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琪亞娜一行人即將到達神城醫藥,麗塔這邊的潛行可謂是相當的順利。


    然而,這種出乎意料的順利反而讓麗塔更加警惕。


    而且,在看到神城醫藥從第二次崩壞開始就為受崩壞能感染的市民提供特效藥、對崩壞能重症患者提供免費的臨床治療時,麗塔愈發覺得,這所謂的免費,很可能就是人體實驗。


    直到,當她看到《關於天命專利抗崩壞能疫苗hba-022的研究》時,她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在她看來,她的想法恐怕正在變成現實。


    在旁人看來,現在麗塔已經入局,而且正在危險當中。但對於麗塔來說,機會和危機並存。即使自身入局,但她依舊不願意放過即將到達眼前的關鍵線索。畢竟——


    “亞爾薇特,你會等到獵物飛走之後再開槍嗎?”


    麗塔打開了影鐵身上所帶的裝置,並查看了神城醫藥的工業區結構圖,而結果,也證實了她的想法。


    “這裏的結構圖沒有標識出任何地下建築層,但雷達卻捕捉到地底深處有崩壞能反應……”麗塔一邊查看,一邊將自己的坐標發送給了亞爾薇特,“亞爾薇特,命令所有不滅之刃隊員隨時待命,準備支援我所處的坐標。”


    麗塔明白,自己距離自己要找的答案已經不遠了。但是多做些準備肯定是好的。


    不出麗塔所料,當她的獵犬向下探測時,一些十分特殊的死士出現在了影鐵麵前。而這些死士,與先前不滅之刃小隊遇到的狂暴的死士一樣,身上都有聖痕。


    不過,僅僅是寥寥幾個,還不足以對影鐵造成威脅。它很快便清理了現場,幫助麗塔打開了通往地下區的通道。


    當然,在電梯裏,麗塔一樣也遇到了死士。不過依舊阻攔不了她前進的步伐。


    電梯,緩緩落在了最底部。


    然而,當她觸及到那份真相的時候,她還是震驚了。


    眼前那規模驚人的大廳讓麗塔感到驚訝,但那鱗次櫛比的實驗艙才是讓麗塔感到震驚的。


    “死士……”麗塔看到的不僅僅是死士,還有它們身上的發光印記——聖痕……!


    在人類漫長的曆史上,能擁有天然聖痕的人類可謂是萬裏挑一,相當難找。即使天命開發了人工聖痕,女武神的選拔也十分嚴格,能移植到聖痕的女武神的人數也不多。


    眼下,連死士身上都能出現聖痕,那到底有多少死士進行了這場喪心病狂的實驗?這些死士生前哪一個不是人類?到底有多少人因為這場實驗而死?


    如此荒唐的事,卻發生在了這座城市中。


    麗塔緊咬牙關,掃視著那每一張臉。雖然沒有自己熟悉的人,但是一股更強烈的憤怒隨著她的血液翻湧起來。


    這些實驗體的體態大小和年齡各不相同,而且有些實驗體甚至還被植入了崩壞獸的組織。而電子義體什麽的在這些實驗體身上都不足為奇。


    如此駭人的場景,便是麗塔想要觸及的“真相”,荒唐卻又真實的真相。


    而這,也讓麗塔感到了徹徹底底的憤怒!


    而在她深入的同時,一些她並未見過的機甲攔住了她。這些機甲的型號麗塔從未見過,既不屬於天命,也不屬於逆熵,那麽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所謂的“世界蛇”了。


    麗塔快刀斬亂麻,迅速來到了這裏的主控電腦,在影鐵的幫助下迅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資料文檔。


    然而,當她發現這一切的幕後主使就是世界蛇,以及他們要對整個城市的人口進行實驗時,她明白自己還是低估了他們的瘋狂。


    可下一秒,實驗室盡頭的巨大屏幕忽然亮起,而出現的人影也發話了——“有時候,我也這麽覺得。”


    接著,實驗室裏的幾個實驗體突然被激活,包圍住了麗塔!


    “我被包圍了,不滅之刃,立即集合!”


    以身入局,自然要付出昂貴的代價。


    實驗體並未率先發動攻擊,而是包圍著麗塔。


    而屏幕裏的渡鴉,也開始發話:“不愧是天命,未經允許就敢這樣肆無忌憚地踏入別人的地盤,窺看別人的秘密。


    麗塔小姐,既然你對這裏充滿了興趣,不妨多看幾眼……


    這樣也能讓我騰出時間來,好好招待你們。


    不過,人要得到什麽總得付出一點代價,不是嗎?


    用你和你屬下的性命來交換在這裏看到的一切……代價不算太高吧?”


