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飛,趕緊看看這老頭,其他事不用管了。”金婆婆雙手叉腰厲聲道。


    我背著藥箱靠了過去,說:“老人家你別怕,我們不是壞人,隻是迫不得已,我是個醫生,讓我看看你得了什麽病。”


    老頭一聽立馬用被子把自己卷了起來,驚恐的叫道:“我沒病,你別過來!”


    我一看這情況就知道病症反映在哪裏了,於是也不顧他樂意不樂意了,學金婆婆來了個粗暴的,一下就掀開了被子,被子一掀開我立即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華若蘭也嚇的發出了一聲叫喚。


    隻見老頭全身皮膚皸裂褶皺滿是裂痕,呈黑褐色,像是長著樹皮,四肢軀幹仿佛樹幹一樣長著樹枝和樹根狀的根須,幾乎看不到人的手腳雛形了,在這些樹枝和樹根上還有蟲子在爬,還蛀了蟲洞,更為怪誕的是我還看到了枝葉的苞芽,甚至還能聞到泥土的土腥味,這老頭整個人就跟棵樹一樣!


    “啊,是樹癲之症!”我驚呼道。


    布川鴻內酷說:


    第74章 阿洛回歸


    “這什麽病來著?”金婆婆好奇的問。


    “樹癲之症,患病者通體皮膚癲狂的長出猶如樹皮和樹枝一樣的疣贅,乍一看就跟棵樹一樣,其實這些樹皮和樹枝是皮膚的贅生物,不過讓我奇怪的是怎麽看著真跟樹一樣,還有苞芽和蟲蛀的洞,真是太奇怪了。”我說。


    說完我就想伸手去摸一下來確定自己的判斷,但還沒碰著就被阿花推開了,她馬上扯上被子把她父親給蓋上了,還揮著柴刀指著我叫道:“你們外鄉人管什麽閑事,快給我走!”


    “我是醫生能給你爸治病。”我說。


    “快滾!你一個小孩子能給我阿爸看好病?!要是出事了怎麽辦?”村婦阿花尖聲叫道。


    “我不收錢,出了事我一命抵一命!”我一字一頓道。


    村婦阿花臉上的表情漸漸緩和,接著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放下了柴刀問:“真的?”


    “比真金還要真。”我說。


    “那……那你有什麽目的?”阿花仍是不相信。


    “懸壺濟世!”我朗聲說道,不知道為什麽一說完這四個字我突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自豪感,腰板也挺直了。


    阿花低著頭沉默了,眉頭時而皺起時而又舒展,她似乎在做劇烈的思想掙紮,過了好一會她像是想起了什麽,抬起頭說:“我們村是一個封閉的村子,建在大山的後頭,甚至都不在地圖上,外麵的人一般不會來我們這,你們怎麽會到這裏來?”


    我想了想腦子裏突然浮現了老和尚的話,於是清了清嗓子說:“一切皆是緣。”


    華若蘭抿嘴偷笑了下,說:“其實我們是遇上暴雨到山上躲雨,後來發現這裏有個村子,所以就過來看看嘍。”


    阿花這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大嫂,你們村子為什麽會在這大山的後麵啊?幾乎與世隔絕了,很少有村落會修建在這種地方。”金婆婆問。


    “聽長輩們說很久以前我們村也在外頭,說是在大理洱海邊,唐朝的時候戰亂,一小批人逃難逃到了大山裏,看這裏與世隔絕環境也不錯,又能躲過戰亂,就在這裏落地生根了,一直繁衍至今,雖然很不方便,但我們靠山吃飯,翻過山頭又是瀾滄江,還算衣食無憂吧,可惜經過這麽多年現在越來越衰敗了,自從村子裏有了這個病以後,整個村子算是徹底完了,我家就有兩個這樣的病人,一個是我爸,一個是我女兒珠珠。”阿花說著說著就抹起了淚。


