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朔從小習武,還曾經帶兵打仗,隻需一眼,便可看出對方功夫的深淺。


    李向鬆身材魁梧,站姿一看便像常年習武的人,並且他雖然在與梁世宏交談,可他的身子是微微側著,這樣便可及時發現後背的情況。


    這不是他故意為之,而是多年行業經驗帶給他的下意識行為。


    李向鬆聽到梁世宏對裴朔的稱謂,便已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當初嬌娘的家人逃到幽州,他姐姐曾經跟他提過,嬌娘入的就是朔王府。


    他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遇見。


    他心中一下提高警戒,當初嬌娘那麽辛苦逃到幽州,絕不能再回去受苦了。


    他對著裴朔抬手行禮,便打算離開。


    裴朔卻沒有要放他走的意思。


    “不知梁公子是否可以介紹一下這位話事人。”


    裴朔是一個惜才的人,尤其見到像李向鬆這樣的人,他更有些結交。


    梁世宏也想在李向鬆麵前表現一番,好讓他回去在嬌娘麵前美言一番。


    總之三個各懷鬼胎的男人站在了一起。


    梁世宏道:“這位是虎威鏢局的李向鬆李鏢頭,整個幽州的鏢局都以李鏢頭馬首是瞻,隻要來幽州做生意的人都知道李鏢頭的名號,他負責的鏢從未出過差錯。”


    李向鬆也不謙虛,隻是靜靜觀察裴朔。


    他想看看這位讓自家外甥女帶球跑的王爺,有什麽能耐。


    裴朔也同樣在觀察李向鬆。


    站在裴朔身後的暗十眉頭緊皺。


    裴朔道:“原來是李鏢頭,久仰久仰!”


    李向鬆抬手抱拳:“朔王客氣了!”


    整個過程,他沒有對裴朔表現過多的熱情,反之有些傲慢。


    正好那邊開席了,裴朔轉身朝宴席首位走去。


    李向鬆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暗十走在裴朔身後,輕聲道:“爺,那位李鏢頭好像對您有敵意!”


    裴朔點點頭,沒說什麽。


    他也感受到了李向鬆的不友好,可他在腦海裏想了一圈,也沒有想到自己與這人有過任何接觸。


    接風宴很常規,裴朔帶頭說一些冠冕堂皇的官話,梁有道再起身表達一下對朝廷的忠誠。


    至於歌舞表演不過是點綴。


    最重要的是那些話事人來給裴朔敬酒。


    這是他深入了解整個幽州局麵最有效的方式。


    後來梁世宏喝多了,拉著裴朔開始哭。


    匆匆趕來的暗十一看到這場景,差點當場去世。


    他站到暗十身邊悄聲道:“這梁公子也太大膽了,竟然敢拉著爺哭訴,我活了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到。”


    梁世宏一邊哭一邊打嗝。


    “朔王,那日你鼓勵我勇敢追愛,我就知道您是性情中人,在幽州這段時間,隻要您說句話,我梁世宏必定唯命是從。”


    裴朔幾次想從他手裏拉出袖子,都未果。


    那邊梁有道也被灌醉了,正歪著身子吹牛呢!


    李向鬆看時間差不多了,便過來跟裴朔說一聲告辭。


    梁世宏看到李向鬆,另一隻手拉住他。


    “朔王,這是我未來的老舅爺,您趕緊給我在舅舅麵前美言幾句,這樣我就能娶到嬌嬌了。”


    李向鬆聽了梁世宏的話,頭上的汗瞬間冒了出來。


    他看向裴朔,裴朔皺著眉,有些不耐煩。


    可梁世宏已經醉了,怎麽可能有這眼色。


    他拉著裴朔的袖子。


    “王爺,您快說,不然我的嬌嬌就跑了。”


    李向鬆很想捂住梁世宏的嘴。


    讓嬌娘的前夫給他美言,讓他娶人家的媳婦兒!


    這事也就隻有梁世宏這個愣頭青能幹的出來了。


    裴朔被梁世宏煩的厲害了。


    便道:“李鏢頭,你回去同那嬌嬌說,就說梁公子是個好男兒,值得托付終生。”


    李向鬆當即問道:“你確定?”


    他驚詫的連敬語都不說了。


    裴朔皺眉道:“確定!”


    最後是梁夫人出來拉走了梁世宏,這才解了這尷尬的局麵。


    李向鬆起身抱拳,便轉身離開了。


    這接風宴也算賓主盡歡了。


    隻不過,梁世宏第二天醒來,什麽都不記得了,更別提什麽老舅爺了。


    裴朔酒量好,他回到行館,還聽了暗十一的稟報。


    “爺,我將幽州城翻了個遍,還真讓我找到了賀王!”


    裴朔手的一抖,杯中的熱茶一下淋到了手指上,看著都燙。


    暗十的心也提了起來。


    暗十一沒有注意到裴朔的異樣,繼續回稟。


    “賀王隱姓埋名,現在叫賀公子,自稱是從京城來的富商,住在桃園客棧,他身邊應該有暗衛,不過幾乎沒有現身,明麵上隻有富登跟著。”


    “他來幽州都見了誰?”


    仔細聽,會發現裴朔的聲音竟然有些緊,那是緊張的表現。


    暗十一繼續興奮道:“那這就更有意思了。”


    “當初離開咱們王府的鬼手張卿,竟然在幽州城開了一間醫館,賀王見的最多的就是他,其餘的就是什麽商鋪老板了。”


    啪一聲,裴朔手中的杯子被砸在了地上,暗十一被嚇了一跳,立刻不敢出聲了。


    暗十心道:“完了,原來張卿也參與其中了!”


    裴朔站起身,走到敞開的窗戶前,看著又大又圓的月亮,一下子想起了那晚圍場的月亮,也是這麽亮。


    他沉聲道:“去查,隻要是老四來幽州見過的人,都記下來,小到一個路人。”


    暗十一也察覺到氣氛的詭異,趕緊回道:“是,卑職這就去查。”


    暗十和暗十一離開了。


    裴朔站在窗前一動不動。


    剛才被熱茶燙過的地方,竟然起了水泡。


    此刻熱辣辣的疼,可也抵不上他心裏的痛。


    暗十一悄聲問暗十:“爺,怎麽了?賀王做什麽事了?”


    暗十拉著暗十一遠離了裴朔的房間。


    他四下看了看,發現沒人。


    才道:“顧奉儀可能沒死!”


    暗十一當場跳了起來。


    大聲道:“什麽?怎麽可能?那可是咱們爺親手給她蓋的棺材。”


    暗十趕緊捂住他的嘴。


    “你是想繞著幽州城跑十圈?”


    暗十一趕緊降低音量:“你怎麽知道的?”


    暗十將自己今日聽趙福稟報的話都說了一遍。


    又推理了自己的猜想。


    暗十一聽後,沉默了許久。


    最後道:“他們真是活膩了,竟敢在爺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


    暗十道:“別人不敢,可顧奉儀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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