    “你真的明白自己挑上了怎樣的對手嗎?”麗塔也不甘示弱地回應道,“如果世界蛇以為僅僅靠這些東西就能消滅天命的女武神,我隻能深表同情。”


    下一秒,這些實驗體,動了!


    “放風時間到。”但麗塔不慌不忙,直接喚出了自己的獵犬,同自己一同清掃著四周的實驗體。


    “我準備了一份小禮物,看看號稱天命女武神的精英,是否能在絕境下,發揮全力?”


    然而,下一秒,一個裝著神秘氣體的裝置落在了麗塔的腳邊,並散發出了濃濃的煙霧。


    麗塔迅速戴上了防毒麵罩,順手再將一個死士一刀兩段。


    “死士也好,下毒也罷……這些微不足道的手段,隻能顯得你更加可憐。”


    “我可不這麽認為。”然而,渡鴉的自信並未消失,仿佛還在看好戲一般。


    而麗塔也發現了端倪——自己身邊的死士和崩壞獸正在不斷退卻,而且這些家夥仿佛是被抽幹了力量,身軀開始不斷萎縮。


    而當渡鴉告訴麗塔這是hsn-b46血清時,麗塔才明白,自己真的中計了。


    不僅如此,世界蛇特製的血清不必依靠呼吸,隻需要肌膚接觸就能進入體內。


    這就意味著,麗塔身上的崩壞能逐漸失活!


    禍不單行,死亡編織者此刻也露出了鋒利的爪牙,步步緊逼著麗塔!


    現在麗塔感覺自己渾身的力量都在被抽走,對付這樣的實驗體都顯得格外吃力。而且,更致命的事,前來支援的不滅之刃小隊,也被渡鴉安排了這樣的“待遇”。


    可此刻的麗塔臉上露出了冷笑。


    “看到戰友一個個倒下竟然還笑得出來?真是冷血的家夥。”渡鴉嘲諷道。


    “我隻是在想,當你落在天命的手裏時,我該用什麽辦法來處置你。”麗塔依舊冷笑。


    “我討厭不能兌現承諾的人。”渡鴉冷冷地丟下了這句話,而死亡編織者也朝著麗塔殺來!


    ……


    時間回到一個小時前。


    從側麵進入神城醫藥的工業區對琪亞娜她們來說不算很困難,但由於是三個人一起潛入,琪亞娜她們的步伐也必須謹慎無比,不能留下一絲破綻。所以比起熟悉神城醫藥內部環境的麗塔,琪亞娜她們的潛入速度算慢了。


    不過,在地下室電梯入口看到不滅之刃小隊時,她們明白,來的還不算晚。


    但讓她們奇怪的是,訓練有素的女武神此刻竟然如同普通人一樣對麵前的敵人毫無還手之力。


    但幾人都念在人命安危,雖然時間不多,但也足夠讓她們出手了。


    滿狀態的幾人清怪起來可輕鬆多了,總比那些吸了血清的女武神強。


    琪亞娜本想上去檢查女武神們的傷勢,但那小隊的所有人看到琪亞娜的異瞳時都不由自主地朝後縮去。


    “空、空之律者……!你別過來!”亞爾薇特此時還帶著哭腔。


    姬子歎了口氣,對著這幫女武神搖了搖頭,感到失望透頂。芽衣也是皺著眉看著不滅之刃小隊——“這就是你們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方式嗎?”


    “我不會傷害你的。”琪亞娜並不在乎這些,即使對方並不信任她。


    琪亞娜詢問了情況,並讓她們先行撤退,而自己和夥伴們則是去營救麗塔,順便看看地下那不為人知的秘密。


    接下來,幾人兵分兩路,由琪亞娜和符華一起去探查真相,而芽衣和姬子則是前往營救麗塔。


    ……


    麗塔這邊,在她即將命喪於此時,烈焰與雷光交錯,為她帶來了希望的光芒。


    “竟然是你們?!那個律者女孩呢?”渡鴉看到支援者並非琪亞娜感到驚訝,但又覺得並不奇怪,“算了,這已經不重要了。你們本來可以對此事置身事外的。


    幹掉她們!”


    “看來你這次的選擇還算正確。”姬子朝著背後跪坐在地上的麗塔說道,“你還有力氣跑出去吧?”


    “這隻是暫時的選擇,姬子女士。”麗塔喘了口氣,“另外,你不必擔心我的狀態。”


    芽衣見此刻自己插不上話,於是便化作了一道雷光,瞬間斬殺了所有的敵人!


