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八零年!


    建安城。


    某日,皇宮內響起了一道刺耳的雷聲。


    雷聲過後,天空中出現了一道裂隙,一束光從裂縫中朝皇宮方向直射而下,隨後便見一道人影在那束光中向天空中的裂隙飛去。


    飛射而上的人影在進入裂隙前朝著這片大陸的六個方向看了一眼,隨後飛入裂隙之中……


    隱峰。


    最高峰。


    一個中年美婦帶著一個年輕書生站在懸崖邊,望著天邊的那束光……


    “師父,是不是有人的武功修為達到了神話之境啊?”年輕書生看著那束直射而下的光問道。


    “嗯,看那束光的位置應該是皇宮方向,看來皇家有人修為突破了。”中年美婦淡淡地說道,聲音溫柔細膩,仿佛春風拂麵,給人一種溫暖舒適的感覺。


    “老媽師父的聲音就是好聽!”年輕書生朝著中年美婦咧嘴而笑。


    “你小子討打是吧?還有你這奇奇怪怪的叫法哪來的?”


    中年美婦舉手擺出欲打狀,隻是她發現年輕書生似是預料到她會有此舉,所以早早地跳到了一旁。


    “嘻嘻,我也不知道,腦中突然而來的靈感。”年輕書生再次朝著美婦笑了笑,“對了,那他打得過您嗎?”


    年輕書生剛問完,一聲哎喲的喊痛聲就自年輕書生口中傳出。隻見年輕書生右手撫著額頭輕揉著……


    “哼!就他那剛踏進神話之境的修為,我能打他十個……以後,不準隨便懷疑你師父我。”


    “是是是,還是老媽師父厲害,看來以後我行走江湖可以橫著走了。”年輕書生仰著頭,很是囂張地說道。


    看著這個如親子般的弟子,中年美婦沒好氣地開口,道:“哼,別以為你說句好話就能不練武,趕緊給我去把內功心法練一遍。”


    聽到中年美婦如此說,年輕書生臉色當即一垮,道:“遵命,老媽師父。”


    隨後便見年輕書生似泄了氣一般朝著身後的一幢竹樓走去。


    而此時天邊遠處,那束光、以及天空中的裂隙正在慢慢消失……


    “想離開這方世界可沒這麽容易,不過既然皇家也有人達到了神話之境,那日後我也不必擔心其他王朝的入侵了。”


    中年美婦看著慢慢消失的那束光自語著。


    與此同時。


    東域、西疆、北寒三大王朝的某處宅院內,皆有一道目光朝著天邊那束光投來。


    ……


    黑暗,無邊的黑暗……


    扭曲的人臉、流著黑血的雙眼、淒厲的嘶吼……


    楚山行不知在這無邊的黑暗中行走了多久,一路上除了那無邊的黑暗,就是各種扭曲詭異的生物,每隻生物見到他就如獵手見到獵物一般,朝著他嘶吼著衝了上來。


    他也不知道殺了多少這些詭異生物……


    而且他發現一個可怕的現象——體內的內力在這無邊黑暗中竟是無法恢複。


    此時在他的不遠處,則是有一道光,那道光如門框般大小。他自進入此處黑暗世界開始,就發現了那處光的存在,他向著那處光一直走,但無論他如何走,那處光依舊離他如初見時那般遠。


    楚山行停下腳步,看著不遠處那處光,頓覺一陣無力之感湧上……


    “難道踏破虛空的神話之境依舊不能離開此處世界?還是我走錯了路?”楚山行有些無力地自語。


    楚山行轉過身,看了看來時的路,那裏依舊是一片黑暗……但他心裏還是有些不甘心,他知道那處光就是他離開此界的通道,可如今他不知道如果往那處光走,要多久才能到達,亦或是因為內力枯竭而被那些詭異生物當作食物吃掉。


