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最後一個陷阱,木刺下方有幹涸的血跡,隻在坑底撿了兩根野雞毛,顫抖著手故作堅強,嘴角僵硬無比,“看來這隻野雞的翅膀很有勁,受傷了也能飛出坑。”


    大黃已經不想打噴嚏了,它罵不動了,咱還是去撿木菌吧,那個也能換錢。


    小灰灰倒是對那野雞毛感興趣,不停的亂嗅,大黃的鼻子也開始扭動,江六頓時眼裏滿是亮光,那野雞難道沒逃遠?


    小瘸狼確定方位後,開始往前衝,大黃也緊跟其後,狗的嗅覺確實比狼要差些,雖然灰灰腿腳不好,但先天條件還是不弱。


    江六拿起柴刀走在最後,走了一刻鍾,果然在樹叢裏抓到了那隻野雞,被小狼和大狗按在地上,掙紮了好幾下也撲騰不起來,一旁還有四顆野雞蛋。


    “好樣的!”


    笑的牙花子都露出來,快速割了周邊的草藤,把野雞翅膀和爪子捆起來,那四顆雞蛋給了兩位大功臣,大黃一口吞了兩顆,野雞蛋和小雞蛋差不多。


    小狼也不甘示弱,雞蛋被尖牙輕輕一碰,就化為汁液流進了肚子裏,還對江六友好地搖搖尾巴。


    江六笑眯眯的摸了摸它們:“都是乖孩子,明日給你們買大骨頭吃。”


    野雞嘴啄人厲害,把嘴也給它捆上,順著這條路往前走,這邊有個山坳,裏頭也有紅果樹,今年在這撿了很多木菌。


    前幾天下過雨,這些木菌子最大的已經有他臉大了,沒有端窩隻摘了大朵的,今年這個枯樹窩,還能再賣兩回錢。


    大黃和灰灰也不亂跑,就在前頭吃蛇泡兒,江六偶爾抬頭看一眼,它們似乎抓到了蛇,正在發生大戰。


    蛇泡兒生長的地方會有蛇出沒,但陰涼潮濕地又容易出好東西,有的貴價藥材附近也會有蛇守著,隻能看誰技高一籌,能拿下那寶物。


    摘完大木菌用葉子包好,柴刀割紅果很快,有兩串的果子快趕上核桃大,再過半月,這些紅果的香氣會更濃鬱。


    “走了,撿完山核桃就回家。”招呼著一狗一狼,江六快速從這片山坳撤離,雖然帶著驅蟲藥包,心裏還是有些發虛。


    爬了兩個半坡,到了斷崖附近,山核桃也是串結掛果,多的一串有七八個,果子和自家種的核桃有點差別,山核桃帶青皮時像沒熟的青毛桃,去掉外皮果子像石頭一樣硬,果肉少也薄。


    山核桃就是掉地上的也不會壞,反而有助於脫青皮,江六有時懶得背,直接用腳使勁踩殼,最後隻背果子下山。


    果仁很香,但是開口很難,多數人選擇暴力砸開,也有願意費心的,上鍋裏幹炒半刻鍾再砸。


    用柴刀背使勁砸了幾個果子給大黃,其實它也吃不著,但就是想玩兒,和小瘸狼搶著對方嘴裏的果子亂跑。


    今年的落果多,沒一會兒就撿滿了背簍,要賣到鐲子世界去,所以得連殼帶果的都帶走,破舊外衫脫下來打成個大包袱,這又是一包果子。


    臨走時江六摸摸老樹皮:“你辛苦了,明日我還來,給你帶些肥吧?你也要努力發新芽,多謝你結的果子。”


    樹皮已經幹枯,有的枝幹被風刮落在地,再也不是之前的模樣,江六有些難過,萬物皆有靈,希望這棵老樹能再次逢春。


    這次上山的收獲頗豐,把野雞綁在大黃的背上,背起簍子下山,不知明日這些山核桃,會引起什麽反響,他都覺得很難開,客人們肯定又會說這是鐵器。


    “小六,你又上斷崖了?喲,還有隻山雞。”


    這人就是那禿頭村民,他家媳婦可厲害了,生了兩次都是雙生子,現在村裏媳婦生娃,都讓她幫忙接生,說是沾沾喜氣,還有外村人上門問偏方。


    “是啊文叔,我撿山核桃哩。”


    文樹德是上山找刺球的,不過現在這時節有點晚了,他也隻撿了個底筐,見這小郎背簍裏那麽多山核桃,真是羨慕死個人。


    斷崖危險,幾步就是個蛇窩,就是有東西,村裏人也很少去那邊,每年夏時結伴抓毒蟲賣藥材,會去那邊瞅一眼。


    等人走了,文樹德還在念叨:“這江家娃兒膽子是真大啊,蛇窩也敢闖。”


    說完總感覺陰風陣陣,他再找找另一邊,找不到也要下山了,山林子黑的早,不熟悉路的人很容易迷失方向。


    前幾年收藥人要尖頭的花紅毒蛇,一條小蛇也能賣三十文,村裏人忙完田間地頭就上山找毒蛇,有兩人不見了蹤影,最後還是大黃帶路,才把人給找回來。


    找到人時已經後半夜,兩人嚇得都尿了褲襠,自那以後大家都怵夜晚的山,天氣不好堅決不上山,賤命也是命啊。


    江六在山下遇上了夫子,忙過去招呼人:“夫子,您這是?”


    葉夫子臉色鐵青,旁邊的兩隻鵪鶉頭也不敢抬,兩人帶著老師娘種花用的短鋤,這會兒籃子裏有幾顆斷掉的筍、老的不能吃的野菜、四五支茂盛的青鬆條兒,地上灑落的菇子,全都是有毒的。


    夫子見他背簍很沉,要幫他接過歇歇,江六搖頭,這背簍背上可不能鬆,歇了就背不起來了,還不如一口氣回家,再慢慢歇。


    兩人偷看了他一眼,滿眼的不服氣,江六敏銳的察覺到事情不對勁,借口自己要回家,趕緊跑了。


    夫子見他背簍雖沉,但人溜得實在是快,暫且放了他一馬,轉頭對著閻禧蒲陽斥道:“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六畜不辯七事不明,空有大誌,就是為官又如何能利民?”


    這話說的有些重了,“六畜……我們還是知道的……”閻禧忍不住開口辯解。


    不就是給家裏送了信叫苦嗎?府城送了奴仆過來照顧他們的起居,葉夫子發了好大一通火,把他們拉來山腳訓話。


    隻會遊山玩水的公子哥兒,哪裏分的清什麽蘑菇能吃什麽不能吃,挖筍剛開始倒是有意思,剛露頭就使蠻力拔掉,後來二人煩了挖筍,不如折青鬆高雅。


    葉夫子就摘個黃荊嫩芽的功夫,這二人就把他的話拋之腦後,原是讓他們切身體會農人的辛苦,結果蠢貨們根本不懂其中意思,還對著青鬆枝條,嗤笑農人生來命不好,隻會臉朝黃土背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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