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天寒地凍,但燕府內時常點著香爐,倒是溫暖如春。


    卻見門扉瑩黃宮燈之下,一位膚若凝脂,不施粉黛的美婦人,層層幽幽燈火籠罩其上,僅用一層白色抹胸緊緊箍住,肩頭如新荔般光潔。


    美婦身上還殘留著些許剛剛出浴而未來得及擦拭完全的水滴,端的是一個美豔脫俗。


    麵對李卯的視線,燕夫人無所謂的揚起玉臂擦拭頭發,宛若出水芙蓉,清麗不勝。


    “這有什麽,反正又沒有外人。”


    李卯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盯著桌案上的果酥咽了咽口水。


    這果酥又大又圓,看上去就好吃的很。


    燕夫人自顧自走到李卯旁邊的椅子旁,深厚緩緩堆放下去。


    麗人雙腿嚴絲合縫,偏到一邊詫異的看著李卯道:


    “小卯你愣什麽呢,過來幫姨擦擦頭發。”


    李卯深呼吸一番,看著前邊的空氣仍是沒有扭頭:“燕姨你讓湖蘭幫你吧,我先吃些果酥。”


    燕夫人聞言手中的毛巾頓在空中,一雙美眸眯起:


    語氣危險,挑眉笑眯眯道:“嗯?”


    “怎麽?連幫姨擦擦頭發都不願意了?”


    李卯強自鎮定著氣息,臉色微紅。


    話音剛落,燕夫人突然看見李卯耳尖的那一抹紅潤,先是怔了怔,隨後若有所覺得低頭往下看去,發現完全看不見腳尖,心中登時了然小卯這般作態的原因。


    燕夫人看著如同黃花閨女版嬌羞的李卯,笑容愈發燦爛起來,眼睛眯成了一線天:“怎麽?小卯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過來。”


    燕夫人看著李卯那窩囊勁兒又是一陣不容拒絕的命令,翻了個白眼道:“屁大點孩子天天腦子裏想的都是什麽。”


    “你身上有毒,天天胡思亂想的,哪天毒發一命嗚呼了你看誰救得了你。”


    “給我擦擦頭發,就當是給你的考驗了。”


    李卯歎息一聲沒了法子,隻好不情願的起身。


    起到一半,出於對長輩的恭敬,於是躬身前行。


    燕夫人看著李卯別扭的姿態,心底暗啐一聲,白膩如雪的臉蛋扭到一邊,黛上微不可見的粉紅。


    但隨之還是從一邊的軟墊上拿過一件狐裘圍在了肩頭上。


    小卯毒還沒解,她自己哪怕並不在意,也得注意些。


    李卯接過燕夫人手中的毛巾,走到椅子後麵看著桌上的飽滿果酥又是咽了口唾沫。


    他是真想吃。


    李卯深呼吸默念“她是你娘的閨蜜”,“是你至親的長輩”!


    李卯摒除雜念,隨後撩起燕姨香氣鬱馥,濕潤的發絲開始擦拭。


    燕夫人慵懶的靠在背墊上,隨即打了個哈欠將肩頭的狐裘緊了緊,遮住大好風光,玉臂支在扶手上假寐。


    李卯見狀才鬆了口氣,微微挺直腰杆,細心溫柔的替燕姨梳理著頭發。


    青絲如流水般柔順絲滑,伴著冷韻幽香極是攝人心魄。


    也算是個稱心的活。


    李卯正進行第二遍擦拭時,燕夫人冷不防開口道:“小卯。”


    李卯微微一愣,柔聲回道:“嗯,我在。”


    燕夫人將螓首往後靠了靠,抵住李卯的肚子,這才心安的闔目說道:“你上次被刺殺受的傷,可好了?”


    李卯抿唇不語,在思考著如何應答。


    待到擦拭的七七八八,李卯輕柔的從旁邊的桌上拿起一枚黑不溜秋的木簪子,熟練的給燕夫人盤了個他最喜歡的婦人髻。


    這簪子是他親自給燕姨雕的,一般就算燕姨會戴些別的頭飾簪子,這個木簪也永遠會在最裏麵簪著。


    待到事宜完畢,李卯將手探入白色狐裘,緩緩揉捏燕夫人圓潤的肩頭這才說道:“那自然是好了,我就是因為傷好了這才敢再露麵。”


    燕夫人身子不易察覺的一繃,隨後又整個人放鬆開來,眸光失神,愜意的享受著李卯的按摩,一開口竟是語氣有些柔媚:


    “嗯~那就好。”


    李卯又突然說道:“但是……”


    燕夫人猛然坐起轉身,麵容一肅,睜開帶著幾分審視的眸子,灼灼的盯著李卯急切道:“但是什麽?”


    動作之大,竟是直接掙開了狐裘。


    李卯沒想到燕姨這般大反應,而且他語氣中的猶豫很是明顯,事到如今也不好再推辭。


    以燕姨的聰慧,如果找個借口含糊其辭,肯定是能知道他在說謊。


    李卯不受控製的飛快地瞥了眼雪白,弱弱道:


    “雖然傷好了,但是我的一身武藝比起上次渭水旁的情況,更加糟糕,可以說隻比普通人強上些許。”


    燕夫人靜靜看著李卯的桃花眸子,片刻後見李卯沒再說話,挑起煙眉詫異道:“就這?”