    他不敢賭,所以思量許久之後——楚山行開始往來時的路走去。


    第二年,楚山行再次破開天際,踏入了那黑暗的世界中,這一次他走得更久、更遠……但那處光依舊在他不遠處,他依舊未能到達那處光源。後來他見抵達無望,便開始研究這處黑暗世界,並把黑暗世界的一些東西帶回了皇宮之中。


    直至某一天,楚山行發現從黑暗世界帶回的東西能瞬間提升武功修為,所以他便開始培植一些勢力,並試圖以此來一統大陸,隻是他發現每次有此想法時,其他三大王朝都會有一道目光向他投來;而且他漸漸發現這個世界存在著某種規則,不太允許他使用神話之境的力量,否則就會遭遇‘天譴’——他第一次自黑暗世界回來時,就曾想以神話之境的力量把其他三大王朝的皇帝擊斃,當時的他就遭遇到了‘天譴’,亦差點讓他身死。


    為了實現一統大陸的野心,楚山行唯有另尋他法,但當時的南域王朝過於羸弱,但那三個年輕人——楚天宇、葉辰、楚江流出現了,他們之中有皇家代表、有智囊軍師、有悍勇的先鋒;他覺得隻要掌握好三人,那一統大陸的大業勢必能實現,三人亦並未讓他失望……


    但他亦發現了一個他不願麵對的事實——三人越來越不好掌控,他們似乎慢慢走在了他的對立麵,所以他不得不想方設法削弱他們的兵權、影響力。但建元八五年初春,西疆王朝率軍南下再次打亂了他的計劃,他不得不再次啟用三人,並令當時的皇帝下旨冊封楚江流為太子、楚天宇為平西將軍、葉辰為征西將軍,而三人亦未讓他失望,再次勝利凱旋,隻是經此一役,三人的威望達到了空前,想以正常渠道削弱他們已變得更為艱難……


    尚幸他那一幫心腹替他解決了這個難題——解決了平西、征西兩王,令得太子失去了左膀右臂,而他亦能繼續掌控王朝。


    ……………………


    屏風後,楚山行靜靜地看著空地上的楚天宇,他有點難以相信一個人三年間能成長到如此地步——一人硬挑七個神話之境。


    雖說七人是初階神話之境,但觀他剛才力戰七人的情形,他如今已不敢言勝楚天宇了,況且皇宮外尚有一人在看著,他不確定她所說的不幹涉朝廷之事是否為真,而且如今他確信平西王楚天宇與醫堂東家關係匪淺……


    “楚山行,別在那後麵坐著了,出來談談吧!”謝夢宇望著屏風方向,淡淡地開口說道。


    隨著平西王楚天宇的話響起,在場所有的官員、侍衛皆望向皇座後麵的屏風,所有人都知道勝敗就在於屏風後麵的皇老祖。


    所有人都在靜靜地等著……


    片刻過後,屏風後麵一道人影慢慢走了出來——隻見他容貌中年,麵容亦是威嚴而莊重,他龍顏鳳目,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鼻梁高挺如懸膽,雙唇如丹。麵色紅潤如桃花,眉宇之間流露出不可一世的霸氣。他的目光如炬,閃爍著智慧與決斷。整個麵相給人一種威嚴而尊貴的感覺,仿佛天生帝王之相。


    看著屏風後走出的人,楚江流有著半瞬失神,嚴格說起來這是他第三次見到皇老祖。他曾聽母後說過,他出生之時皇老祖就曾抱過他,而他的名字亦是皇老祖所賜,之後他冊封太子那日是第二次見到皇老祖,第三次是三年多前獲知二哥被冤入獄,他想出宮去見二哥葉辰,但卻被皇老祖出麵所阻——對於皇老祖,他沒有過多的印象,但每次見到他,他都覺得皇老祖有著天生的帝王相,隻可惜他與皇老祖的意見相左。


    出現後的楚山行並未說話,而是走到皇帝寶座上坐下,並靜靜地看著平西王楚天宇——當年楚江流獲封太子,他曾遠遠地觀過楚天宇,他當時就覺得此子並非池中之物,終有一日會化龍騰飛,他當時就覺得此人難於掌握,所以他不允許他存在。當年他突然失蹤,他亦曾多方尋找,以期能除之;不曾想卻未尋到任何關於他的消息,當時我都覺得楚天宇已不在人世,亦再也威脅不到他的統治,可結果卻令他大為失望。