    “唐朝的時候洱海戰亂?那你們應該是南詔國的後裔了。”金婆婆點了點頭說。


    “大嫂,村裏還有多少這樣的病人?”我皺眉問道。


    “還有十七八個吧,也不知道怎麽搞的像是會傳染一樣。”阿花說著就哽咽了起來。


    華若蘭一聽馬上捂上了口鼻,金婆婆搖了搖頭說:“這病不會傳染,不然大嫂和他丈夫就不會安然無恙了,這病是其他原因造成的。”


    “那又是些什麽人得了病呢?為什麽你們說是樹精作怪?”我好奇的問。


    “幾乎每家每戶都有人得了這種病,老人、年輕人、小孩都有,全身都長了樹皮樹枝,能不是樹精作怪嗎?哪有人會生這種病,我們怕是樹精作怪所以就把村子裏的樹都給砍了。”阿花說。


    原來村子裏沒有一棵好樹是怎麽回事。


    “阿花……夠了,不要再說了,樹精神出鬼沒萬一被它聽到了……得罪了它你也染上就麻煩了,還是趕緊讓這些人走吧,快,我不想看到他們!”床上的老頭情緒激動的叫著。


    阿花把我們帶到了外麵,金婆婆扶起門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一邊折騰著門一邊聽我們說話。


    “山上那間木屋……”華若蘭好奇的問。


    “一來是等死,二來是供奉樹精,讓它知道我們的誠意不要在害我們了,絕大多數都是自願去的。”阿花抹淚說。


    “大嫂,剛才看你拿著柴刀想幹嘛?”我好奇的問道。


    “我阿爸讓我把柴刀給他磨快了,說自己好帶上山,要跟樹精拚命,實在不行還可以拿來自盡,我不會讓他上山的,我怕不順著他的意思他一激動……所以就暫時磨磨刀先哄著他了。”阿花抹著淚說。


    難怪她磨個刀也哭成淚人了,原來是心裏難過。


    我們聽了唏噓不已,現在老頭情緒激動強行給他看病肯定會刺激他,還是等他情緒穩定了再說,再說我對這樹癲之症還沒有完全確診,剛才隻是乍一看腦子裏外經病症突然閃過,所以條件反射的脫口而出,那古怪的蟲洞和苞芽又是怎麽產生的?按理說這種樹皮一樣的贅生物不可能真跟樹一樣長出苞芽和蟲洞,這太詭異了,需要仔細的琢磨琢磨,才能真正確診和治療,也不急於一時。


    我正想著突然聽到了王猛的聲音從半山腰悠遠的傳來,遠遠看去隻見王猛在半山腰朝這邊瘋跑,一邊跑還一邊揮手大叫,不過距離太遠不知道他叫了些什麽,看樣子好像很緊急。


    我們趕緊迎到了村口去,王猛幾乎是片刻不停的就狂奔了過來,等他跑到的時候都累的直喘,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發生什麽事了這麽慌張?!”我趕緊問道。


    王猛渾身濕漉漉的,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好半天才把氣順過來,說:“阿……阿洛回來了!”


    “什麽?!”我和華若蘭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叫道。


    “是真的啊,我剛才和唐鶯一起去河裏抓魚,打算晚上吃烤魚,我們抓了好多魚正準備上岸,卻遠遠看到水麵上有人在漂,我和唐鶯以為是昨晚暴雨死了人漂下來了,嚇得趕緊上了岸,可上岸沒走幾步我突然產生了好奇,於是回頭看了眼,這一看我頓時吃了一驚,那死屍漂近了我才看清楚居然是阿洛……”王猛急道。


    “阿洛死了?!”我驚的一抖打斷了王猛的話。


    “你倒是聽我把話說完啊,他沒死,是我以為他是死屍啊,等我把他撈上來才發現他隻是昏迷了,現在就在木屋裏呢,還昏迷不醒,好像受了重傷,我這不是跑來喊你去救阿洛嗎?”王猛終於把話說全了。


    我也來不及細想馬上就要跟王猛往回跑,華若蘭也馬上跟來了,可我跑了幾步才發現金婆婆還沒跟上來,回頭一看金婆婆站那一動不動神色古怪。


    “金姐我們趕緊回去啊,阿洛受了重傷啊!”我急道。


    金婆婆這才走了過來嘀咕道:“怎麽有這麽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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