    “這些對手,還不夠我試刀的。”芽衣帥氣地把頭發甩在身後,淡淡地說道。


    “什麽?!”渡鴉在另一邊根本捕捉不到芽衣的身影,也根本不知道對方怎麽出的手。


    “看來沒什麽事了,走吧。”姬子見狀,直接帶著麗塔,同芽衣一起離開了。


    另一邊,查詢資料的琪亞娜和符華也發現了一些讓人難以相信的秘密。


    琪亞娜和符華得知了世界蛇那瘋狂的聖痕實驗,並且得知並確認了那所謂的前文明紀元。雖然在之前那段時間裏,無垠曾經對她講述過一小部分有關五萬年前的過去,但今天她真正意義上第一次與前文明這個詞眼實打實接觸。


    “全知全能的蛇……蛇……”符華看著屏幕前的文字,喃喃念道,“果然,那個男人還活著……”


    符華還在思考,但琪亞娜還是動身前往了下一地點。


    不過,下一份資料更是讓她大吃一驚——“這是……融合戰士的觀察記錄?”


    此時她轉頭看向了同樣也是一臉驚訝的符華:“等等,班長,難道這所說的融合戰士就是無垠口中所說的融合戰士嗎?”


    “……是的。”符華沉默了一會,最終點了點頭,“看來,這次的敵人,與我和無垠來自同一個時代嗎……”


    琪亞娜也大致明白了符華的意思,於是繼續看起了資料。


    “1475年,《赤鴛仙人破陣繪真圖》……班長,這上麵不會畫的就是你吧?”琪亞娜一邊看一邊問道,“還有……《1887年,倫敦城與柯南道爾醫生合影》?”


    “沒錯,琪亞娜,這就是關於我的履曆。這份文檔中幾乎記載下了所有我生平去過的地方,做過的事。看來蛇在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監視我了。”符華點了點頭,“我和無垠並不想隱瞞你,隻是我們作為五萬年前的融合戰士,都有著太多難以言說的過往。


    而我的一生有著太多身份和名字,現在短時間內說不清。


    但現在更重要的是,我的生平履曆,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樣一座醫藥企業的檔案庫裏。


    看來這一切的幕後主使一定了解這一切的秘密,而且很有可能與我和無垠來自同一個時代。”


    已經了解這些情況的琪亞娜不打算在這待下去了,不過碰巧的是,在她離開檔案室時,姬子和芽衣已經把麗塔帶出來了。


    然而,麗塔現在的狀態很糟糕,幾乎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出電梯門口便無力地跪坐了下來。


    “看來世界蛇改良之後的血清的藥效……比我想的還要強……”麗塔明白,自己已經不能成為戰鬥力了,現在的她已經暫時成為了一個普通人,在這裏她反倒是個累贅。


    “趁現在,快離開這裏!”姬子連忙抱起麗塔,隨著芽衣和琪亞娜一同衝了出去。


    然而,到外麵她們徹底驚了——離開大樓後,麵前的竟是數不盡的特殊死士和機甲組合起來的部隊。雖說琪亞娜一行人的戰力很強,但是光是清掉這些雜兵就要花不少力氣。更何況現在麗塔沒有任何戰鬥力,反倒拖累了她們,而且麗塔還會成為所有敵人的首要目標。


    “eos號,緊急降落支援!回答我,eos號!”麗塔原本打算讓eos號來幫助眾人撤離,然而通訊器裏卻隻傳來了爆炸聲,她也沒有得到任何應答。目鏡中留守隊員的名單也變成了一片灰暗。


    很顯然,登艦離開這裏已經不可能了。


    琪亞娜見狀,立刻開啟了一個空間傳送門,準備直接進行空間瞬移。但是為了擺脫敵人,她隻能把瞬移地點盡可能放遠一點,但如此一來,維持傳送門對琪亞娜的消耗很大。


    “快點!趁我還堅持得住……”


    “抱歉,各位,容我把今天的最後一件事處理完畢。畢竟女仆的本職工作,就是是打掃啊……”麗塔下一秒做了一件讓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議的事,“eos號,自動導航功能啟動。


    行動指令,‘清掃’。


    目標,當前坐標位置。”


    緊接著,eos號直接從空中徑直俯衝下來!


    三人瞪大了眼睛——這女人瘋了?!


    但是下一秒,琪亞娜幹脆直接抓起麗塔的手,跳入了傳送門,而姬子和芽衣也緊隨其後。


    轟——!


    boom——!


    四人的身影消失了,留下的隻有戰艦的殘骸已經亂七八糟的現場。


    渡鴉在遠處觀望著,有點不敢相信麗塔能幹出這種事,但現在,她要去辦另一件大事了。


    蛇的手段和計謀,可不止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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