    “楚天宇,孤果然不曾看錯你,隻可惜我們政見不一樣,不然我一統大陸的宏願定能提早實現。”楚山行的聲音自皇座上響起,那聲音低沉而有力,穿透在整座皇宮之中。


    “一直以來,我都聽江流說你是一位天生的帝王,但在我看來——你雖有帝王之相,卻不曾有帝王之姿。不可否認,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你的確很強大,但你也隻是一人而已,你想一統大陸,其他王朝裏的幕後之人不會允許你這麽做;我相信你也看得出來,你所統治的這個王朝不過是日薄西山,當年如不是我們三兄弟,不說收複陽關,隻怕如今你的這個王朝也隻會龜縮這一隅;或許你想過改變,但你卻不舍得手中的權柄。”


    平西王楚天宇的聲音雖不大,但卻傳入到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中。


    一些效忠於楚山行的老一輩官員,在聽到平西王所言後皆露出了憤懣之情,這個江山是他們隨皇老祖打下來的,如今他們雖日薄西山,但整個王朝在他們的治理下依舊強大,所以他們不認可平西王楚天宇所說。


    而一些年輕的官員則是有些崇拜地看著平西王楚天宇,因為這些年他們所擬的一些有助於王朝壯大、國富民安的新政皆被老一輩的官員所阻,而此時平西王正說出了他們的心聲。


    被楚天宇如此一說,楚山行心中亦有些觸動,當年他下定決心跨入神話之境,以期能去見見外麵更廣闊的世界,卻不曾想事與願違,而回來後的他卻依舊放不下手中的權柄。


    見楚山行不曾說話,謝夢宇亦不想再廢話,於是再次開口,道:“我今日入宮有兩件事——一是替征西王葉辰平反,二是要你還政於江流,你們這些入暮之人就不要參與王朝政事了。”


    嘩!


    聽了平西王所說,全場嘩然——眾人皆想:平西王如今所做的,與逼宮又有何異?


    “哼!平反?你有何證據證明當年葉辰是被冤入獄?”


    是人都有三分氣,何況楚山行還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如今他雖非壯年,但以他的武功修為,再活幾十年依舊不成問題,想要他放下手中權柄,除非他平西王真有通天之能,否則他不相信以他一人之力能對抗整個王朝。


    至於一個官員是否被冤,不在於真相如何,而在於話語權掌握在誰人手中。


    “證據我當然有。”謝夢宇邊說邊從懷中拿出一紙信箋,並遞到身旁的楚江流手中,“這裏麵寫得清清楚楚,當年葉辰因何入獄,這其中雖不是你授意,但你卻逃不脫縱容之嫌。”


    “哼,孤還是那句話:葉辰當年是否被冤,要看話語權掌握在何人手中。你覺得以你一人之力能抵抗得住整個王朝的千軍萬馬?”


    謔!


    楚山行話音剛落,四周的侍衛就已拔劍指向平西王,看著似是隻要楚山行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衝上去。


    “哈哈哈……”


    聽了楚山行所說,平西王並未露出任何懼色,反而大笑起來——笑聲中有著狂傲、自信與爽朗。


    “說句你可能不信的話——就算是四大王朝的聯合大軍開拔到我麵前,我依舊不懼半分。”


    話畢,隻見平西王楚天宇左手成握劍姿勢向下一揮——下一瞬,一柄寒光顫顫的長劍就憑空出現在平西王楚天宇手中。


    吼!


    原本蹲坐在劉語菲肩上的異獸元無見此,亦騰空而起飄落到謝夢宇肩上,落下之時尚不忘對著遠處的楚山行吼了一聲。


    異獸元無的吼聲不僅再次震顫到了楚山行,連四周的侍衛都感覺到有些氣血翻湧之感。


    一人一劍一獸,就這樣靜靜在站立於空地中間,其周圍雖然被層層的侍衛圍住,但他們卻給人一種氣吞天下之感!


