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啟辰臉色煞白跑回家,楚世峰看到兒子顫抖不止的手,以及衣服上的血跡,皺起眉頭,\"我不是讓你去和楚沐陽聯絡聯絡感情麽?怎麽搞成這樣回來?\"


    他放下手中的報紙,走到兒子麵前,上上下下把人檢查一遍,沒看到兒子身上有傷。


    \"瘋子…他就是個瘋子…\"


    楚啟辰現在回想起血腥的畫麵還忍不住打冷顫。


    楚世峰越發不解,壓住兒子的肩膀麵色嚴肅起來,\"到底是怎麽回事?\"


    兒子抬起蒼白的臉色看向他,聲音裏帶著濃濃的恐懼,\"他剜了宋可的眼睛\"


    \"?!!\"


    楚世峰愣在原地,他從韓娜口中得知楚沐陽和一個攝影師關係非同一般,宋可和那名攝影師的眼睛相像,他才叫兒子帶過去討好楚沐陽。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就隻有我和我的那些朋友\"


    楚啟辰咽著嗓子,還沒從驚嚇中回過勁來,就見他爹一臉正色的對他道:\"宋可那邊你怎麽處理的?沒人報警吧?\"


    \"沒…沒有…\",楚啟辰搖搖頭,他也怕自己受牽連,把人送到醫院留了幾個人守著,就回來找父親商量對策了。


    聞言楚世峰鬆口氣,\"聽著啟辰,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宋可那邊我會處理,你管好你那些朋友\"


    不能讓別人知道?


    腦海裏浮現出溫和的笑臉,登時背後又滲出一層冷汗。


    \"爸,楚沐陽就是個瘋子,我們為什麽要替他藏著?幹脆把他…\"


    \"閉嘴!\"


    話還沒說完,就被父親厲聲打斷。


    楚沐陽手裏不知道有什麽對他不利的證據,把人送進去他不得一塊跟著玩完?


    那小子是篤定他會給他擦屁股。


    楚世峰恨的牙癢癢又對楚沐陽毫無辦法,隻能憋著口氣,私下裏找到人賠了人情好處。


    楚家老宅地下室


    楚沐陽推開雕花木門,打量著密不透光的房間。


    還跟小時候一模一樣,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這裏是他的秘密基地,每次父親看他不順眼,就會把他關到這裏來。


    有時候想不起來放他出去一關就是好多天。


    他待的無聊,隻能在這裏找些事情做,楚沐陽走向牆邊的櫃子,拉開櫃門從裏麵翻出積滿灰塵的箱子。


    箱子裏麵是他用來做雕塑黏土,將工具一一擺放在眼前,楚沐陽擼起衣袖,從盒子裏拿出保存完好的眼珠。


    回想著蘇均的樣子,他一點點用手塑造出熟悉的輪廓,最後將那兩枚眼珠嵌進泥塑的眼眶。


    雕塑毫無溫度,呈現出死死沉沉的灰色,楚沐陽倍感無趣一隻手臂撐在桌沿,望著腕間的手表,低落地喃喃,\"再怎麽拚湊,也拚不出完整的哥哥\"


    \"嘔!\"


    \"嘔!\"


    一人一蛇趴在馬桶邊狂吐,厚重的眼鏡被蘇均扔在一邊,不斷有生理性沁出的淚水掉在地麵。


    \"嘔!惡心死我了,快讓警察叔叔把那個神經病帶走吧\",一個情感淡漠的係統硬生生被惡心吐。


    蘇均也沒好到哪去,扒在馬桶邊緣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這點程度還沒辦法把他送進去\"


    蘇均漱著口,不知道想到什麽又吐的昏天暗地。


    7410好了一些,被蘇均過激的反應嚇得火速飄走。


    \"我怎麽感覺竊聽設備被他發現了?\"


    不知道是不是它的錯覺,楚沐陽對那個人說的話,更像是對蘇均說的。


    好半天蘇均才平複下來,刷過牙後擦擦嘴巴,聲音還是因為過度的嘔吐有些沙啞,\"發現又能怎麽樣?\"


