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爾並不打算在打招呼的階段就殺掉他們。


    可是那泛著冰冷光芒的咒具,無限延伸的攻擊距離,乃至他漫不經心的眼神。全都證明了他顯然已經做好了殺掉他們的準備。


    隻要瞄準人體脆弱的部位,好像不小心的穿透脆弱的大腦。


    強大的咒術師們,不小心就會死掉呢。


    直麵他的軀俱留隊無不驚愕。


    他們立刻反應過來調查到的甚爾的行蹤不過是假消息而已,他們得到了內部錯誤的反饋,於是一頭栽進了陷阱裏。


    可任務隻要求在甚爾不注意的時候帶走惠而已,既然甚爾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行蹤,任務便宣告失敗。他們沒有貪戰的打算,當即就打算撤退。


    畢竟是咒術師。


    隻是離開宅邸院子的三兩步,實在是太近了,近的隻是一晃眼就出去了。


    本應該是這樣。


    可是在他們麵前,出現的是同伴們身軀噴湧出鮮血,無力倒下的身影。


    越是接近外麵,越是容易跑出去,反而率先因為遭遇攻擊而無法脫逃。


    而他們軀俱留隊在甚爾麵前根本沒有一戰之力。


    甚爾從容不迫的對峙他們所有人。


    那堪稱隨意的使用著掛在萬裏鎖上麵的刀具捅穿一個人,再立刻捅向另一個人的動作。說起來簡單,可是他的速度太快了。


    快得好像那些人都是在一瞬間重傷,並且同時的倒下。


    完全沒有能夠讓他們反應過來的空隙。


    軀俱留隊也就知道了。


    甚爾不會讓他們輕易離開的。


    銀時在這個陷入僵持的節點中,猛地衝入軀俱留隊之間。他的手上揮動著甚爾借給他的遊雲,成片的將軀俱留隊的隊員擊飛。


    別怪銀桑啊!被鈍器揍飛和被甚爾捅穿,怎麽想都是這邊比較好吧!


    雖然說拿著遊雲。


    但是肯定也比被捅穿好一些吧!


    起碼甚爾是真的覺得不小心的宰了幾個也是他們運氣不好。


    而銀桑是打算救你們的啊!


    銀時在短暫的觀察之後,立刻得到了這個結論。


    他們能老老實實落在銀時的手上,沒有機會被甚爾捅就被俘獲,那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到底是誰需要拯救啊!


    戴著兜帽和麵罩遮掩了麵容的身影仿佛乘著風,揮動遊雲時絲毫不見手軟,一聲聲都擊破了空氣發出淩厲的聲音。


    可是他的動作卻沒有任何生硬之處,所有動作都無比順滑,好似移動與攻擊全都融為一體。


    在甚爾用萬裏鎖捅人之前,銀時每一次都可以用遊雲搶先一步將人擊飛。


    被擊飛了足足十公尺左右的軀俱留隊成員,在身軀滯空的那個瞬間和銀時的眼睛對視。


    錯愕、震驚、困惑、茫然,種種情緒歸根結底,匯聚成了堪稱不可置信的表情。


    就連護住人體脆弱的部位落地的本能動作都慢了半拍,砸落在富婆宅邸中的花壇裏。


    “嘁、”甚爾站在他後麵,發出了輕微的不滿聲,“沒有慘痛的傷口怎麽可能知道嚴重性,你也太偏袒他們了。”


    如果這次沒能吸取教訓,下次依然不知天高地厚的跑過來。


    真的會死哦?


    “是你下手太不分輕重了吧!”


    “哈?那種程度就死掉了,早就應該在禪院家裏當花泥了。”


    確實是還沒死。


    但也就差一口氣了!


    軀俱留隊很快就七七八八的躺在地上了。


    如果說起初被襲擊時,他們還會抱有為了撤退而努力抗爭的信念而戰鬥。


    中途在察覺到對麵的是銀時和甚爾時,就已然知道根本無法逃離,輕則被揍一頓,重則被捅個對穿。


    最後所有人都自覺的選擇了去銀時那裏挨一棍子,隨後倒下。


    銀時在裝下去和算了不裝了之間糾結了三秒,然後果斷的扯開了有點悶熱的麵罩:“不管怎麽說,擅自搶孩子都不可能是正確的吧。腦子一個兩個的都壞掉了嗎?”


    軀俱留隊的成員發出細弱蚊蠅的抗議聲:“無咒力的禪院甚爾不可能成功撫養好擁有咒力的孩童的。”


    銀時抬腿踩他,把那點聲音也踩下去:“什麽?聲音太小了聽不到啊,沒吃飯嗎?沒吃飯的人沒有發表意見的資格啊!雖然甚爾啊,教育方法已經要廢掉了,但歸根結底都是因為禪院家先爛掉了吧,誰比誰高貴啊。”


    “你才是最爛的。”甚爾用萬裏鎖抽銀時的頭。


    “我可是難得在說點好話。那個啊、你真的覺得隻是打一頓就能解決問題嗎?都把千百年啊,傳統啊,封建啊,全都寫在臉上了。上層又不會覺得痛,他們會稍微死幾個人就放棄嗎。”


    說到底軀俱留隊的成員,在禪院家還是屬於咒術師範圍內的底層牛馬吧。就算出現傷亡,呈現給那些大人物的也隻是冷冰冰的報告數據而已。


    上層不會在意的。


    甚爾保持了沉默。


    理論上來說,已經覺醒了術式的軀俱留隊的成員們,性命應該比尚未覺醒的小惠更加有價值才對。


    但那是常規的觀念。


    在禪院家這種程度的家族眼中,那些沒有繼承禪院家術式的軀俱留隊成員連咒術師都算不上,當然比不過有可能成為咒術師的小惠。


    換個說法就是,在盲抽的時候抽出了冷門吧唧,那這個吧唧的價值就比不上一個嶄新的、充滿未知的,尚未開封的盲袋。


    說不定就開出來隱藏款了呢。


    道理說得通。


    甚爾咋舌,嫌麻煩的撓了撓頭發:“我去和禪院直毘人聯絡。”


    銀時無所謂的朝他揮揮手:“剩下的你自己處理吧,銀桑要找個地方吃芭菲了,給我結款啊。”


    “等等、銀時,”甚爾朝著二樓的窗戶揮揮手,裏麵的人影動搖了一下,還是消失了。


    他從錢包裏抽出正正好隻夠買芭菲的金額。隨後把紙幣和幾個零散的銅錢,放在小步跑過來的小孩子手裏,“去吧。”


    銀時低下頭,和還沒姓伏黑的小惠對視。


    就算沒生活在禪院家,被迫自力更生的小惠也是一副早熟的模樣。就算見到生人也沒有驚慌,態度坦然到不可思議。


    銀時用遊雲抽甚爾:“你風輕雲淡的塞過來什麽了,錢給我,惠你自己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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