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男人清咳了一聲。


    充滿雄性氣息的男更衣室裏坐了一個漂亮的女孩,平素裏玩得花的幾位玩咖忍不住思緒亂飛了一瞬,往奇怪的y裏想,但是在察覺到自己的齷齪後又被自己飛速鎮壓。


    這可是能九十米長傳的英雄好漢,不能瞎想。


    而且對傻子有帶顏色想法是犯法的。


    隻有封逸言仿佛沒察覺到任何不對似的,平靜地回她,“你就在這換,我們出去,你換好衣服後出來。”


    “那啥…”


    楊雨果耳廓彤紅,娃娃臉盡量裝作自然,對露可說,“我們在門口等你,你快點啊。”


    他雖然年紀是他們這幫人裏最小的,但平常玩的是最花的,也是剛才那兩秒裏胡思亂想的一個。


    南楓玩得不花,並沒像其他人一樣腦子飛入顏色。


    但是看到露可乖乖巧巧地坐在他平常換衣服的棕色皮凳上,皮膚潔白,散開的裙擺像柔軟梔子花瓣似的,不知怎的也感覺有點燥熱,他沉聲說,“你慢慢來,不急,別聽他的。”


    話剛說完,就被陸哲遠用胳膊肘重拄了一下肚子。


    南楓驚怒瞪他。


    陸哲遠一臉玩味,壓著聲音湊近他耳邊,“剛剛是誰覺得耽擱時間,是誰……唔!”


    一隻棒球手套被甩在了陸哲遠的臉上。


    “廢話這麽多。”


    清冷聲線不耐煩響起。


    封逸言不耐瞥了陸哲遠一眼,剛剛是他把棒球手套甩在了陸哲遠臉上。


    皮質棒球手套在陸哲遠臉上滑落,被陸哲遠自己接住。


    “走了。”封逸言摘下牆上的棒球帽,漂亮丹鳳眼看向露可,稍頓了頓,說,“帽子和手套幫你拿了,換好衣服出來就行。”


    ……


    露可出來時他們正等在門口,有的懶倚著牆壁,有的左手戴著棒球手套,右手往左手擲著棒球玩,神色百無聊賴。有的露著笑渦在聊天,晨光為其鍍上一層金色輪廓。


    有的在拉伸,展露流暢的肌肉線條。


    見露可換好衣服出來,這群帥哥紛紛側頭望過來,簡直是場美色盛宴。


    這一幕連係統都有些感歎,【該說不說,這群渣男顏值倒是各個在線。】


    紅魂冷笑數聲,怨氣滔天:【不豔麗的毒蘑菇怎麽誘人去采呢?】


    粉魂湊頭小聲問係統:【她怎麽怨念這麽大?】


    係統也湊頭小聲:【這裏五朵毒蘑菇,她中過三朵的毒。】


    紅魂麵無表情:【我聽得見。】


    粉魂和係統各自咳了一聲,速速分開,都不吭聲了。


    露可沒體會到什麽男色盛宴,讓一個原生狗子體會到男色什麽的也確實太難了。出來後的露可雀躍地眺望向綠茵球場,眼裏閃著躍躍欲試的光,已經迫不及待想玩了。


    她沒看他們,幾個男生的目光卻都聚在她身上。


    換完棒球服的露可又是另一種感覺。


    露可有一米七二,在女生裏算高的了,但這套屬於封逸言的球衣對她來說卻還是太大了,褲腳被迫卷起,窄領變成了寬鬆領,纖細雪白的脖頸毫無保留的露了出來,還能看到鎖骨。


    露出來的皮膚無不白皙到刺目,未化的積雪一般。


    封逸言過去無聲地把棒球帽遞給她。


    露可把棒球帽扣在自己腦袋上,把自己的馬尾辮從後麵的洞裏掏出來,整個人更添幾分颯爽,看上去活力百倍。


    幾個男人心想,難怪很多網紅喜歡拍棒球風主題的寫真照,確實蠻好看的,要是棒球服合身估計更好看。


    “走吧,帶你繞繞球場,順帶跟你講講棒球規則。”


    “看到那個土黃色的小圓了嗎,這是本壘,往順時針方向轉,右手邊的是一壘,再過去是二壘,最後一個壘包是三壘。”


    “擊球手就是拿棒球棍的那個,等會會站在本壘上。”


    “投手站在投手丘,就是這裏,投手跟捕手是一隊,他會想盡辦法讓投出球不讓擊球手擊打到,但同時投出的球又要在好球區。”


    “好球區就是……”


    “壞球就是……”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盡量把棒球規則知識往露可腦子裏塞。


    “擊球手擊中球後需要迅速跑壘,從一壘到二壘,從二壘到三壘,順序不可逆……”


    “守備方要盡量讓對方出局,你可以用接殺,觸殺,接殺就是……”


    “觸殺就是……”


    “他們可能會盜壘……”


    露可越聽越稀裏糊塗,藍眸越來越懵懂,從小玩的棒球好像比她想的要複雜很多,她羞愧又誠實地說,“對不起,我、我沒聽懂。”


    封逸言及時截斷了大家沒完沒了的規則講解,對露可說,“沒事,就是聽起來複雜,上手多玩玩就知道怎麽玩了,你可以先玩外野手這個位置。”


    他帶她認了認外野區。


    “等會你當左外野手,任務就是在把跑到左外野區的球接住,不要讓球落地。”


    “如果跑壘的隻有一個擊球手,那就不用拋球,如果還有其他人跑壘,你就用最快速度把球拋給內野區。”


    露可提問:“我該拋給誰呢?”


