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徐鴻飛他們專案組固定好證據之後,便和我一起馬不停蹄的趕往漢源。


    他們專案組就是為了我的案子而設立的,現在葉冰的口供已經明確指向葉媚,那麽自然要提審葉媚,可葉媚因為與我父親的案子有所關聯,所以被暫時羈押在漢源市。


    我們抵達漢源時,已經是晌午時分,徐鴻飛和他的同事匆匆吃過午飯,便在漢源警方的協同之下提升了葉媚,我很想參與其中,可我作為當事人,又不得不避嫌,隻能在審訊室外焦急的候著。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徐鴻飛等人才從審訊裏走出來,我一瞧,趕緊迎了上去,然後迫不及待的問道:“徐處長,葉媚她招供了嗎?”


    徐鴻飛搖了搖頭,一臉疲倦的笑道:“這個女人很不簡單,不但心機很深,而且對相關政策都很了解,讓她開口承認犯罪事實,沒那麽容易。”


    一聽這話,我頓時心急如焚。


    徐鴻飛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擔憂,隻見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放心吧,有了葉冰的口供,我們現在已經把葉媚列為了犯罪嫌疑人,就算她不承認犯罪事實,根據相關的法律規定,她也將受到監視,更別提出境了。”


    聽了這話後,我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不少。


    這時,徐鴻飛耐人尋味的笑了笑問道:“秦川,你知道嗎,就在昨天晚上,我們省廳的一個副廳長給我打電話,讓我適可而止。”


    “今天一早,常務副省長的秘書又給我打電話,話裏話外都在對我做暗示,這葉媚到底是什麽來頭,竟然引得這麽多大人物出麵過問。”


    “其中的具體糾葛我也不清楚。”


    我苦逼的笑了笑,突然又話鋒一轉,話裏有話的問道:“徐處,這麽多的大領導給你施壓,你就沒想著放放水?”


    徐鴻飛一聽,當即明白了我的意思,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道:“我倒是想放水啊,順帶著向上麵那些領導表表忠心,隻可惜當初我欠了你一個人情,隻能頂著壓力硬上,要不然這心裏不安。”


    我相信徐鴻飛這番話是真情實意的,如果他真要放水的話,就不會把吳誌成秘書給他打電話這事告訴我。


    回到市委大院,我第一時間去見了趙江河,一臉歉疚的說道:“趙書記,實在對不住,這段時間一直忙著私事,疏忽了工作……。”


    然而,不等我把話說完,趙江河擺了擺手打斷道:“無妨,工作上的事情,老馮已經安排妥當,有人會暫時接替你的活的,你安心做自己的事即可,畢竟你父親的案子,也是我心裏的一塊石頭,這塊石頭不挪掉,我走的也不踏實。”


    見趙江河這話有深意,我心弦猛然一顫,趕緊問道:“趙書記,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趙江河摘掉眼鏡,怔怔的看著我,眼神裏似乎有一種複雜的情愫。


    沉默片刻後,他說道:“中組部的領導給我打電話了,說是讓我明天入京,而且他還在電話裏透露,我的去處基本已經擬定,說是接下來會給我三個月的時間作為緩衝期,讓我把手頭上關於漢源的工作做個收尾。”


    一聽這話,我心裏很不是滋味,這意味著趙江河在漢源任期將匆匆結束,才兩年的時間,這就要把他調走,這似乎有些反常態。


    我還沒來得及傷感,趙江河又說道:“我在漢源這兩年,早已把你視為了家人,你父親的案子我自然要上心,所以他的案子也是我的一塊心病,我希望能在我離開之前解決……。”


    趙江河的話還沒說完,我便淚泛眼眶,一輩子能遇上這樣一個領導,對於我這種在仕途奔走的卒子而言,那無疑是上輩子修來的福。


    我努力克製著情緒,試探著問道:“趙書記,中組部的領導有透露你的去處嗎?”


    我雖然問的很隱晦,但趙江河立刻就明白了我話裏的意思,這便是我們倆這一年多來培養成的默契。


    隻見他淡然一笑道:“秦川,對我而言,仕途上已經沒有任何追求了,最理想的去處其實是回到江南,畢竟那裏是生我養我的地方,至於其他的,我無所所求。”


    趙江河才五十四歲的年紀,還大有可為,所以這一點我很擔憂,任期未滿,卻突然被調離,這樣的反常現象隻有兩種解釋,要麽就是政績矚目,破格提拔,還有一種就是上麵有人在針對他。


    趙江河見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便故作輕鬆的笑了笑,然後調侃道:“怎麽,你舍不得我啊,要是舍不得我的話,到時候把你一起帶走。”


    我抽了抽泛酸的鼻子,也跟著笑了起來,隻是笑著笑著,再次淚目,或許我們爺倆隻能緣盡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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