都會趕回來陪家人,這一點很讓我欽佩。


    剛換好家居鞋,盛淵就對我說道:“秦川,你跟我來書房一趟。”


    見盛淵麵色有些凝重,我忙不迭的點了,立刻快步跟上。


    來到書房,盛淵丟給我一根煙,我慌忙叼在嘴裏點上,大肆吞雲吐霧了起來,因為害怕盛淵聞到煙味會難受,所以一整個下午我都沒怎麽抽煙,此刻,別提有多過癮。


    等我過足癮,這才問道:“哥,是不是有消息了?”


    盛淵毫不避諱的點了點頭道:“其實在年前已經打探到了葉媚的消息,隻是當時102事故爆發,趙書記又被省委留置,我怕你分心,所以就沒跟你說。”


    我微微頷首,示意盛淵繼續往下說。


    盛淵想了想後說道:“我之前花了很大的精力,甚至動用了私家偵探,卻始終未能查到這個叫葉媚的女人,原來是這個女人早就不存在了。”


    我不由得心弦一顫問道:“哥,她死了?”


    “不是!”


    盛淵擺了擺手,慌忙解釋道:“秦川,你別誤會,葉媚並沒有死,隻是換了個身份,你父親的案子爆發之後,鼎康醫療器械進出口公司沒過多久就注銷了,而作為法人的葉媚也隨即出了國。”


    一聽這話,我更加不解,於是,我一臉疑惑的問道:“哥,這不應該啊,我托人查過出入境記錄,根本沒有葉媚的出境記錄。”


    “沒錯!”


    盛淵點了點頭道:“因為葉媚除了擁有中國國籍之外,還有另外一層身份,那就是澳洲華裔,想必她當時出境的時候用的是這個身份。”


    聽完盛淵的解釋,我這才恍然大悟,難怪我們怎麽查都查不到這個女人的任何行蹤,原來是玩了一手金蟬脫殼。


    這時,又有一個疑問浮上腦海,我便試探著問道:“按照我國的國籍法原則,同一個人不能同時擁有雙重國籍,這個葉媚在出境的時候如果用的是華裔的身份,那麽出境時應該會被識別出來。”


    盛淵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所以這裏麵就有問題,我想是有人在背後做了手腳。”


    盛淵這個判斷應該沒錯,我國對出入境人員的審核非常嚴格,想要簡單的蒙混過關基本不可能,葉媚之所以能輕鬆離境,那麽必然是背後有人做了手腳。


    而這個背後之人肯定是擁有很大權力的人,因為他不僅要把葉媚送出去,還要把工商登記係統裏關於鼎康醫療器械進出口公司的所有痕跡給抹去,這絕不是一般的人物能夠做得到的。


    一想到這些,我不禁有些心灰意冷,既然葉媚已經離境,那麽意味著我父親的案子隻能不了了之,這是讓我最不能接受的。


    盛淵顯然是看出了我的心思,隻見他微微一笑道:“秦川,你不用氣餒,這個葉媚在國外其實隻呆了兩年,把身份洗白之後就回到了國內,現在的名字好像叫雪莉,不過是個不折不扣的澳洲華裔。”


    一聽這話,我頓時又來了精神,隻要這個女人還在國內,我就有機會,管她娘是葉媚還是雪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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