    “一壘往二壘跑,就扔給二壘手或遊擊手,有人往三壘跑,你就扔給遊擊手或三壘手,到時候你自己判斷。”


    露可這下懂了,她戰意盎然地重重點頭,仿佛一個誓死守住城門的大將,眼中戰意燃燒,盯著本壘的方向:“沒問題,我一定會守備好這邊的!”


    封逸言默了默。


    下一刻,她看到他偏頭食指摸了摸鼻梁,與此同時,隱約聽到他鼻腔發出一聲輕笑,但她看去時,他依舊是那副‘你們都是凡人懶得鳥你們’的倨傲淡漠樣子。


    紅魂疑惑:【他笑了嗎?】


    粉魂凝思:【好像,但是不確定……】


    露可:【主人應該是笑了。】


    係統不爽:【他笑什麽?我們乖崽這麽認真的準備打球,有什麽好笑的。】


    等開始玩了,兩魂一係統知道封逸言為什麽要笑了。


    因為露可這位誓死守衛城門的大將根本等不到小兵來攻打啊!整整兩個鍾頭下來,一顆球都沒往這邊左外野區飛啊,這都已經是第九局了啊!


    紅魂、粉魂和係統都要氣死了。


    敵方擊球手每擊出一球,蠢狗都聚精會神地盯著,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


    但那個擊球手並不是每擊都能擊中球的,好不容易擊中了,那球卻次次被打落在內野區,根本輪不到守外野的露可去接。


    最後好不容易擊出高飛球了,卻都落到中外野和右外野區,露可又不能越位去搶。


    天氣炎熱,時間已經到了十一點多,太陽還沒曬到內野區,卻已經熾熱地灑滿外野區,露可被曬得額頭都是汗珠,後背也被汗水沾濕了。


    盡管露可根本沒機會接到球,但每一球,每一球露可都是那麽認真。


    睫毛糊滿了汗珠,落在眼睛裏刺辣辣的。


    露可用手背不在意地擦了擦,繼續聚精會神地盯著擊球手。


    眼看進行到第九局,比賽快要結束了,露可還是沒接到球。


    兩魂一係統心疼壞了,在腦子裏罵罵咧咧。


    【那個擊球手沒吃飽飯嗎?!往這邊打啊,打高點啊!】


    【草,讓我們寶貝擱這站樁呢,大中午的太陽快曬過來了啊,哎呀!怎麽又打到那邊去了,為什麽不打到我們這邊來!】


    【啊氣死我了!能不能給我們換個位置啊!】


    【讓我們來玩就是讓我們幹站著嗎?】


    比賽進入末尾階段。


    一壘二壘已經站了人,情勢不太利於露可這隊,他們快要輸了。


    投手丘,作為投手的南楓後背也全被汗水濕透。


    投手和露可等守壘員是一隊,擊球手則是屬於敵方隊的。投手南楓需要盡可能的投出讓擊球手打不中的球,擊球手則盡量打出讓露可等人接不到的球。


    而現在,顯然是敵方的擊球手更厲害一些。


    他們這隊快要輸了的事實讓南楓心情煩躁,他拉了拉棒球帽簷,吐掉嚼得沒味了的口香糖,蓄勢投出一個內角球,咬牙希望這球不要被打中。


    但希望無效。


    對麵的擊球手是球隊的王牌擊球手之一,早就摸清了他的擊球路徑和思路,提前預判出他會投內角球。


    鏡囊簧,棒球棍揮出,狠狠擊中了球。


    這是一顆高飛球,朝左外野區的方向疾速飛來。


    兩團魂激動得差點沒跳起來。


    【終於來了,啊啊啊小心小心!】


    【接住它!露可接住它!】


    係統也激動得不行:【來了來了,一定要接住啊乖崽!!】


    它都綁定過九十九位宿主了,這還是第一位跟男主男配一起玩棒球的。以往它都跟著宿主待在看台區,比賽精彩時在看台區有時也會看得激動,但跟自己上場玩的感覺沒法比,當球飛過來時簡直腎上腺素飆升!想要尖叫!


