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吸了一口涼氣。


    楊太醫搖搖頭,:“臣沒有見過郭皇後遺體,不敢推測,但是有位交好的同僚曾經去太後宮裏診脈的時候聽到過,似乎有疑,之後那位同僚就落水而亡。”


    幾人聽到這個消息對視一眼,這是個把柄,但需要證實。


    “那太後一直無所出是什麽原因?”


    “是自身還是有人算計?”


    顧廷燁的這一提問,嚇得楊太醫直接跪倒在地。


    眾人也都看向楊太醫,想知道答案。


    楊太醫向四周看了看才開口,:“無脈案所載,但是據微臣診脈推測,太後應當是有過汞中毒的經曆,才導致身體有損而不能有孕。”


    聽到楊太醫所言,四人互相對視一眼,怕是太後當初中招了,怪不得當初先帝後妃之間爭鬥不休,原來如此慘烈。


    突然,沈從興揮了揮手,“問錯了,問錯了,不是問這個。”


    “當初那三位皇子具體是怎麽死的?”


    “長子出生即夭,是因為俞德妃也就是當時的延安郡君,當時難產,生了好幾天,就是生不下來,生下來就窒息而亡。”


    “苗貴妃的二皇子,是落水高熱,沒熬過去。”


    “至於三皇子,被冊封為鄂王的當天晚上,就突發高熱,眾位太醫連忙救治,第二天還是夭折了。”


    最後三皇子的事兒,眾人倒是清楚一些。


    在此之後,就是韓大相公上書請求官家過繼嗣子,早做準備,但是官家沒有聽,而引起了叛亂一事。


    這三位皇子的事兒,聽起來都很有疑點。


    第一位出生即夭,第二位是後宮有了第二位皇子,第三位是被冊封。


    還有當初郭皇後的事兒,


    但是看著楊太醫吞吞吐吐的樣子,似乎還有什麽事兒,


    “楊太醫,你是否還看出一些別的?”


    “韓大相公可記得,先帝年紀大了以後,會說瘋話,有一次說的是什麽?”


    韓大相公仔細想想,:“你是說那句‘皇後與宦官張茂則謀大逆’。”


    楊太醫點頭。


    韓大相公緊握雙拳,:“這事兒,你怎麽會知道有疑?”


    對啊,這話是先帝對韓大相公說的,楊太醫一個太醫怎麽會知道,而且知道此事有疑?


    “此事不久,張內侍便自盡而亡,當時張內侍病重,是臣給診脈出的方子,一直照料,張內侍是下午沒的,上午,太後來過一趟,退避所有人,兩人說了什麽,不得而知,但那天自太後走後,張內侍的神情就很是恍惚,嘴裏念叨著什麽,也聽不清楚。”


    “但臣當時查驗了張內侍的屍體,確實是自己自盡而亡的。”


    “你的意思是,太後拿捏了張內侍的把柄,讓他自盡?”


    “這具體是什麽,臣就不知道了,但是當日的情形確實如此。 臣因為好友的離世,察覺到一些事情之後,就向來留意這些。”


    “還有,溫成皇後的事兒,可能也少不了。”


    提起溫成皇後,韓大相公眉頭就更是皺緊了。


    當年,溫成皇後何等受寵,生死兩皇後啊。


    “你繼續說。”


    “溫成皇後生了好幾胎都是女兒,前兩位身子還好些,可都活不過三歲,最後一位更是自幼身子孱弱,一歲多就沒了。”


    “溫成皇後得先帝專寵,越級晉封,禮儀逾於皇後,此事眾人皆知。”


    沈從興業聽明白了楊太醫的話,是先帝偏寵,同樣讓太後出手。


    “溫成皇後最後多病重,可是臣診脈,發現了不對勁。”


    “似乎仍是前朝的秘藥,美人麵。”


    “又是前朝的秘藥?”


    官家對此反應很大。


    “是,正是臣之前在溫成皇後身上察覺到了不對勁,才對前朝秘藥多有研究。”


    “你繼續說吧,這藥又是個什麽情況?”


    “美人麵,藥如其名,服用此藥的人,會讓女子麵貌更為貌美,但是,此藥有一個弊端,服用後期會不自覺心態癲狂,思緒緊張,無藥可救。”


    “溫成皇後臨去之前,時常念叨是有人要害自己和三個女兒。”


    “這就是症狀之一,美人麵會讓人陷入自己的思緒無法自拔,不斷重複這個想法,最後神色癲狂。”


    聽完了這些,四個人都沒有說話。


    要是真如猜測的這般,曹皇後手裏,至少有兩位皇後的人命,還有不少的皇嗣。


    要知道太後一向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慈善、好脾氣的,這樣越反差的事情爆出來,絕對會引起天下震動,


    就越能撼動太後的位置。


    這也是他們想要的。


    但是要盡可能證實這些事情,不,不需要證實這些事情,隻需要有證據即可。


    揮退了楊太醫,四人又商量起來。


    其中尤以顧廷燁最能出餿主意,韓大相公原本覺得還要徹查清楚。


    但是顧廷燁覺得此時沒有那樣多的時間去證實了,隻需要在眾人麵前是證實的,就可以了。


    然後快刀斬亂麻,以最快的速度,打太後一個措手不及。


    顧廷燁的想法,沈從興和官家是認可的,無論是什麽手段,快速將人拿下才是最重要的,不然,桓王豈不是白死了。


    這一局,除非太後也死,不然,他們就是虧的。


    太後那邊隨時都能繼續下手,下一次可就不知道是誰了。


    如今,官家的性命也是難以確保的,這一次,就比誰更快。


    或者直接,先讓人爆出醜事,再接著太後直接死亡,去向先帝賠罪,隻有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那樣,他們說什麽,就是什麽。


    然後,再借著這個事兒,可以拉攏郭家,一起收拾曹家。


    幾人商量之後,官家示意他們去辦了。


    由沈從興領著軍士去搜宮,顧廷燁看好宮門處,禁止所有人進出。


    而此時,距離桓王離世,不過兩個時辰。


    曹家那邊,所有人都是滿麵春風的。


    今日的事兒,曹家自認為很具有威懾意義,希望官家那邊長點教訓。


    太後也在後宮裏做著點茶,神色平淡。


    可是,突然之間,太後身邊的內管前來稟報,:“大娘娘,沈國舅帶著一眾兵士和幾位太醫在四處搜查,說是要保證宮內的安全,防止醉花陰再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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