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外的官道上,三匹高頭大馬飛馳而過,驚起路邊棲息的飛鳥。


    一身墨色勁裝的男子騎的最快,他麵色冷酷,離他三丈的地方好似都要被凍住了。


    後麵兩匹馬上則是兩名侍衛打扮的男子,其中一人麵色沉穩,另一人則長了一張娃娃臉。


    娃娃臉看著前麵一騎絕塵的男子,臉上都是沮喪。


    他對旁邊的人道:“十哥,你說爺這樣下去,會不會得了人們常說的心病,最後鬱鬱而終。”


    被叫做十哥的男子,甩起手中的鞭子,正打算給那娃娃臉一鞭子。


    幸虧娃娃臉反應快,一夾馬腹,快跑了幾下。


    “我說的不對嗎?自從那位不在了,爺都快把自己折磨死了,這次來幽州巡查的差事,明明隨便找個官員便可,爺倒好,非要向皇上請命,幽州是什麽地方,魚龍混雜,爺的身份敏感,那暗中的人在這裏動手,再方便不過了。”


    這三人正是裴朔和暗十,暗十一。


    半月前,皇上要派人來幽州巡查,其實每年來幽州巡查都是走個過場。


    大家都知道這裏勢力混雜,當官的在幽州有時還抵不上一個地頭蛇。


    但朝廷也不能不作為,不然顯得朝廷好像真怕了他們不成。


    誰知一向閑雲野鶴不理政事的賀王竟主動請纓。


    接著朔王也站出來,要做這巡查幽州的巡察使。


    這事由任何一位官員做,都不會有任何危險,但如果由皇子來做,那就處境堪憂了。


    官員可以隨便應付差事,但皇子不行,他們必須做出成績,不然皇上怎麽看,其他皇子手裏也握上了把柄。


    皇上兩相權衡,最後選了裴朔。


    但第二天,賀王府便傳出消息,說賀王病了,謝絕一切探視。


    暗十看著前麵近乎自虐的裴朔,對著暗十一道:“也許身體痛了,心就沒有那麽痛了。”


    自從沁心院著火後,裴朔比以前更沉默了。


    他照常上朝,照常吃飯睡覺,可誰都看的出來,他在一日日消瘦自虐。


    他主動攬了沉積多年的案子,一個個從頭查起。


    好幾次都孤身犯險,麵對罪犯像亡命之徒。


    好幾次他都主動衝進對方的包圍圈,如果不是暗十和暗十一,他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


    身上總是舊傷又添新傷,在旁人看來,他在不停的找死。


    裴佑來了朔王府好幾次,他都不見。


    宮裏良妃娘娘想見他,他也借口太忙沒時間。


    可隻有裴朔自己知道,他是不敢見。


    他怕見了母親和弟弟,會讓自己心軟。


    嬌娘死後,他夜夜睜眼到天亮,好幾次他都想就這樣去下麵見嬌娘。


    可隻要想到母親和弟弟,他就退卻了。


    他恨自己是個連死都不敢的懦夫。


    所以他不要命的折騰自己,隻有這樣,他才能不那麽唾棄自己。


    這次來幽州,是他給自己的兩個機會。


    一個是就此死去的機會,另一個要看裴賀是不是也來這裏了。


    接近傍晚,裴朔等人終於進了幽州城。


    他們剛進城門,各方勢力便已經得到了消息。


    梁有道帶著自己的兒子梁世宏早早便在行館門口等著了。


    幽州這地方雖然往來貿易繁華,但很少有二品以上的官員來,更別提像裴朔這樣的皇子了。


    梁有道在這裏為官二十年,想升死活升不上去。


    如今他年齡也大了,隻能將希望寄托在兒子梁世宏身上。


    隻希望兒子能在裴朔麵前得了臉,到時能進京當個芝麻小官,也是好的。


    梁有道看了看垂頭喪氣的兒子,抬手用力拍了他後背一巴掌。


    “給老子挺起背直起腰,待會兒見了朔王,別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不就一個寡婦嗎?值得你這樣?”


    梁世宏哭喪著臉道:“爹,嬌娘她不是一般的寡婦,她很與眾不同,兒子覺得沒了嬌娘,這天都是灰暗的。”


    梁有道此時感覺自己的頭都變成了兩個大了。


    他怎麽都沒想到他梁有道的兒子竟然是個情種,還為一個寡婦尋死覓活。


    他抬起腳狠狠踹了梁世宏一下。


    “今天是我們老梁家的重要日子,你要是給我弄砸了,別說寡婦了,就算是黃花大閨女,老子都給你撅了。”


    梁世宏閃躲著身子,怕又被自己親爹揍。


    正好遠處傳來馬蹄聲。


    父子倆趕緊恭恭敬敬的站好。


    裴朔三人的馬剛停下,梁有道父子倆立刻道:“參見朔王殿下,下官乃幽州城縣令梁有道,這是犬子梁世宏。”


    裴朔在來之前,已經仔細查閱過幽州官場的情況。


    這梁有道在幽州官場浸淫多年,還能安然無事,可見對方深諳官場之道。


    他們這次來,想要安然無恙的離開幽州,這梁有道是個關鍵。


    裴朔下馬,輕扶梁氏父子。


    “梁大人有禮了,本王第一次來幽州,許多地方還需要你協助。”


    梁有道立刻道:“但憑王爺吩咐!”


    裴朔看了看立在一邊的梁世宏,便知梁有道的心思。


    他道:“梁大人在幽州政績斐然,令公子也是儀表堂堂,可見以後有大作為。”


    梁有道趕緊杵了杵梁世宏道:“多謝王爺誇獎,犬子早聞朔王英勇無比,早就心生敬意。”


    梁世宏雙手作揖道:“家父說的是,王爺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在下。”


    裴朔問:“梁公子可曾婚配?”


    梁有道和梁世宏都沒有想到裴朔會突然如此問。


    梁世宏眼睛一亮,趕緊道:“回王爺,在下未曾婚配,隻不過在下有一意中人,她......”


    梁有道咳嗽一聲,打斷梁世宏接下來的話。


    “王爺,犬子還未立業,成家不著急!”


    裴朔也看出有貓膩,便問:“梁公子剛才說有意中人,不知是哪位府上的千金?”


    梁有道揪住梁世宏的袖子,想阻止他。


    可他兒子吃了秤砣鐵了心,根本不聽他的指揮。


    梁世宏撩起衣袍重重跪在地上。


    “王爺,在下心儀之人是一個寡婦,但她聰慧堅韌比任何千金小姐都要好,懇請王爺給在下做主。”


    裴朔沒想到這梁世宏如此癡情。


    一直站在裴朔身後的暗十一對著暗十嘀咕。


    “這年頭寡婦這麽受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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