    遠處的楚山行亦被楚天宇所表露的氣勢驚到,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有如此之氣勢,隻是他亦非一般人,所以驚訝過後的楚山行再次冷冷地開口,道:“難道你想讓這裏血流成河,讓整個南域王朝陷入大亂,不在乎你所關心的黎民百姓嗎?”


    “以前我或許會在乎你所說的,但現在我不在乎。如果他們聽你之令與我為敵,我不在乎把他們通通斬於劍下,哪怕是殺光這裏所有人。”


    謝夢宇亦是冷冷地回應,那話語中更是透露出濃濃的血腥之氣,而其身上更是散發著絲絲殺意,那股殺意遍布到了整個皇宮。


    而一旁的異獸元無則是直接飄起騰空,撕牙咧齒地掃了一圈四周的侍衛,看架勢似是隻需主人一聲令下,它就可把所有人都吃進肚子。


    聽著那冰冷的話語,在場所有人皆是一震,同時感到一股壓迫的窒息之感湧來,一些侍衛更是眼露驚恐之色。


    楚江流則是臉露茫然,因為他發現三年不見的大哥,已然變得非常陌生。


    遠處的楚山行亦是一怔,因為在他所了解的平西王是一個愛惜部下、愛民如子、平易近人的王爺,並非眼前這個看著冷血無情的人。


    而站於謝夢宇身後的劉語菲此時卻蹙起雙眉,因為她不隻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殺意、血腥之氣,更感受到了一股股死氣,如此情景就證明他真的是要準備開始大開殺戒了。


    “好了,你入宮前答應過我什麽——能不殺人就不殺人!”就在此時,一個清脆悅耳、溫柔的聲音自場中響起。


    隻見劉語菲走至謝夢宇身旁,並伸手握住了謝夢宇握劍的左手,左手則是伸出朝著空中的元無的頭上輕輕敲了一下。


    嗚!


    空中,異獸元無有些委屈了低下頭,然後飄回到謝夢宇的右肩之上。


    而謝夢宇所握的長劍星穹亦在她的一握之下消失不見。


    平西王身上所散發的殺意亦隨之消失。


    隨著長劍、以及平西王身上那股殺意的消失,在場所有人皆感身體一鬆,那股壓迫的窒息之感亦隨之消失不見。


    “好好說話,你可是答應過我的,況且你怎麽說也還算是他的半個孫子,難道你還想真的把他殺了嗎?”劉語菲柔聲說道。


    其時她心裏尚有一句話未曾說出口,如今他身上已承受太多,她不想他再沾染上這個世界的太多因果。


    謝夢宇雖看不見,但卻扭頭望著劉語菲——或許她可能不知道,但他此時似是能感受出她的所想,雖然有些事他是真不在乎,但為了她——什麽都可以改變。


    遠處,此時的楚山行皺起雙眉,眼露疑惑地看著平西王夫婦兩人,剛才劉語菲聲音雖小,但以他的內力修為卻聽得清清楚楚——半個孫子!


    楚天宇!與皇家一個姓氏,難道平西王楚天宇真與皇家有聯係不成?


    楚山行心中暗想。


    另一邊,謝夢宇朝著劉語菲點了點頭,隨後轉身,再次望向楚山行,道:“楚山行,我想如果不是我今日表現出來的實力,或許一早你就下令禁衛軍向我衝殺了吧?你肯定一直在猜想我是何底細,如今我給你個機會,我們單挑——如你贏了,我從此再也不理王朝之事,並把我的底細全部告知於你;但如你輸了,那就按我說的還政於江流……如何?可敢一戰?”