    當然係統沒有腎上腺素,但它的代碼跟著激動亂跑了。


    不同於它們的激動緊張,球真正來時露可表現得很鎮定,藍眸鎖定飛過來的這顆棒球,幾乎是在球被擊出的一瞬,人就根據它的路徑快速跑動起來。


    但人跑動的速度哪有球快。


    左外野區很大,露可原本的位置離這球有點遠,球落下的地方已經靠近中野區了,但中野守備不知是曬太久了頭昏還是怎的,居然沒能及時補位。


    眼見著這球就要落地時,露可猛地朝球撲去!


    皮手套延長了手指,她險險夠住了那顆球,就這麽奇跡般在半空中接到了球。


    仿佛慢動作回放,她人在地上快速一個驢打滾,超級連貫快速地從地上起來,白色棒球t恤滾上草屑,烏黑馬尾辮甩在身前。


    然而抓馬事件到來。


    露可對笨拙的棒球手套不太熟悉,那顆已經抓住的棒球,居然從皮手套上滑落了下來!


    要知道球如果落地就完了!


    在球被擊飛時,所有人都望向了之前被遺忘的左外野區,他們親眼看到那道纖影奮不顧身捕捉到了棒球。


    南楓、邱嘉泊、封逸言等人在見到露可飛撲接到球時簡直是狂喜,但這份喜還來不及上臉,就見那球居然從手套上滾下來,心髒嚇得差點沒漏跳一拍,臉色各個猛變。


    但在球掉落之際,又見露可眼疾手快地用沒戴手套的一隻手接了兩下,險而又險地給撈住了。


    於是他們的臉色又是一變。


    所有人嚇得都要虛脫了。


    【靠靠靠靠靠!玩得就是心跳。】


    親眼目睹的紅魂魂體都要被嚇出了冷汗,粉魂和係統也心跳狂飆。


    剛才兩魂一係統在極度緊張下不自覺地緊緊擠成了一團,直到露可把球接住,三團顏色各異的東西才虛脫般散開。


    誰能想到沒想到玩個棒球這麽刺激。


    主要是擔負了整個球隊的輸贏,誰都不想拖後腿。


    露可這位守備接住了球,敵方擊球手就被淘汰了,他們得一分。


    firstkill!


    那位魁梧的敵方擊球手憾恨地扔了棒球棍,氣得差點沒抱頭,居然被她接住了!


    實際從露可飛撲接球到起身打滾,到球從手套邊上滑下來到露可用另一隻手接住球可能隻過了一秒。


    高飛球在球被守備接到後,跑壘員就可以跑壘,那可都是疾速衝刺,如果被對方跑到壘包,那就是對方得分,就看是守備的速度快還是跑壘的快了。


    於是露可接住球後,敵方兩名跑壘員疾速衝刺。


    露可瞳孔緊縮,立刻大吼一聲:“封逸言——!”然後一個墊步,旋風般把球朝內野拋去!


    淩厲的破風聲響起!


    這球投出時的動靜比露可之前長傳試扔的那球動靜還可怕,兩魂一係統都清晰聽到了球破空時的銳響聲,宛如利刃破空,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速度極其的快。


    露可的胳膊仿佛成了一條強有力的弓弦,柔韌強勁,把球以超過一百三十公裏的時速朝封逸言拋去。


    封逸言玩的是遊擊手位置,位於二壘和三壘之間,距離兩者都近。


    露可傳的這顆球準頭出奇的高,封逸言連位置都不需要調整,鏡匾簧,球就落入了他的手套。


    這種級別的比賽罕有這麽精準的傳球,封逸言瞳孔一縮,腎上腺素也跟著狂飆,俊美臉孔染上興奮神色。


    他下頜收緊,左臂肌肉緊繃,也飛速將球向二壘手楊雨果擲去!白色棒球電射向楊雨果。


    楊雨果一個飛撲接住了球。


    此刻他的娃娃臉被汗水浸濕,生起一種野性英氣的魅力,他露出快意興奮的笑,牙齒雪白。


    當二壘手接到球,那麽一壘跑向二壘的敵方跑壘員就失敗了,這被稱為接殺。其實對方離二壘就隻有兩步遠,就差一點點,但也隻能恨恨倒地。


    露可他們這隊再次得分!


    doublekill!


    還沒完。


    楊雨果手臂肌肉隆起,飛速將球傳向三壘手邱嘉泊的位置。


    或許是奇跡會傳染,平時準頭一般的楊雨果竟也精準地將球傳到邱嘉泊的附近,早就有所準備的邱嘉泊飛撲接到了球。


    幾乎是同時,奔向三壘的跑壘員衝到了壘包上,就隻差了那麽半秒,可能半秒也沒有,接到球的邱嘉泊觸碰到了他,那名跑壘員氣得恨恨在地上錘了一拳。


    最後一名敵方跑壘的被他們觸殺。


    triplekill!


    三殺,露可他們這隊奇跡般的拿了三分,比賽結束,他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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