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平關所在之地,除了白眊兵、虎豹騎全力的呼喊之外,所有人都屏息靜氣,緊緊的盯著這兩支精銳的動靜。


    “虎豹騎,殺~”


    曹真最後一聲嘶吼,以傲視之態,向前衝去。


    虎豹騎是他的驕傲,除了消失已久的“陷陣營”,從沒有任何一支軍隊,能在對等的情況下,將他們戰敗。


    此刻,對戰一千白眊兵,他有必勝之心。


    在他身後,一千虎豹騎亦是懷著同樣心思,向前衝擊。


    上次在白眊兵身上吃了大虧,此次,他們絕不會再犯。


    針對關平、陳到的直插,他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安排,即便微微衝散一會,他們也有把握,以最短的時間,結陣成型。


    隻要結了戰陣,白眊兵便不是對手。


    對麵,一千白眊兵快速衝來。


    “有死無生白眊兵!”


    白眊兵以高亢激昂的姿態,大喊著,迎麵直奔向虎豹騎。


    “噠噠噠~噠噠噠~”


    率領著虎豹騎向前猛衝的曹真,聽著對麵白眊兵傳來的“噠噠”之聲,頓時睜大了雙眼。


    他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迎麵而來的白眊兵。


    對麵的白眊兵,他們身下的戰馬,似乎來得更有氣勢,“噠噠”的馬蹄聲,像極了鐵器重重敲擊在地麵的情形。


    這種重擊之聲,若是如鐵劍鋪中那樣雜亂無章,也倒罷了。


    可它偏偏極具章法,頗有規律,“噠噠~噠噠”的響動著,如人的心跳一樣跳動,千人的白眊兵,卻是發出了萬人之吼,頗是震撼,頗是突兀。


    頓時,所有的人都看著白眊兵,他們似乎感覺到了在白眊兵身上發生了某種變化。


    “這是何聲?”


    陽平關上,曹操心中頓時浮現出不詳的預感,忙向周圍之人詢問。


    眾人麵麵相覷,皆搖頭。


    “該死!”


    曹操怒罵。


    眾人沉默,不敢言語。


    他們不知曹操是在罵對麵的人“該死”,還是在罵自己“該死”。


    “子丹,軍中戰馬有些不受控製了,你且慢些~”


    曹真後麵,曹休在後麵大喊。


    曹真心頭一凜。


    這是戰馬受到驚嚇了。


    可此時並不是整軍之時,一旦放慢腳步整頓隊伍,虎豹騎的攻勢就會受阻,在外人看來,便是猶豫、躊躇不前,不像從前那樣一馬當前。


    所以,虎豹騎的攻勢,停不得。


    “文烈,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軍不能停,一旦停步,則不負我虎豹騎之名也~”


    曹真回首,向著曹休大聲呼喊道。


    曹休本事也不弱,一聽曹真之言,頓時明白曹真所想,隻得默然,緊緊跟在曹真身後。


    “衝鋒~”


    曹真領頭,率領著虎豹騎繼續向著白眊兵加速衝去。


    待衝至離白眊兵隻有十丈之地時,曹真正打算一鼓作氣衝垮白眊兵,不料,對麵前頭領軍的關平卻是大喝一聲:“弟兄們,散~”


    聽到關平喊聲的一千白眊兵,頓時分成左右兩隊,在關平和陳到的帶領下,形成一個倒“v”型,向著虎豹騎的兩側奔去。


    這一分兵,頓時令曹真、曹休傻了眼。


    他倆作為鋒頭,原本是直插入白眊軍的,可此時,他倆卻是撲了空,也讓緊隨在他們身後的一千虎豹騎感到茫然無措。


    原本準備大殺四方的他們,此時的他們,滿腔的怒火,就像打在了一團棉花上,一身力氣無處安放。


    “嗚嗚嗚~”


    白眊兵狂笑著,叫喊著。


    他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虎豹騎沒了一往無前的攻勢,隻能是任人宰割。


    他們在後方收割著不少因戰馬受驚而脫離戰陣的虎豹騎,一番絞殺,幾十名虎豹騎成員就此喪命在白眊兵的長槍之下。


    “豈有此理~”


    曹真氣得仰天怒吼。


    這是在戲耍他。


    “結陣,再衝鋒~”


    曹真立即向著一眾虎豹騎大聲喊道。


    很快,虎豹騎再次在他身後成型。


    曹真撥轉馬頭,率領著虎豹騎向著關平、陳到追去。


    原本合二為一的關平和陳到,在後方曹真出現時,兩人一個眼色,又將大軍一分為二,分別向著左右兩側跑去,又繞到虎豹騎的後方去了。


    他們從不與曹真直麵交戰,把曹真氣得是“哇哇”大叫。


    如此二三,曹真的虎豹騎各個累的是氣喘籲籲,他們麵對總是繞背的白眊兵,很是無奈。


    他們不敢像白眊兵一樣分兵。


    分兵,他們的戰陣就會鬆散,一旦分散,不成戰陣的他們,可不是白眊兵的對手;葭萌關下,他們是領受了白眊兵超絕的馬戰能力的。


    “子丹,不如撤軍吧,弟兄們都很累了~”


    曹休上前,在曹真耳旁小聲勸道。


    “文烈~”


    曹真不滿了,對著曹休嗬斥道:“未戰言敗,可不是我虎豹騎之所為。我軍將士是累,可敵兵不也同樣累嗎?”


    “可敵人很是笑得痛快呀,他們可沒一點受累的樣子。”


    曹休指著不遠處,依舊大肆嘲笑他們的白眊兵,說道。


    “文烈,你錯了,他們是裝的。”


    曹真說道:“我軍追得辛苦,可他們繞著圈跑,比我軍要跑的路多多了,我軍累,他們肯定比我軍更累,隻要我軍再追一追,他們必能喪命在我軍刀下。”


    曹休一想,也對,沒道理跑得多的人,不會更累。


    當下,他立即拱手回道:“末將謹聽將軍號令。”


    “好!”


    曹真滿意點頭。


    不過,他也有意放慢了追擊的腳步。


    “曹真,為何不來追了?”


    前頭,關平勒馬,回首向著曹真大喊道。


    “哼哼!”


    曹真冷笑道:“你這膽小鬼,老是跑,真是有違漢壽亭侯風範。我若是你,不如早早回了荊州,待在關雲長身後牽馬更為穩妥。”


    聽到曹真把他比喻成的關羽身後隻會牽馬的無能之輩,關平頓時惱怒無比。


    他忍不住的想要率兵衝上前去,背後,突然伸出一手,將他攔下,說道:“小關將軍,此時不宜出擊,虎豹騎尚能一戰,龐軍師說了,就當遛狗,多遛他們幾次,不怕他們不疲憊。”


    關平回頭一看,卻是陳到在勸阻。


    聽陳到提到龐統之名,頓時把關平驚醒。


    龐統以“雙馬鐙”一個小小的改進,就令得白眊兵馬戰能力大漲,對於龐統,關平是十分感激和欽佩的。


    龐統的話,他不敢不聽。


    “好,我再拿話去激激曹真,讓他不能放棄追擊。”


    關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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