    謝夢宇邊說邊向前走出幾步,然後靜靜地望著遠處的楚山行,而他右肩上的白色小獸亦飛起飄落到劉語菲肩上。


    而所有在場的人聽了平西王楚天宇的話後,皆把目光看向皇太祖楚山行。


    屏風前,楚山行並未任何回應,隻是靜靜地看著平西王楚天宇,腦中除了思索剛才謝夢宇所說的話外,依舊在想著劉語菲所說那句‘半個孫子’是何意?不過下一刻,楚山行便有了決定……


    今日之事要想善了肯定是不可能了,原本他是想依靠禁衛軍幾萬人之力拖死平西王,如今他卻不敢作此想,因為他已心生動搖,他不確定此法是否還可行。為今之計也唯有孤注一擲,況且如今看來對他有威脅的或許隻是那隻不起眼的白色小獸,以及宮外那個東家,但既然到現在她都不曾出手,那他也隻能賭她會遵守諾言——醫堂不參與朝廷政事。


    此戰,若是贏了,話語權在他手中,想如何都可以;輸了,那一切都成空想。


    “好,我答應你。”思索過後的楚山行出聲說道。


    “小元!”見楚山行答應一戰,謝夢宇回頭喚了一聲異獸元無。


    嗚!


    聽見主人呼喚的元無輕快的嗚叫出聲,隨後於劉語菲肩上飛起,然後張嘴吐出一口透明的氣體,氣體飛速擴散,隨後形成一個光罩把原金鑾殿的舊址罩了起來。


    見到白色小獸如此舉動,以及感受到外麵那個能量罩子,倒是讓楚山行再次一怔。


    或許其他人感應不到,但以他如今的武功修為,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這罩子似是把這處空地都給隔絕了起來,所以他不禁有些疑惑地看向謝夢宇。


    感受到有目光望來,謝夢宇大概能猜楚山行所想,因此他亦望著楚山行,道:“你應該知曉這方天地是有禁製的,如你這般武功修為,並不能全力施為,我如今已讓小元把此地隔絕,你等會可以全力施為。不過你也別想著能公平一戰,畢竟你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我會讓我的武功修為不高於你。”


    楚山行再次一怔,雙眉緊蹙。


    隔絕天地?


    這方天地有禁製他倒是知曉,但說隔絕一方天地,他相信無論是他還是那醫堂東家都不可能做到,他猜想其他三大王朝的神話之境亦做不到,可如今這隻小小的白色異獸卻如此輕易就隔絕了一方天地。


    此時楚山行的心中感覺有著一股恐懼之感湧上,他甚至有些不敢去相信今日所見的一切,所以他望向四周的侍衛及官員——但他發現平西王說完之後,唯有離平西王楚天宇最近楚江流夫婦眼露驚訝之色,其餘人皆是一臉茫然,似乎都不曾聽到他們在說些什麽。


    “此時是否在想與我一戰的結果?”見楚山行不說話,謝夢宇有些戲謔地開口。


    “我敢保證我的武功修為肯定會不高於你,但你依舊不會有任何勝算,因為我們的理解根本不在一個層級,如果你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哼!我楚家從來就沒有不戰而降的人,就算是死,我也要看看你到底是何底細。”


    楚山行說完已騰身而起,並朝著平西王楚天宇直射而去,速度之快連楚江流等人都未看清。


    看著電射而來的楚山行,謝夢宇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道:“好氣魄,不過我今日會讓你這個老不死知道什麽是失敗。”


    經過剛才一戰,謝夢宇的身體可以說是完全適應了此界的修行之法,況且尚有長劍星穹的幫助,所以此時謝夢宇的武功境界可以輕易提升至這個世界的神話之境——踏破虛空。


    隻見楚山行雙掌輕輕貼在身前,內力湧動,朝著平西王楚天宇直轟而去,看架勢並未有任何章法。


    而謝夢宇則是左掌前伸,朝著楚山行的雙掌發出一股柔和的氣勁,楚山行側身避過,同時揮出一掌,將氣勁化解於無形。緊接著,楚山行的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


    謝夢宇空洞的雙眼一凜,深吸了一口氣,並調動自身的內力護住周身要害,同時左掌翻飛,化作一片虛影。楚山行的身影亦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雙掌如鐵錘般重重擊向謝夢宇的胸膛。


