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止血吧,不然他會死的。我說著就要招呼唐鶯把醫藥箱拿過來。


    等一等,你忘記上次焦昌龍的事了嗎?阿洛凝重的說。


    對啊俞飛,我可不想再吃一次虧了,這怪物要是醒過來想吸我們血怎麽辦?王猛也擔憂道。


    情況緊急救人要緊,不管眼前這個人以前是壞事做盡的惡人還是窮凶極惡的殺人犯,生為醫生就要有醫家之德,所謂醫道,救死扶傷,懸壺濟世,這才不愧俞家的列祖列宗,俞飛,治!金婆婆頓了頓道:上次你們遭焦昌龍暗算,那是老娘沒在,如今有老娘給你們坐鎮,什麽歪門邪道傷得了你們?區區一個怪物更不在話下。


    那好吧。阿洛點了點頭。


    王猛也不多說話了,我叫唐鶯過來後準備先把這人的血給止住,不過唐鶯顯得扭扭捏捏的,我知道他是不習慣看男人的裸體,我提醒道:唐鶯,你要告訴自己是個醫者,要學會排除雜念,將注意力集中在傷患處,不要想其他的。


    嗯,我知道了。唐鶯點了點頭這才集中了注意力開始幫我遞器械。


    好在這男人隻是被擦傷,子彈沒有真正的打中他,隻是一個小手術,我將他的一條經絡接上縫合血也就止住了,隨後縫合皮膚手術就結束了,前後不到十分鍾。


    止完血後我便坐在旁邊休息,大家也離這男人坐的遠遠的。


    金婆婆坐到我身邊問:既然你知道這叫血僵之症,那可有什麽治療辦法?


    有倒是有,但條件簡陋,許多藥材沒法找到,而且我不敢輕易下手。我皺眉說。


    怎麽?金婆婆好奇的問。


    血僵之症屬濕熱之症,陰症陽症並存,這藥的分量一定要控製到精確,稍有一點差錯就會要了他的命,是當場就死。我說。


    你老爹留給你的冊子上分量是怎麽說的?金婆婆問。


    藥分陰陽,陽三分,陰七分,陽少一分陰必侵之,陽多一分必火急攻心,無論多少都會必死無疑,隻有恰到好處才能發揮功效,陰七分的道理也一樣。我說。


    你忘了我也是外經的傳人啦?藥理我懂,這就是是藥三分毒的道理,放心我能掌握到分寸,你給我寫下藥方就行,出了溶洞就是巫溪,巫溪邊上有好多城鎮,需要什麽藥我去弄,很快的。金婆婆露著溫暖的笑容摸了摸我的頭。


    金姐,我先替這個病人謝謝你了。我說。


    你謝我幹什麽?我應該謝你才對,以前我們四大家族空守著一個古老的諾言,虛無縹緲,老焦和老蛇就是因為守不住古老祖訓選擇了背叛,我也不知道我爹是怎麽守住的,其實我也想過放棄,真的,放棄了我就能過自己喜歡的生活,擺脫宿命的糾纏,直到遇上了真正的俞家傳人後,我終於明白了我爹甚至是祖祖輩輩為什麽這麽執著,因為能守護一個身懷曠世奇術且仁心仁術的主子,那得到的是沒法形容的成就,你在拯救一個個絕症患者,同時也在傳遞黃帝外經悄然存於世上的價值,普及眾生,同時外經醫術如果流傳到心術不正的人手裏,那將是一場浩劫,所以家族守護的不僅僅是俞家,還是整個世界,你說這種成就感有什麽能比的?金婆婆說。


    金婆婆很少像這樣正經的說話,看得出來她是感慨了。


    治療血僵之症的藥沒什麽特別,隻是幾種常見的中草藥,這個症的關鍵不在藥上,而在藥的分量二字上,和一種怪怪的藥引子上,之所以說這藥引子怪,是因為這藥引子說不好找它又好找,說好找它又不好找。


    當確定需要這種藥引子時,我不禁皺起了眉,還拿出老爹的冊子確認了一下,不過這時候最重要的還是先等金婆婆搞到藥,確認了分量在來想辦法解決藥引子。


    第37章 神奇藥引


    金婆婆拿著藥方劃小船出了溶洞後,我們都離那男人遠遠的,生怕他突然醒來對我們不利。


    我腦子裏一直想著那古怪的藥引子,心中有些疑惑,這玩意真能將藥力發揮到極致?