    李卯兩手一攤,聳肩道:“就這。”


    燕夫人神情一鬆,驚魂未定的癱在椅子上,一雙葇荑不停的拍打胸口。


    “我還以為你又中了什麽毒,當真是嚇人。”


    “下次把話說完整,不上不下的真是嚇人。”


    李卯撇了撇嘴,心想不是你自己打斷的。


    但這話隻敢在心裏想想。


    燕夫人翹起腿,隨手撚起一塊五仁桃酥朝李卯嘴邊湊去。


    注視李卯張口咀嚼吞下後,燕夫人這才臉上有了幾分喜色,無所謂的擺擺手道:“武藝頂什麽用?比起軍隊來說什麽都是虛的,你沒了那一身賣弄的本事之後,以後說不定還能消停點,姨倒是覺得這是好事。”


    李卯看著燕姨翹在空中一晃一晃的腿,聽著家長裏短的嘮叨,不覺間出了神。


    “小卯?”


    燕夫人見李卯一直不回答,困惑的抬頭向上看去,卻見一雙炙熱的眸子正緊盯著自己的腿不放。


    燕夫人驀然收起了腿正襟危坐,突感有些悶熱,呼吸變得急促幾分。


    小卯,怎麽看她的眼神越來越不對了?


    空氣突然變得安靜,唯有青銅火爐之中流出絲絲靡靡的熱息。


    良久後燕夫人壓下心底的那一抹驚悸,重新眯起眼眸擰住李卯腰間的軟肉道:“小卯,不想要命了?”


    “想看?給。”


    燕夫人將腿抬了抬。


    “給你看個夠。”


    李卯被抓包之後幹笑兩聲,看著燕姨煞氣十足的眯眯眼,和紅撲撲的玉頰又是一陣打趣。


    “燕姨這麽漂亮自然忍不住想看。”


    “嘴貧。”


    燕夫人輕哼一聲一巴掌往李卯頭上拍去,發現夠不著又是笑眯眯道:“小卯,頭低些。”


    李卯苦著臉將頭往下湊,卻見燕夫人的手將要打到李卯頭上的一瞬間突然變成了撫摸。


    燕夫人輕歎一聲,麵容變得慈愛寵溺,拿過一張毛毯將腿遮住,柔聲道:“小卯,不是姨不給你看,你這個情況沒有自製力那可是會危及生命的。”


    “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你這個年紀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必須得有人監管。”


    李卯滿臉不相信,可憐說道:“燕姨就是嫌棄我。”


    燕夫人輕嘖一聲,尋思她什麽時候騙過他?怎麽這般說話?


    燕夫人看著李卯帶著幾分憔悴的臉,以及明亮中帶著幾分疲憊的眸子,想起前些陣子的風波,心中湧上一陣憐惜。


    當即也沒了再去訓斥他的想法,隻是抿著粉紅唇瓣,將李卯的手握在手心說道:“姨怎麽會嫌棄小卯呢?”


    “等到小卯毒好之後,燕姨讓小卯看個夠好不好?”


    美婦說完之後心中忐忑,也不知這般算不算有傷風化。


    但是小卯這個模樣那怎麽也不可能說出拒絕的話來。


    隻要……


    美婦輕咬下唇,眸光瀲灩。


    隻要不逾越了那底線,她的心中均是對於與小卯親密相處竟都是沒有任何的抵觸。


    不然,當初她也不會那般輕易的同小卯在一張床上共度了一晚。


    想當初,小卯的手可是不安分的很。


    但過後她仍是沒有半分排斥。


    李卯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隻是喉頭一陣幹燥。


    他當然不能現在將他毒已經解了的事實說出來,肯定要有個過程。


    不然燕姨說不定就會覺得他是在待價而沽,誆騙她。


    “燕姨,我給你按按,你小憩一會兒。”


    燕夫人滿意的閉目歇息。


    還好小卯沒有提出更過分的條件,不然到時候她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李卯躲避視線,細心的為燕夫人按摩起來。


    “燕姨,這個力度如何?”


    燕夫人修長濃密的睫毛輕輕翕動,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嗯,剛剛好。”


    雖然隻是肩膀,但上次按摩是隔著衣服,這次絲絲熱力卻是能直觀的感受到。


    至於小卯會不會偷看,她還是相信小卯聽進去了她說的話。


    因為小卯素來起了心思就會痛吟,這次竟然一次都沒有,說明小卯實在是對她敬重得很。


    但不知為何……


    她心底更有一絲失落閃過。


    但享受著一位對力度掌控直達大宗師的男子按摩,轉眼煩惱就悉數忘卻。


    不過幾時,李卯剛剛按到胳膊,燕夫人傳出沉穩的呼吸聲,竟然睡了過去。


    李卯見狀歎了口氣,收斂心思,攔腰抱起燕姨往主臥走去。


    燕姨這些時日在運河上顛簸了大半個月才抵達京城,到了之後又是馬不停蹄地前去找他。


    而且前些時候自己還沒有任何消息傳出,隻怕燕姨最近都沒有睡個好覺。


    李卯注視著如同睡美人一般的燕姨,那泛著光澤的粉唇,抿了抿唇,憐惜的捋著燕夫人額間的發絲。


    湖蘭則在一邊打著下手,直到李卯細心的將燕夫人的被角掖好。


    隨即李卯起身默立良久,許是在糾結什麽。


    到了最後李卯在湖蘭驚愕的注視下,在燕夫人白裏透紅的玉頰上輕吻一口:


    “晚安,燕姨。”


    李卯這才緩緩踱步離去,湖蘭將燭燈熄滅,跟著垂首走了出去。


    待到李卯將將走出房門,床上的燕夫人猛地睜開雙眸,失神的伸出葇荑撫摸著臉頰上剛剛李卯親過的地方。


    一向預示著生氣的眯眯眼,此時眸光卻蕩漾著驚心動魄的柔情,柳唇彎彎,一如天上之月。


    燕夫人翻了個身,隨後美美的睡了過去。


    今夜,注定是個久違的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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