    兩股強大的內力在空中碰撞,激起一片氣浪。楚山行身形微微一顫,但他迅速調整內力,穩住了身形。


    謝夢宇心中暗讚,如果以剛才那一掌而論,楚山行的武功修為已然達到了這方世界的頂峰之上,或許隻在師父一人之下。


    下一刻,兩人繼續纏鬥在一起,雙掌翻飛,氣勁縱橫。他們的身影時而飄忽不定,時而穩如泰山。每一次掌擊都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卻又都被對方巧妙地化解。


    但這場對決並未持續多久,隻見楚山行調整身形,反手一掌擊向謝夢宇的胸口。


    謝夢宇微微一笑,輕飄飄地避過這一擊,隨後亦舉掌朝楚山行一掌轟出。


    楚山行見臨麵的左掌,知是避無可避,所以他亦快速地舉起雙掌,朝著平西王楚天宇的左掌迎了上去。


    轟!


    一聲巨大的響聲自場中響起,內力相撞產生的氣浪再次向外擴散開來……


    氣浪過後,平西王楚天宇依舊在原地站著,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


    而另一邊,楚山行被氣勁震得飛速向後退了好幾步,方才穩住身形,不過此時的楚山行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


    楚山行驚恐地看著楚天宇,“你……你……你竟然……咳咳咳……”


    “是不是很意外?我這身體的確有你們楚家的血脈,原本我也是想趁此機會為我那逝世的母親討回些一些公道的,但後來我想了想還是算了,她生前為奴並非自願,我想她死後亦不想與你們皇家有任何瓜葛,而害她之人——也就是你的妻子也早已死去,所以我也不想再追究,因為如果她泉下有知,知道有我這麽一個牛b的兒子,會比她擁有皇家的身份會更為驕傲。”


    “……”


    另一邊,楚山行呆呆地看著楚天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如今知曉我的身份,會不會覺得有些可惜?畢竟像我這般牛b的孫子你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哦,不對,有我這麽一個厲害的孫子,估計我早就把你打趴下,還政於朝廷了,你如今手上的狗屁權力早就沒用了……哈哈哈……”


    說著、說著,謝夢宇已經放肆地大笑起來。


    噗!


    對麵,聽見如此說的楚山行隻覺胸口一甜,一口鮮血再也忍不住吐了出來。


    另一邊,異獸元無已然撤去了結界,並飛回謝夢宇肩上坐著。


    而此時四周的官員、侍衛皆聽到了平西王那放肆的大笑,以及見到了吐血俯身的皇家老祖楚山行。


    謝夢宇不再理會楚山行,而是徑自朝著那張皇帝寶座上走去,隻見他走至寶座前站定,轉身望向楚江流,開口說道:“江流,如果我要坐這個皇位,是否有資格坐?”


    楚江流一怔,不過隨後卻正色地大聲說道:“皇兄您絕對有資格坐這個皇位。”


    由於有白色小獸的保護,剛才皇老祖與大哥楚天宇的大戰他們並未離開那個罩子,所以他們的對話楚江流亦聽得清清楚楚,他也大概能猜出他們所說,這段秘辛他當年曾聽父皇說過,因為如果那個妃子不曾失蹤,如今的皇位或許也輪不到他,而眼前他這位‘結拜大哥’、亦是楚家的大皇子——楚天宇。


    “好,很好!”謝夢宇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坐了下去。


    百官嘩然、所有人侍衛亦是一片嘩然……但是他們不敢出聲。


    另一邊,楚山行則是靜靜地看著坐在皇位上的楚天宇,無人知曉他在想些什麽。


    一時間,場中寂靜無聲。


    下一刻,一聲不屑的聲音自皇位上響起:“哼!皇位?也隻不過是一張冰冷的椅子罷了!”


