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得進京一趟,今夜我做主讓人拿出了梨花釀,朔兒陪我和你姨母好好喝幾杯。”


    老夫人見祁朔並無異議,擺手讓常嬤嬤為各位倒酒。


    “今日我們初來京城,多虧了林姨娘照顧,我在此敬林姨娘一杯。”


    帶著烈意的酒入喉,吳契心猿意馬起來,忍不住開口將自己從前在秦樓那套招數拿出。


    吳夫人暗中用胳膊撞了吳契,瞪了他一眼道。


    “你在這裏添什麽亂?”


    老夫人見此打了個圓場:“無妨,咱們都是一家人,林姨娘,既然表公子敬你了,你還不好生敬回去?”


    林晚喬素來酒量不好,從前還在秦樓時候祁朔就看著不讓她喝酒,隻肯同意單獨與她對飲。


    回憶起兩人從前的溫柔與小意,林晚喬隻得壓下心中的難受,斟滿杯子中的酒站起來。


    “既如此,我敬表公子一杯。”


    烈酒入口,林晚喬隻覺得一股熱意自小腹開始往全身蔓延。


    她端起一旁的茶湯飲了一口,想要壓下身上的難受清醒一下,卻如同揚湯止沸,讓自己更加難受。


    一旁的祁朔冷眼將這一切看入眼中,唇角掛了絲若有若無的冷笑,故作無意將手邊的茶盞打翻。


    一聲脆響落地,林晚喬倒是被嚇得醒了幾分酒意。


    見桌上的人都朝他看來,祁朔歉意道。


    “無意碰到了茶盞,表弟覺得今日的飯菜可合你的心意?”


    吳契撞上祁朔的目光,總覺得有一絲殺意一閃而過,他低垂著腦袋,不敢再看林姨娘,回道。


    “自然是合心意的。”


    林晚喬已經無心桌上發生的事,隻困惑自己今日不知是真的喝醉了,不過飲了兩杯酒就渾身熱的厲害。


    而且那熱意還在她體內蔓延,頗有愈演愈烈的感覺。


    林晚喬隻覺得心口酥麻無比,好似回到了從前和祁朔在一起時情到濃烈之處的反應。


    “林姨娘,林姨娘?”


    老夫人連聲試探了兩次,見林晚喬雙眸略有些失神,臉頰升起鴻運,眉目瀲灩,一副燦若桃李的模樣,心中忍不住唾罵一聲。


    “真是個勾引人的狐媚子。”


    祁朔見此心中升起不悅,沉聲開口喚道。


    “林姨娘?”


    林晚喬愣怔地抬頭看他,一時分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蹙眉道。


    “你喚我?”


    祁朔漆黑的目光將她鎖住,冷聲提醒。


    “是母親在喚你。”


    聽到此話,林晚喬才回了些神,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起身賠罪道。


    “望老夫人贖罪,妾身不勝酒力,怕過會兒在各位麵前出醜,便先回房一步。”


    老夫人聽聞此話難得大度一次,溫和道。


    “林姨娘近日管家操勞了,回去歇著吧。”


    林晚喬聽清楚了這句話,忍著腦中的混沌向在座的各位行了禮。


    在小翠扶過她往外走的那刻,她腦中徹底被酒意籠罩。


    “啊!”


    林晚喬發出一聲驚呼之後,看向眼前跪著磕頭求饒的丫鬟。


    “姨娘恕罪,奴婢實在不是故意的。”


    可這丫鬟手中端著的是冷水也就罷了,偏偏是一份冒著熱氣的雞湯。


    如今那盆雞湯不偏不倚地潑灑在了林晚喬的衣裙上,就連她胸前也被打濕,隱隱可見內裏的衣物。


    “你怎麽這樣不小心?”


    小翠知曉林晚喬不會責罰眼前的丫鬟,氣惱的咬唇輕斥,見那丫鬟也十分可憐擺手讓她離開。


    “小姐,你如今這府模樣怕是不能堅持回到我們院中了,且這一路上仆從眾多,還是就近找個院子將你身上濕漉的衣裙換下。”


    林晚喬酒意朦朧隻覺得身上粘膩,由著小翠扶她到一旁的院子裏暫避。


    “小姐你這是吃多了酒,您在此處稍等我,我讓人去廚房端了醒酒湯來,順便再回院子裏取一趟您的衣裙。”


    林晚喬臉色坨紅,聽著小翠在耳邊絮叨,擺手示意她離開,而後靠在軟塌上閉眼休憩。


    廳堂的席麵還在繼續,吳契的酒中也被加了料。


    此時他隻覺得體內熱意升騰,心口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腦中卻隻浮現出林晚喬一人的樣子。


    果然是京城裏的好酒,比他平時在青樓吃的合歡丸還有效。


    色欲上頭,吳契便有些坐不住了,起身道。


    “姨母、表兄,我有些吃醉了,想去外麵園子裏散散。”


    一旁的吳夫人聽到他如此說,臉上掛了些不可置信。


    “你莫與我裝,平日裏你的酒量甚好,今日不過才幾杯就吃醉了?”


    老夫人眼底溢出寵溺,拉過吳夫人的手說道。


    “既然孩子想去就讓他去吧,也熟悉熟悉府中各處,認認路也不是什麽壞事。”


    說著她招呼過站在一邊的丫鬟,指著吳契介紹。


    “這是我房中的女使冷春,就讓她帶你去吧。”


    吳契抬眼看去,隻見是個生的清秀的丫鬟,皮膚白了些,卻不如林姨娘的天姿國色更和他心意。


    但臨時湊合一下,也尚可入口。


    對於男女之事,吳契雖然眼光甚高,但也不怎麽挑人。


    “既如此便謝過姨母了。”


    吳契起身行禮,轉身跟著前麵帶路的小丫鬟往院外走去。


    一直沉默在一旁的祁朔瞧著吳契的背影微不可擦地皺了下眉頭,給了身邊站著的虛竹一個眼神示意。


    他這個表弟速來不著調,有人看這些才不會鬧得太過。


    吳契剛出了院子就叫住前麵帶路的冷春,他笑容輕佻,伸手往冷春臉上去摸。


    “冷春姑娘用的是什麽脂粉,摸起來已經這樣細滑,真叫人有些愛不釋手。”


    冷春不曾料到他如此輕浮,離了老夫人就敢如此動手動腳動,全然不顧及會有下人經過此處。


    “還請表公子自重。”


    冷春眼中閃過厭惡,可想到老夫人和常嬤嬤的警告,隻得咬牙與他周旋。


    “這裏人多眼雜,不能仔細與公子說話,若是被人看到了告訴老夫人,那我就沒法做人了。”


    吳契聽他如此說,料定了冷春也是個骨子輕的貨色,心中得意。


    “好,那你找一個清靜的地方,我們好生說會兒話。”


    說著他忍不住將冷春摟在懷中細嗅它脖間的香味,隻覺得身上那股燥意快要壓製不住。


    京城中不僅酒烈,就連女人也如此勾人!


    吳契心中暗罵一聲,隨即將原因歸在自己身上。


    想來是這些日子母親看管的嚴的緣故,今日他定要好好放縱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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