    雖然老爹留下的外經皮毛醫術在這一路上得到了充分的印證,對治療一些疑難雜症確實有奇效,但這藥引子一次比一次怪誕。


    時間在一點點過去,金婆婆卻還沒回來,那男人突然吭了一聲嚇得我們都站起來了。


    男人在地上氣若遊絲的呻吟,唐鶯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大著膽子朝他靠了過去,王猛一下就把她拉回來了叫道:你不要命啦?!


    看他這麽痛苦,我去看一下他怎麽了。唐鶯說。


    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他被打傷流了那麽多血,現在氣息又這麽弱,應該傷不了人了。我說完也走了過去。


    阿洛隨後也跟了過來,唐鶯甩開王猛也跑過來了,王猛無奈之下也跟來了。


    血血我要喝血。男人啞著嗓子小聲哀求著。


    原來他會說話啊!唐鶯驚道。


    剛才你偷了我們的陶壺,難道沒喝嗎?唐鶯又問。


    這男人沒有回答,隻是不斷的重複要喝血的話,看起來他現在神誌不清。


    那點稀釋的血沒什麽用,他身體裏本來就極度缺血,剛才又流了這麽多血,難受也正常。我說。


    那怎麽辦?唐鶯急道。


    為了緩解他的難受,現在也隻有給他弄點血了,我環顧了一下大家,大家馬上明白是什麽意思了,阿洛嘴角抽搐了一下,一聲不吭的把自己的胳膊伸了出來,唐鶯隨後也挽起了袖子,王猛一看這架勢很不情願的伸出了胳膊。


    在抽血之前我先讓阿洛把小安安置好,免得呆會他聞到血腥味又狂躁了,阿洛多弄了幾粒草藥血丸子放在小安手裏,小安一下就顧不上我們了,不亦樂意的在竹簍裏玩起了草藥丸子。


    我們幾個一人抽了一點血出來讓男人喝,男人喝了血之後意識似乎清醒點了,眼神沒了惡意,好奇的打量我們,還露出了膽怯的神色,掙紮著要朝水邊過去,可惜他太虛弱根本爬不起來。


    你不要怕,我們不是壞人,也知道你不是故意攻擊我們的,你得了一種怪病需要治療。我趕緊說。


    男人抖了一下,又掃了我們一眼,似乎放下了戒心。


    你還能說話嗎?阿洛問。


    男人動了動嘴發出沙啞的聲音說:能,雖然沒人跟我說話,但我一直自己跟自己說話,這樣語言才不會退化,我還不能死,我還沒告訴孩子我是他父親,還要還要看著孩子長大,以後好跟他相認,咳咳。


    男人說著就咳嗽了起來,還咳出了很多血。


    男人把這話一說我們懸著的心一下就放了下來,大家也不再怕他了。


    唐鶯扶著男人躺好,男人還說了聲謝謝,接著他望著洞頂出了會神,眼淚突然就下來了,男人動著嘴開始說話了。


    原來他叫黃小鬆,是巫溪縣一個小山村裏的人,今年三十二歲了,七年前他在地裏幹活突然覺得身體不適,被陽光一照頓感頭暈目眩,身上還突然起了水泡,他隻當是被什麽蟲子咬了沒在意,可漸漸的水泡越來越多了,一抓還破了,裏麵還流出了膿血,他有些害怕於是趕緊回家了。


    後來症狀越來越重,根本見不了陽光,一見陽光身上就起泡、起疹,到醫院看了很多次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漸漸的他就臥病在床了,對血腥突然變的敏感了,好像隻有喝了血他才能舒服點,媳婦看他病成這樣心疼不已,偷偷到屠夫家裏買新鮮豬血給他喝,說來也奇,自從喝了豬血後他就舒服多了,豬血一下就成了特效藥,可時間一長豬血好像沒效果了,媳婦又用雞血代替,可雞血也沒用,媳婦把心一橫就抽了點自己的血給他喝,他這才舒服了,小兩口馬上明白這病是需要喝人血才能緩解了!


    病發展到這個地步小兩口也不敢去醫院了,一來家裏實在拿不出錢了,二來他們的孩子剛出生嗷嗷待哺,三來這需要喝人血的病太嚇人了,這要是讓人知道就不得了了。


    山野村莊的封閉永遠是流言四起的絕佳位置,流言在村裏瘋傳,說黃小鬆被吸血鬼纏身了,要喝人血,甚至集資在他家門口做了一場法事,假道士吹拉彈唱無所不用其極,搞的小兩口閉門痛哭流涕,就連黃小鬆的親戚都躲的他們一家遠遠的,黃小鬆一家就這樣被孤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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