    話畢,謝夢宇已從那個寶座中站了起來,並朝著楚江流的方向說道:“葉軒,你過來。”


    遠處,有些呆滯的葉軒一怔,今日他與楚雲飛、楚雲涵一樣,皆被皇伯父楚天宇的強大震驚到,三人眼中更是眼露崇拜。


    “去吧!”一旁,看著呆滯的葉軒,劉語菲柔聲說道。


    看著邊上的楚山行,葉軒忍不住一顫,但他依舊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走謝夢宇身前。


    “葉軒,你坐上去。”謝夢宇指著那張皇帝寶座,朝著葉軒說道。


    嘩!


    全場再次嘩然,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平西王。他們不知剛才平西王與皇老祖的大戰經過如何,又交談過什麽……但此時的平西王卻是如此兒戲對待那張至高無上的皇位,這多少讓他們有些想不通。


    而一旁的楚山行亦是一怔,更是臉露疑惑地看著楚天宇。


    如今他輸了,很多事已不由他決定,如果楚天宇接任皇位,他尚說不出什麽,畢竟他身上也有皇氏血脈,但是讓葉軒當皇帝,他是如何都理解不了。


    難道皇位在你眼中真如此一文不值嗎?楚山行心中自語。


    葉軒看了看楚山行,又看了看皇伯父楚天宇,然後鼓起勇氣在那張皇位上坐了下來。


    “怎麽樣,是什麽感覺,想不想以後一直坐在這張龍椅上?”謝夢宇朝著葉軒柔聲說道。


    “皇伯父,我不想……而且這張椅子冷冰冰的,一點也不好坐。”葉軒年歲尚小,雖說比一般小孩聰穎,他也猜不出皇伯父是何意,但這張椅子他卻知曉代表的是什麽,他所說也是他心中所想,他是真心不喜歡這張椅子。


    “好,既然是一張冷冰冰的破椅子,我們不坐也罷。”


    說完,謝夢宇已牽起葉軒小手,朝著劉語菲走去。


    在經過楚江流身旁之時,謝夢宇停下腳步,轉而抱住楚江流,並在他耳邊說道:“三弟,以後這王朝就交於你了,我相信你能成為一個好皇帝……還有,楊姨時日無多,明天就下召幫二弟平反吧!”


    楚江流怔怔無言,不知是開心亦或是難過。


    高興的是大哥楚天宇竟是他的親大哥,難過的是今日一別,或許以後想見麵就很難了。


    想著、想著,楚江流眼眶有些濕潤地看著舉步向宮外走去大哥楚天宇。


    而四周的侍衛見平西王走來,皆自行退讓至兩旁,並無任何一人敢阻攔。


    所有的人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平西王一行三人走出皇宮……


    不過在平西王行至午門之時,他那放肆的言語再次響徹在整個皇宮:“老不死的,你已經輸了,今日之後,我不想看到你再幹涉朝政。”


    空地處,聽見此言的楚山行再次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午門外。


    劉語菲有些嗔怪地白了一眼謝夢宇,道:“你幹嘛說這些話來氣他?”


    “‘母親’逃亡出宮,他也有一半責任——當年我那‘父親’雖對‘母親’無感情存在,但他卻不忍、也不許任何人傷害‘母親’,而當時作為我‘奶奶’的皇太後可不作此想,因為日後皇位的繼承肯定是大皇子優先,所以她可不想我出生,這才有了後來‘母親’逃亡出宮的事發生。而這一切,那老不死的肯定也知曉,但他卻不幹預,放任自己的妻子謀害至親,所以他也難逃其責,如今這般已算是便宜他了。”


    “你呀!”劉語菲沒好氣地嗔怪道。


    “不說這些煩心事,我們回家——我帶你去見個人。”


    “誰呀?”一旁的劉語菲好奇的追問。


    “一個風韻猶存,美麗的中年婦人,你的其中一個家婆。”謝夢宇大聲地說道,聲音傳出老遠。


    “討厭,有你這麽說師父的嗎?小心回去了師父打你。”


    “她呀——她可舍不得。”


    “德行!”


    ……


    建安城的某處街角,此時一個麵罩輕紗的中年婦人輕聲低語:“臭小子,膽子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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