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嫻前腳剛踏進祁府,卻被慌張趕來的丫鬟叫住。


    碧蘭乃是沈靜嫻的貼身丫鬟,平日裏她待碧蘭非打即罵,可這丫頭依舊忠心耿耿。


    她的氣息尚未平穩,喘著粗氣衝沈靜嫻大喊:“夫人......不好了!”


    “什麽不好了!我好好站在這,你這死丫鬟敢咒我!”


    沈靜嫻柳眉倒豎,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抬起手就要打在碧蘭臉上。


    “不好啦!夫人!方才奴婢經過老夫人房門前,聽到府中小廝在老夫人麵前舉發您與旁人私通。”


    “什麽?那小廝如何說?”


    沈靜嫻雙目怒瞪,眼神多了一絲惶恐。


    平日她出門都是環顧四周,確定無旁人注意才放心離去。


    況且府中下人沒有老夫人的準許斷不可能隨意出門去,而今怎會被人輕易發現?


    顧不得那麽多了!在老夫人麵前,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


    踏進堂門的那一刻,沈靜嫻的心像是被人揪了一把,她四下看了看,老夫人怒氣衝冠地坐在檀木椅上。


    兩邊的圓凳上分別坐著林晚喬和祁朔。


    老夫人滿臉怒容,雙眼圓睜,衝著沈靜嫻大喊。


    見眼下這般情形,沈靜嫻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她色慘白,眼中噙著淚水,聲音顫抖著說道:“祁老夫人!兒媳冤枉!冤枉啊!”


    見老夫人神色鬆動,沈靜嫻的哭喊聲越發響亮。


    “祁老夫人!兒媳一向恪守婦道,斷不敢做出那等有辱門風之事。”


    此事若是認了,她在祁府的榮華富貴都將毀於一旦!


    然而,老夫人的怒火並未因此而平息,她冷哼一聲,怒吼道:“府中下人親眼所見,你這賤婦還敢狡辯!”


    老夫人本以為她這大兒媳隻是心腸壞貪財罷了,可萬萬沒想到,她竟做出這般傷風敗俗之事,若是傳出去,整個祁府都會跟著受牽連。


    “祁老夫人!兒媳是被冤枉的啊!定然是有人存心陷害兒媳,還請祁老夫人明查!”


    沈靜嫻言語中滿是委屈,淚水順著臉頰滑落,顯得楚楚可憐。


    可她卻忘了曾幾何時她也是這樣對待林晚喬......


    林晚喬坐在一旁不動聲色,若不是她偶然見到沈靜嫻與人廝混在一起,便不會發生今日之事。


    林晚喬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卻不自知,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在這暗流湧動的深宅大院,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沈姨娘,此事我已派人前去查探,誰說的話是真,誰說的話是假,稍後便會見分曉。”


    看著二人在大堂之上爭吵不休,祁朔微微皺起眉頭,終是忍無可忍。


    沈靜嫻心頭一震,她全然不知事情已經敗露,完全沒有做防範。


    她更沒有想到,祁朔動作居然如此迅速。


    完了......這下......徹底完了......


    沈靜嫻隻覺四肢無力,癱坐在地上。


    這或許就是報應。


    派出去的人很快就回來了,沈靜嫻與陌生男子在一起的畫麵,很多人都見到過,大街上隨便拉個人一問便知。


    隻是府裏上上下下沒有老夫人的命令都不得隨意出去,幾乎要有外界隔絕,沈靜嫻正是因此心存僥幸。


    一名身姿俊朗的男子被幾個小廝推搡著房門處走來。


    沈靜嫻抬眸,目光與那男子相撞,那一刻,她隻覺如墜冰窖,滿心皆是絕望。


    “沈姨娘,而今證據確鑿,我祁家絕容不下你這般不守婦道之人,今日我便替大哥做主休了你這賤婦!”


    祁朔的話語擲地有聲,在寂靜的庭院中回蕩。


    在場之人皆倒吸一口涼氣。


    沈靜嫻聽到這番話,如遭雷擊,整個人癱倒在地,淚水奪眶而出。


    “林晚喬!一定是你這賤人!見不得我好!如果我死了,定回來找你尋仇!”


    忽的,沈靜嫻猶如發了瘋一般,麵容猙獰,雙眼通紅,站起身來拿起桌邊的茶碗狠狠砸向林晚喬。


    隻見那碗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帶著沈靜嫻的憤怒與絕望,重重砸在林晚喬額心。


    一陣劇痛襲來,額心溫熱的血液緩緩流下林晚喬伸手輕輕觸碰,看著指尖的血跡,又抬頭看看祁朔。


    “將這惡婦送去官府!”


    祁朔上前狠狠踹了沈靜嫻一腳。


    一聲令下,下人便將沈靜嫻拖走。


    “哈哈哈哈!林晚喬,總有一日你也會像我這般!”


    瘋了......都瘋了......


    林晚喬拿出袖中的帕子,將流在臉頰的血跡輕輕拭去。


    “老夫人,妾身先行.....”


    “滾!少在這礙眼!”


    話音未落,祁朔渾厚的聲音便傳入林晚喬的耳朵。


    一個“滾”字,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林晚喬心上。


    血漬不斷地流著,滴落在地麵發出輕響。


    她緩緩轉身,就要離開。


    心中所受的傷害遠大過肉體。


    林晚喬身體微微顫抖著,緊咬下唇,努力不讓自己的淚水落下。


    早該該習慣了,不是嗎?


    林晚喬暗暗自嘲。


    小翠端來一盆清水,拿起濕了水的帕子,卻又不敢觸碰那傷口,仿佛稍一用力就會給林晚喬帶來更多的痛苦。


    “小姐,這樣的日子......您還要忍受多久?”


    小翠聲音哽咽,猶豫半晌,終究還是將話說出口。林晚喬沒有回應,隻是頷首望向門外,世界仿佛被冰雪覆蓋,銀裝素裹,一片寂靜。


    今年的冬天寒冷異常,那刺骨的寒風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


    林晚喬微微皺起眉頭,想到這嚴寒的天氣不知又會讓多少人陷入困境。


    小翠問她這樣的日子還要忍受多久?


    多久呢......


    她也不知。


    眼下這般寄人籬下的日子雖是煎熬,卻還是足以維持基本的吃穿用度。


    那些貧苦的百姓,在這冰天雪地中,或許連一處溫暖的棲身之所都難以找到。


    相較之下,她已經很是幸運了。


    這個冬天不知又有多少無辜的生命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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