    楚沐陽沒發現才奇怪,竊聽這種荊棘城堡的常用手段幾乎刻在每一位獵人的骨子裏,他又沒特意隱藏不讓楚沐陽發現。


    \"他發現了豈不是沒用了?\"


    \"不影響\"


    楚沐陽不是說了麽,會給他想要的,蘇均揉揉脹痛的太陽穴,幾天的好心情在此刻終結。


    果然跟楚沐陽沾邊就沒好事。


    …………


    \"少爺,我們查到楊越的賬戶有幾筆奇怪的進賬\"


    書房,助理將查到的信息推到楚沐陽麵前。


    楚沐陽隻瞥了一眼,便扔在一邊,蘇均消失後,他幾乎掌握了蘇均身邊所有的人際關係。


    這麽久了,他父母那裏一直沒有蘇均的消息。


    等來等去,竟然在楊越這兒抓到了蘇均的兔子尾巴。


    有點…讓人不爽呢。


    ……………


    星期三,楊越在江淮的陪同下照常來醫院做修複。


    他身上的傷已經好了,隻有臉上的傷疤依舊可怖,怕惹來人探究的目光,他每次出門都要全副武裝,包的隻露出雙眼睛露在外麵。


    走廊裏,江淮拿著他的外套,扶著他坐在椅子上,\"我去取藥,你坐這兒等我,別亂走\"


    楊越點點頭,嘴巴受傷,說話也受到不小的影響,他就隻能以肢體動作的方式簡單交流。


    江淮這次去的比往常要久,楊越一個人在走廊的椅子上越發不安。


    他頻頻抬頭張望,終於看到了江淮的身影。


    才起身,下一秒他定在原地,目光死死盯著江淮身邊帶著口罩棒球帽,一身休閑打扮的青年。


    \"我不是讓你坐在這裏等我麽?站起來做什麽?\"


    江淮走過來扶住楊越,見楊越直直盯著眼前的人看,笑著安撫,\"別擔心,是熟人,你不記得了麽?他是蘇均的弟弟\"


    \"楊越哥\"


    楚沐陽配合地拉下口罩,笑眯眯地和他打了聲招呼。


    楊越還是死死地盯著楚沐陽,江淮疑惑地皺皺眉頭,\"你今天怎麽了?\"


    上次在小路裏襲擊他的人就是這樣的打扮,楊越呼吸逐漸變得急促。


    身高…


    也和楚沐陽非常相似。


    \"嗚嗚!\"


    他扯著江淮的袖子,喉嚨裏不斷發出嗚嗚聲。


    奇怪的舉動讓江淮摸不著頭腦。


    \"你是有話要對楚沐陽說麽?\"


    江淮握住楊越冰涼的手,\"別著急你慢慢說\"


    楚沐陽對上楊越焦躁的視線,眼神帶上幾分愧疚,\"抱歉,我眼睛剛複明沒多久身體又出了意外,拖到現在才來看你\"


    複明…


    楊越僵了一瞬,他差點忘了,上次見麵楚沐陽眼睛還看不見。


    難道…是他想多了?


    抓著江淮的手鬆開些力度,楊越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


    可看到楚沐陽他心裏總會不舒服…


    \"我這次帶了國內最好的專家團隊來為楊越哥治療,你們都是蘇均哥的朋友,不要和我客氣\"


    聽到這話江淮眼睛一下就亮了,要是有楚沐陽幫忙,沒準楊越的臉還能複原。


    \"那真是太感謝你了\",江淮語氣裏難掩喜悅,楊越在一邊沉默不語。


    楚沐陽笑笑,\"這本來也是我應該做的,如果那天不是楊越哥送哥哥回來,受傷的沒準就是哥哥了\"


    \"!!!\"


    就是他!


    襲擊他的人就是楚沐陽!


    楊越臉色瞬間白了,抓著江淮的手不斷收緊,甚至用力到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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