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清寺連續好幾日都出這種見血的事,讓很多人心裏直哆嗦。


    “那林晚喬該不會真觸黴頭了吧?周夫人他們這麽久了都沒事,偏生去了趟後山就出事了,我怎麽想都覺得膈應,夫君,要不我們還是快些離開算了。”


    “老夫人,看來甘清寺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我們還是早些走吧。”


    這事一出,原本還想在山上多留幾日的權貴們都計劃著要離開。


    住持帶著僧人在主殿把佛珠轉的咣當直響。


    出事的四位夫人的家眷早已跟去了義莊和衙門。


    一時間,甘清寺的人少了一大半。


    林晚喬知道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出事的第三天中午了。


    住持親自找到她,對她連說了幾個阿彌陀佛,告訴她:“林施主,此地壓不住你身上的邪性,你還是快些離開吧。”


    林晚喬讓小翠出去打聽之後才知道,原來前幾日那幾個找她的夫人都被狼咬死了。


    “明明是他們自己找死,偏偏還要推到林姨娘你身上,還說你晦氣什麽的,我看就是他們惡有惡報!”


    小翠一邊替林晚喬收拾衣服,一邊替她打抱不平。


    說到激動的地方,又將曲書蘭拉出來罵了許久。


    銀雀將手放在林晚喬麵前晃了兩下。


    “林姨娘,你還是一點都看不到嗎?”


    林晚喬搖了搖頭:“看不見。”


    “那可怎麽辦呀?山路不好走,林姨娘你還看不見,這個時候讓我們離開,這不是為難我們呢嗎?”


    小翠心裏堵著一口氣,幹脆利落地開口:“山路再不好走,也比留在這裏強,原本就是上山祈福的,沒被保佑不說,天天都在出事,他們被狼咬死了也能怪到林姨娘身上,這不是欺負人呢嗎?”


    “我們兩個帶著林姨娘下山,我就不信我們兩個人不能把林姨娘帶下去。”


    林晚喬在旁邊歎息。


    她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不過,既然住持都這麽說了,留在這裏也不合適。


    “你們辛苦了。”


    小翠搖搖頭:“林姨娘,我們本來就是你的奴婢,伺候你是奴婢該做的。”


    收拾好行李後,兩人將林晚喬扶到主殿。


    主殿裏的人一看到她,立馬往後退了好幾步,嘴裏還一直念叨著“晦氣”“晦氣死了”,林晚喬聽得很不是滋味,捏了一下小翠的手,示意她趕緊帶自己離開。


    林晚喬經過的地方,人們自覺讓出十步,沒人敢靠近。


    身後的曲書蘭也不敢靠近林晚喬,但又不願意讓她就這麽回去了。


    林晚喬要是平安回了祁家,她的計劃不久落空了嗎?!


    “落雪,我們也離開。”


    落雪睜大眼睛,有些不樂意:“小姐三思啊,接二連三發生了這麽多事,萬一真是因為林晚喬太晦氣了,我們跟上去的話……”


    “廢什麽話?!別人不知道周夫人為何要去後山,你難道不知道嗎?!”曲書蘭咬牙切齒道:“林晚喬不死,我心裏終究難安,你快去收拾行李,我們偷偷跟在他們後麵。”


    落雪不敢再說什麽,趕緊回廂房收好行李,和曲書蘭一起匆匆下山。


    他們一直和林晚喬三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始終沒讓林晚喬察覺。


    走走停停,很快就到了晚上。


    銀雀和小翠去撿了些柴,在一處平地上生了火,打算湊合一晚,明日繼續趕路。


    是夜,月明星稀。


    林晚喬正迷迷糊糊之際,突然聽到許多腳步聲傳來,她趕緊推了推旁邊的小翠,小翠被她叫醒,“嗯”了一聲,下一刻,便感覺到棍子架到她的脖子處。


    小翠睜開眼睛,才看到許多家仆打扮的男人用棍子指著他們。


    為首的男人她認識,是周夫人的下人。


    “你們這是要做什麽?!”小翠顫抖著聲音質問。


    “害死了我家夫人,還想安然無恙回京,哪來這麽好的事?!”


    林晚喬急忙開口:“周夫人是在後山被狼咬死的,與我有何幹係?!”


    “那些事,你還是去和我們老爺說吧!”


    男人下令:“把他們帶走!”


    林晚喬三人被押著下了山。


    這一切,被曲書蘭和落雪在背後看的清清楚楚。


    “沒想到還有人看不慣林晚喬那賤人,也好,省的我們動手了。”


    曲書蘭心情大好,對落雪說:“這事別和任何人說,就當沒有看見。”


    “小姐放心,奴婢不會多嘴。”


    曲書蘭勾唇笑了笑。


    原本以為要自己動手了,現在好了,有人替她動了手,也省的她費盡心思向祁朔解釋林晚喬的去向。


    兩人都沒有看到身後的虛竹先他們一步,跟上了擄走林晚喬的那些人。


    他們繞了一圈,將林晚喬扔在了半山腰的一個小屋裏。


    小屋燈火通明。


    小翠看到了周夫人的兒子薑弘致。


    他指著林晚喬,怒火中燒地開口:“林氏,我母親因你而死,你居然沒有半分愧疚,可真是惡毒!”


    林晚喬本就看不見,還被他們一路拖到此處,突然失明身上又疼還要被誣陷,讓林晚喬委屈到了極點。


    她哽咽開口:“我惡毒?!我哪裏惡毒了?你怎麽不想想他們為何來找我?”


    “難道不是你用了巫術,讓我母親過去的嗎?!”


    林晚喬冷笑了一聲:“我要真有那麽大的能耐,怎會被你們抓來此處?!”


    “他們突然來雅舍,將我用來防狼的柴火和石頭全破壞了,我好心告訴他們此處有狼,他們偏偏不信還執意離開,我有什麽辦法?!難道我要從狼嘴裏救他們嗎?!”


    “胡言亂語!我母親一輩子吃齋念佛宅心仁厚,怎會跑去雅舍教訓你?!肯定是你做了什麽!”


    薑弘致不由分說,怒罵:“你這毒婦,居然在我麵前誣陷我母親,你是覺得你這麽說我就會相信嗎?!”


    “來人,把她拖出去,燒死!”


    林晚喬陡然睜大眼睛。


    她一直苦苦哀求,但還是被拉了出去。


    虛竹在樹上看著這一切,等他們將火點燃的時候,虛竹才意識到他們居然想燒死林晚喬,他顧不得隱藏身份,從樹上跳了下去,將柴堆一腳踢開。


    四濺的火花落在林晚喬裙子上,疼得林晚喬幾乎快要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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