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進入初秋,天氣逐漸涼爽起來,各個院子的秋衣發了下來。


    嬌娘按照姐姐信中康兒的尺寸,給康兒做了好幾身秋天的衣裳。


    剛吃過午飯,她便拿著衣裳和最近積攢的工錢去了王府側門。


    周生已經在門外等著了。


    嬌娘走上前,將包裹遞給周生。


    “周大哥,真是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都不知怎麽把這些東西送回家。”


    周生原本被曬得黝黑的麵龐,此刻黑紅黑紅的。


    他每次隻要見到嬌娘,便會口吃,心也撲通撲通的跳。


    “別,別,這樣!我,我,很願意替你送,送東西。”


    嬌娘掏出一錠銀子。


    周生看到,立刻擺手。


    “不可,嬌娘,你,你不要這,這麽見外,我,我,心甘情願替你送。”


    嬌娘看他堅定的拒絕,便也沒有強求。


    “那我下次給你納一雙鞋。”


    周生一聽,臉更紅了,視線都有些發飄。


    “那,那我,我,等著!”


    嬌娘笑道:“那周大哥,你路上慢點。”


    周生重重地點頭,正要轉身離開。


    突然又回過身看向嬌娘,深吸一口氣。


    道:“嬌,嬌娘,你,你以後有,有什麽打算?”


    嬌娘沒想到周生會突然這麽問她,她愣一下。


    接著道:“我想掙更多的錢,帶著康兒一起生活。”


    周生看著站在台階上的嬌娘,眼中都是傾慕。


    他壯起膽子,正要開口。


    嬌娘身後的門被推開。


    裴朔一身黑衣走了出來,後麵還跟著趙福。


    嬌娘沒有想到裴朔會出現在側門,他一直都是走正門。


    嬌娘朝裴朔行禮,周生看裴朔一身不凡的氣度,也趕緊朝邊站了站。


    裴朔站在嬌娘身邊,卻沒有動。


    嬌娘用餘光看著離她很近的裴朔。


    裴朔道:“怎麽說,你也是小郡主的奶娘,往家送東西的事兒,跟門房說一聲,自有人替你送,何苦偷偷摸摸找外人呢!”


    嬌娘趕緊道:“奴婢不知王府有這個規矩。”


    趙福趕緊道:“興許是顧奶娘剛到王府,還沒來得及了解這些,以後您有什麽東西要送往家中,盡管使喚門房的人。”


    嬌娘看了看戰戰兢兢的周生,隻能道是。


    裴朔又道:“那趕緊回去吧!以後不要隨便與外人見麵了。”


    嬌娘隻好轉身朝裏走去。


    趙福從周生手裏拿過包袱。


    周生揪著不想給,可看到趙福警示的眼神,又隻能鬆開。


    他看著嬌娘一步三回頭的背影,心中要說的話隻能沉到底。


    裴朔也轉身走了進去,趙福看著周生道:“不要惦記你不該惦記的人!”


    說完將門關上。


    裴朔的步子大,幾步便追上了嬌娘。


    嬌娘朝邊讓了讓。


    裴朔路過,說了一句。


    “來雁聲堂!”


    嬌娘看了看左右,發現裴朔是對自己說的,便趕緊跟上。


    到了雁聲堂。


    裴朔沒有去書房,而是繞過書房去了後麵的一個涼亭裏。


    嬌娘隻好跟過去。


    涼亭在一片湖的中心。


    這是嬌娘第一次知道,朔王府竟然有這樣漂亮的湖。


    湖裏有五顏六色的魚兒,亭子側麵放了魚食,可見裴朔經常來這裏喂魚。


    湖的四周被竹子和各種樹圍繞,在涼亭的對麵還有一個小竹屋。


    嬌娘被這裏的景色迷了眼睛。


    裴朔坐在涼亭裏,嬌娘趕緊上前給他倒茶。


    裴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伸手指了指那邊的魚竿。


    嬌娘看著裴朔不明所以。


    裴朔隻好張口:“看好魚竿,有魚了叫本王。”


    她隻顧著走到魚竿前,靜靜的看著湖裏的動靜。


    時間久了,她便將視線放到湖的四周,還有正對麵的那座小竹屋。


    好長時間,魚都沒有上鉤,可湖裏的魚很多。


    嬌娘都懷疑那魚鉤是薑太公的魚鉤。


    時間慢慢走過,裴朔坐在亭子裏,拿著書一頁頁翻過去。


    再美的景色看多了,也會膩。


    再加上太陽曬在嬌娘身上,她頭一點一點的,已經開始困了。


    突然裴朔聲音響起:“魚上鉤了嗎?”


    嬌娘一下驚醒,身子蹭一下站起來,轉身就要看過去。


    裴朔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她身後,她一轉身,正好撞進了裴朔的懷裏。


    嬌娘趕緊要退出,忘了身後是魚竿和欄杆,身子一歪,即將掉進湖裏。


    裴朔快速伸過手,直接攬住嬌娘的腰,將她的身子再次按進懷裏。


    裴朔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冒冒失失的,掉進湖裏,被魚吃了你!”


    嬌娘立刻推開裴朔,她趕緊跪在地上。


    “王爺恕罪,奴婢走神了!”


    裴朔看看自己空落落的手,隻好背到身後。


    “本王有治你得罪嗎?你這麽惶恐。”


    嬌娘將頭埋在地上,脊背低低的俯著。


    “奴婢冒犯了王爺!”


    裴朔繼續道:“本王有說你冒犯了嗎?你怎麽不覺得是本王願意呢?”


    嬌娘立刻大聲道:“求王爺饒命,奴婢家中還有一子,他還在等奴婢回家,奴婢隻想當一個普通的婦人。”


    她將身子完全伏在地上,額頭也貼在地麵上,身子有些微微顫抖,姿態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完全一副下人的模樣。


    可這副樣子落在裴朔眼中,要多刺眼就有多刺眼。


    他不喜歡看到嬌娘在他麵前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更不願意她用這副麵孔麵對自己。


    他心裏清楚,嬌娘這是在拒絕他,拒絕成為他的女人。


    更加證明,那一夜,嬌娘並沒有放在心上,她要回去,要為她死去的男人守節。


    裴朔藏在背後的手,緊緊握住拳頭,他不敢鬆手,怕自己忍不住上手掐住這個女人的喉嚨,大聲的質問她,自己哪裏不如那死了的男人。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周圍安靜到嬌娘能聽到湖裏魚遊動的聲音。


    她越來越害怕,她怕裴朔強行給她名分,到時她真的隻能老死在朔王府了。


    她正要再次用額頭狠狠觸地,站在上方的裴朔終於出聲了。


    “顧嬌娘,本王希望你不要後悔今日的決定!”


    嬌娘對著裴朔行了一個大大的禮。


    “奴婢謹遵王爺教誨!”


    說完起身走出了涼亭,朝著雁聲堂大門的方向走去。


    裴朔站在涼亭裏,背對著嬌娘離開的方向。


    兩人誰也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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