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樓院長辦公室。


    李警官坐在沙發上等了很久,他知道程豐的診斷是怎麽來的了。


    老院長從外頭回來開門看到李警官眼底閃過不耐,他隱藏的很好,把保溫杯放到辦公桌上。


    \"院長\"


    李警官對老院長很尊敬,他進警隊時,老院長的兒子是他的前輩。


    \"久等了吧?\",老院長抬抬手,示意他坐下,\"你今天找我有什麽事\"


    \"我來是想問問您關於蘇均的事\"


    院長心裏咯噔一下,他現在最不想從警察嘴裏聽到蘇均的名字。


    \"他怎麽了?\"


    老院長麵上看不出什麽,隻是手指交握在一塊輕輕摩挲著,暴露了他此刻的焦灼。


    李警官猶豫片刻,開口問:\"程豐,是不是您幫蘇均做的假診斷?\"


    \"………\"


    老院長瞳孔一顫,表情僵住,李警官再次開口道:\"我們警方已經接收到了他提供的線索,如果他再來找您,請您轉告他我一定會幫他擺脫困境的\"


    老院長沒有說話,臉色陣陣發青。


    胸腔裏窩了團火,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他想拿起水杯,想掩飾此刻盛怒的心。


    剛拿起來手一抖,茶水灑了自己一身。


    李警官連忙起身抽出紙巾,\"您沒事吧?快擦擦\"


    老院長揮開他的手,自己拿著紙擦著白大褂,眼睛不知為何紅了。


    那種被背叛的憤怒和心酸,讓他恨不得把蘇均拎過來大卸八塊!


    他不懂蘇均為什麽要這樣做,他不是想為老林報仇麽?


    為什麽要包庇那些罪人!


    他想不通!


    那是他們謀劃四年的心血,隻因他動了惻隱之心,就付之東流了…


    \"咳咳咳\",


    不該信蘇均的。


    老院長一口氣頂在嗓子眼,劇烈的咳嗽起來。


    李警官不知道他反應為什麽這麽大,還在拍著他的背,給他順氣。


    老院長喘著粗氣,沉著臉,揮開背上的手,\"人老了,不中用了\"


    \"您別這麽說,這次多虧了您\"。


    聽他的語氣,是以為自己幫蘇均傳遞的消息?


    嗬,本質上也沒有區別,可不是他被蘇均擺了一道!


    \"行了你去忙吧,不用總來看我這個老家夥\"


    李警官沒聽出老院長語氣不虞,他確實有很多事情要做,便打聲招呼離開了。


    他走後老院長哆嗦著手,拿出手機想聯係楚沐陽。


    點在通話上,指尖又停住。


    淚水滴落在手機屏幕上,模糊了那串數字。


    告訴楚沐陽…蘇均會怎麽樣?


    他會死…


    ……………


    \"宿主,警方已經前往商業大樓了,他們正偽裝進行排查,確定你畫在分布圖上的位置\"


    7410尾巴有規律地敲打在桌麵上,心情不錯。


    蘇均還挺能幹的,真把消息傳出去了。


    身邊的人嗑著瓜子看著劇沒搭理它,7410尾巴緩緩停下,擋在屏幕麵前:\"你為什麽沒有出門?\",


    最近不是天天往外跑,怎麽突然老實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它的錯覺,今天的蘇均特別沉悶。


    \"你不會在打壞主意吧?\"


    \"………\",蘇均抬頭,瓜子皮吐在黑蛇臉上。


    \"我靠!你幹什麽!\",惡心死了,7410吐著信子瘋狂甩頭。


    蘇均淡淡收回視線,\"你要是不會說話就把你那張嘴閉上,如果閉不上,我可以幫你買管強力膠\"


    \"你這人脾氣真是又臭又爛!\",7410要氣死了。


    說得好像誰喜歡和蘇均說話一樣。


    宿主有病!它沒開玩笑!


    7410被蘇均氣跑了。


    對此蘇均不以為意,正好耳根子清靜了。


    他靠在沙發上,一部黑白色浪漫愛情電影看得津津有味。


    看完天已經黑了,蘇均掃一眼時間,起身活動活動身子,走向衣櫃,翻出幾件衣服。


    一隻手收拾行李很困難,所以他收拾的很慢。


    弄完已經是晚上九點。


    蘇均走向玄關,拿下大衣披在身上,他沒有換鞋,穿著雙拖鞋出門。


    在深秋的天氣裏,他這樣打扮可謂是透心涼。


    蘇均剛出門就凍得打起寒戰。


    直奔樓下超市,今天值班的不是楚沐陽,是個陌生的男生。


    蘇均視線在男生臉上短暫停留,便走向貨架,見到什麽拿什麽。


    售貨員一直盯著這個奇怪打扮的青年。


    穿這少不覺得冷麽?


    瞧著是附近的住戶。


    他看了看蘇均打石膏的手,忍不住開口提醒:\"先生,我們是提供送貨上門的,您可以留下地址我給您送上去?\"


    蘇均回過頭沒想到售貨員會和他搭話,看了眼購物車,再買就拿不動了。


    \"不用,我能拿得動\"


    他拒絕了售貨員的好意,把購物車推到收銀台,隨後掃一眼職員表隨口提了句,\"你們之前那個員工去哪了?\"


    售貨員拿著貨物掃碼,回道:\"說是有事,辭職了\"


    蘇均了然,售貨員掃完碼,將他買的東西裝進一個大袋子。


    \"480\"


    蘇均手伸進外衣口袋,打算掏出現金給他,卻聽售貨員說道:\"不用付錢,有人在您會員卡裏存過一千塊錢,還剩餘520\"


    \"………\"


    蘇均愣住,腦海浮現出笑得溫柔的臉…


    他眼底閃過片刻慌亂,掩飾什麽似的垂下眼。


    \"不用那個,我付現金\"


    一遝現金,抽幾次沒抽出來,蘇均煩躁地捏了下發顫的指尖,售貨員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他抬眸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抱歉,手凍僵了…\"


    \"………\",售貨員看著青年微紅的眼眶,跟著說了句,\"您穿得太少了\"


    蘇均沒說話,數出五張現金,放在收銀台上,聲音有些沙啞,\"不用找了\"


    \"啊?\"


    售貨員微怔旋即對他說了聲,\"謝謝\"


    蘇均邁出腳步,想到什麽又退回來,\"會員卡可以給我一張麽?\"


    售貨員很意外他會提這樣的要求,解釋道:\"會員卡說手機號就好,而且您在係統中錄過人臉,可以刷臉的…\"


    蘇均還是堅持:\"麻煩你給我一張會員卡\"


    售貨員不知為何從那雙靈動的眼睛裏看出一絲難以言喻的苦澀和悲傷,他猶豫了下從抽屜角落裏,翻出一張卡。


    什麽年代了有會員卡不用,還非要用現金。


    可以刷臉還非得拿要會員卡。


    真是個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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