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奇的眼神冰冷,走到犁振對麵,沉聲質問道:


    “犁振,我且問你,對我暗下毒手的微塵閣殺手,可是你雇的?”


    犁振麵對犁奇的質問,臉色驟變,強作鎮定地反駁:“犁奇,你怎能憑空汙蔑我?


    我雖與你不合,但從未有過加害之心,更別提雇傭殺手這等卑劣行徑!”


    犁奇聞言,眉宇間閃過一絲冷意,周身氣息微動,雙手迅速印訣,神念如潮水般洶湧而出,正是秘法——“心海微瀾”。


    神念如絲,一圈圈無形的波紋以犁奇為中心緩緩擴散,悄無聲息地滲透入犁振的心神深處。


    犁振隻覺腦海中一陣恍惚,仿佛置身於浩瀚無垠的大海,波濤洶湧間,他的意誌力如同孤舟,在巨浪中搖搖欲墜。


    他的臉色愈發蒼白,額間滲出細密的汗珠,眼神開始渙散,嘴唇微微顫抖,似乎在極力抵抗著什麽。


    然而,在這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麵前,他的抵抗顯得徒勞無功。


    “說吧,犁振。”


    犁奇的聲音溫和如春風,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所做的一切,都瞞不過我。”


    犁振的身體猛地一顫,眼中的掙紮之色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木然,隨後他緩緩開口:“


    我確實對你心生不滿,多次在背後挑唆家族子弟與你作對,甚至設計了些許小計讓你難堪。


    但關於微塵閣的殺手,我並不知情,更未參與其中。”


    言罷,犁振的臉上露出一絲解脫後的疲憊,似是卸下了千斤重擔。


    議事廳內的眾人目睹此景,無不驚歎於犁奇秘法的威力,同時對犁振的真實麵目有了更深的認識。


    犁奇緩緩收斂了氣勢,那股攝人心魄的力量瞬間消散無蹤,議事廳再次回歸寧靜。


    他目光複雜地看了犁振一眼,最終輕歎一聲,似乎在為沒找到真正的幕後黑手而感到遺憾。


    就在這時,一名家仆神色匆匆地闖入議事廳,急切地稟報道:“諸位長老,家主回來了,此刻正在前廳等候,請諸位速速前往。”


    此言一出,議事廳內的眾人皆是精神一振,紛紛站起身來,彼此對視間,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與期待。


    家主犁望在這個關鍵時刻歸來,無疑將為這場家族風波帶來新的變數。


    犁奇聞言,眉頭微挑,深深地看了犁振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父親歸來正好,一切自有公斷。你好自為之。”


    言罷,他轉身大步向外走去,隻留犁振一人愣在原地,臉色陰晴不定,心中思緒萬千。


    當犁奇與眾位長老來到前廳時,隻見家主犁望正背對著眾人,負手而立,目光穿透夜色,凝視著漆黑的蒼穹。


    聽到眾人的腳步聲,犁望緩緩轉過身來,露出一張威嚴而深邃的臉龐。


    犁望的目光瞬間鎖定了走進前廳的犁奇,那雙曆經風霜卻依舊銳利的眼眸中,閃爍著難以言喻的驚訝與複雜的情感。


    犁奇,那個曾被視為家族未來希望,卻因意外癱瘓多年、幾乎被遺忘的三子,此刻竟身姿挺拔,步履穩健地站在眾人麵前,如同歲月倒流,重新煥發了生命的光彩。


    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燭火搖曳,為這一幕添上了幾分夢幻般的溫暖。


    犁望的驚訝逐漸化為欣慰的笑容,他緩緩走向犁奇,每一步都顯得莊重而充滿情感,如同在跨越一段漫長的時光之旅。


    “奇兒……”


    他低聲呼喚,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犁奇的肩膀,那簡單的動作中蘊含著無言的肯定與鼓勵,讓犁奇感受到久違的父愛與認同。


    犁奇的身軀微微一顫,心中的情感如同湖麵泛起的層層漣漪。


    “父親……”


    眾長老見狀,皆是一愣,隨即紛紛上前,恭敬地向犁望行禮,齊聲喚道:“家主。”


    這一刻,前廳內的氣氛變得既莊重又不失溫馨,仿佛整個家族因犁奇的康複而重新煥發了生機與凝聚力。


    犁望輕輕點頭,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位長老,最終落在犁奇身上,那眼神中既有對過往的感慨,也有對未來的期許。


    \"諸位,今日之事,我已知曉。家族之中,本應和睦共處,共謀繁榮,而非自相殘殺,陷入無休止的內鬥。\"


    他的話語低沉而有力,回蕩在前廳之中,如同一股無形的力量,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犁望緩緩轉身,望向窗外深邃的夜空,繼續說道:\"我犁家世代傳承,靠的是團結與包容,而非陰謀與算計。


    今日之局,雖有小人作祟,但更需我們自省,避免此類悲劇再度發生。\"


    言罷,犁望轉過身來,目光如炬,直視著站在最後麵的犁振。


    他聲音低沉有力,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般,敲擊在在場人的心頭:


    “犁振,你或許並未親手觸碰那些肮髒的勾當,但你的父親,我的親兄弟,卻因私欲蒙蔽了雙眼,對我妻兒暗下毒手。


    幸得蒼天有眼,讓犁奇這孩子不僅逃過一劫,更以他的堅韌和智慧,為家族拔除了這顆潛藏的毒瘤。


    而犁川的所作所為,已非家族所能容。”


    說到這裏,犁望的語氣中夾雜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哀,但隨即被堅定所取代:


    “你,作為這一脈的傳人,雖非主謀,卻因家族紛爭,引來了炎劍宗弟子的紛擾,使我犁家更加風雨飄搖,幾近險境。


    家族之樹,需根深葉茂,方能抵禦風雨的侵襲,而你這一脈的所作所為,卻如同蛀蟲般,侵蝕著這棵大樹的根基。”


    犁望微微一頓,目光中透露出複雜的情感,既有對犁振的惋惜,也有對家族未來的深切憂慮:


    “念在你體內流淌的,終究是我犁家的血脈,且罪魁禍首犁川已伏誅。


    家族決定,即刻起,將你這一脈從族譜中剝離,以示警戒。


    望你等能借此機會,深刻反省,重振家風。


    待時機成熟,若你等真心悔過,未嚐不可考慮重歸家族。”


    此言一出,前廳內頓時鴉雀無聲,隻剩下窗外夜風低語,似乎在為這沉重的決定默默哀悼。


    犁振的臉色驟變,眼底閃過一絲陰鬱,卻終究未發一言,隻是深深地低下了頭,仿佛在默默接受這份命運的判決。


    而犁望,則背對著眾人,凝視著那片深邃的夜空,心中思緒萬千,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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