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主席英雄一世,死後絕不能遭到這樣的羞辱!”


    “誰要是欺負大小姐,就是欺負咱們春城法師協會,咱們春城法師絕不答應!”


    “那些弄權的王八蛋真當咱們春城沒有敢說話的人了!”


    “讓那些狗日的滾出春城!”


    一聲聲呼喊,情緒激昂,憋了許多的聲音終於集中發出。


    魚承世英雄一世,帶領春城術法界奮發圖強,拿下了北方術法界龍頭的地位,創立公司,扶持弱小門派,提拔新晉法師,在整個吉省術法界的聲名一時無兩,極得人心。


    當魚承世不幸遇難,屍骨未寒,高層們不思調查追索,甚至下葬都不安排,隻顧著爭權奪利,甚至還要挾勢欺淩魚承世唯一的女兒,他們自以為自此以後春城這一畝三分地上就是自家稱王稱霸了,殊不知他們的所做所為一直被整個春城所有的法師看在眼裏,真真是寒了所有法師的心,他們沒有資格參加高層會議,沒有身分參與利益分配,在高層之中發不出自己的聲音,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就會接受高層的所做所為。當沒有機會的時候,他們隻是沉默的大多數,一旦得到了機會,他們也將毫不猶豫地發出屬於自己的聲音。


    這聲音已經憋悶了幾近半年,一朝得以發出,立時如同悶雷般炸響在春城法師協會的上空。


    這才是真正的人心所向!


    原本亦步亦趨跟在後麵的一眾春城法師協會的常任理事和大佬們聽到這呼喊聲,下意識在拐角處停下了腳步,不敢再繼續跟下去,生怕一露麵,再被情緒激動的法師們給當場圍攻。


    “倒是喊得響亮,怎麽以前不見他們出來喊話!”許佑重冷笑道,“雍博文闖進會議室到出來,總共才花了多少時間,就能聚這麽多人,都是飛過來的不成!嘿嘿,咱們可真是小瞧了這位大天師,依權仗勢不夠,還要玩裹挾民意這種把戲!半年不露麵,一露麵隻覺得風起雨急,了不起,了不起,以前真是看走眼了!”


    周童先卻是麵色凝重,搖頭道:“人心如此,不可輕視啊!”心下更是擔憂。兩人反應不對,原因無它,屁股底下的位置坐的不同。許佑是是協會副主席,仗著自家門派實力和本人能幹,一步步升上來的,如今也是報備全國總會統一人事管理的領導,隻要自己有足夠實力,自是不在乎什麽人心民聲,這些對於他而言都是浮雲,隻要把總會和主席這兩方侍候明白了,哪怕下麵一起喊讓他下台,也於他無恙。可是周童先卻不同,他這個理事長是實打實選出來的,雖然隻是理事投票選舉,但理事們則是在各自所在地區和門派選舉出來的,代表都是各自門派和地區的利益,怎麽可能不聽下麵高漲的呼聲?雍博文挾此勢頭,在全體理事大地上,很容易就能把他這個理事長給掀下台。


    看著許佑重依舊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周童先心想,你以為你是副主席就不用在乎這些了嗎?這可是雍博文掌握春城術法界的民意基礎啊!有身份,有地位,有權力,有財富,如今還有民意,掌握小小春城自是不在話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不過是等閑事,連這點都看不出來,真不知道當初是怎麽當上副主席的,難不成魚承世覺得人蠢好控製才提拔他上位的不成?不自禁地暗裏罵了一句“豬一樣的隊友”,這才道:“想不到雍博文居然能搞出這麽大的勢頭,我們也得盡早做準備,不能讓他把這種勢頭持續下去!”


    林嶺高沉聲道:“我們必須得馬上行動,在理事大會之前,爭取最大限度的支持,隻要在理事大會上雍博文玩不出什麽花樣,達不到目的,那我們就算贏了一半!”


    衛朝陽愁眉苦臉地道:“盡力而為吧,總不能讓這毛頭小子一手遮天不是。”隻是看到下麵激昂的人群,心裏委實是一點底兒也沒有。


    幾位大佬停上商量對策的當口,雍博文拉著魚純冰已經走下了最後一級台階。


    魚純冰個子小,下了台階,登時就淹沒在人群當中,除了近處的誰也看不到她了。


    後麵的人不由得有些發急,紛紛伸著脖子向前擠,希望能看到魚純冰,一時間人群騷動,小有混亂,全靠提前下來的馬尾西服男們苦苦維持,才算沒有秩序崩壞。


    雍博文見狀,悄聲對魚純冰道:“坐穩了!”


    魚純冰微一愣神,就見雍博文托著她的手臂微一用力,將整個人托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一時間居高臨下,一攬人群小。


    四下眾人見此狀,悄悄一愣,便爆發出更加強烈的歡呼,隨著歡呼聲響起的是掌聲,劈哩啪啦連成一片,化為轟轟悶響,那氣勢派頭,仿佛歡迎著最聲名遠揚的明星偶像般。


    雍博文就這麽托著魚純冰,一路走出協會辦公樓,走到自己的車子前麵,小心翼翼地將魚純冰放到車頂上麵,低聲道:“對大家說點什麽吧!”


    魚純冰真真是沒有一點心理準備,本來絕望處突然見到雍博文,就已經夠驚喜的了,沒想到雍博文居然還搞出了這麽大的場麵,一時間有些慌亂,她眼圈還紅著,尚有淚珠在眼裏含著,站在車頂上被風一吹,登時落了下來,魚純冰趕緊抬手抹了一把,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麽做似乎有些不妥,連忙放下手,環顧四下,卻見連大廳裏的法師也都跟了出來,黑壓壓地聚在車子四周,站了小半條街,都抬眼看著她。她抬起頭,仰視著麵前高聳的大樓,心中有千言萬語,最終卻隻化為一句話,竭盡全力地喊了出來,“父親一直教導我,說公道自在人心,而今天各位叔伯阿姨,兄弟姐妹,讓我看到了春城法師心中的公道!”


    掌聲如雷鳴!


    第二十五章 便有驚雷炸起


    車隊在眾人的簇擁下緩緩駛離。


    現如今雍大天師出行的排場可是很不一般了。


    魚承世的遇襲身亡與雍博文前次落入陷阱失蹤,讓艾莉芸深感戒懼,當雍博文回來之後,便加強了對於雍博文的保護力度,而這種保護力度在廣陽派弟子加入之後,更是增強到了近乎變態的地步。


    廣陽派在外域打了那麽多年的仗,也曾做過保護要人參加仙使召開的多派會議之類的工作,比起公司這幫子半調子,算得上是專業人士,而對於廣陽派而言,雍博文既是大恩人,其安危又關係著廣陽派闔派的性命,在安全保衛工作上自是不敢吊以輕心。


    潘漢易自告奮勇,親自帶隊負責雍博文的安全保衛。


    對於潘漢易來說,雍博文不僅僅是廣陽派的大恩人,還是他潘漢易本人的大恩人,若不是有雍博文的救護,他不等返回人間就死在了仙使手下。潘漢易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既然受了雍博文的大恩,自是要報的,要不然以他掌門師弟的身份,又是長期掌握廣陽派作戰大權,怎麽也不可能放棄所有權力跑來當個保鏢頭子。


    有了廣陽派的專業策化,艾莉芸又請了專業保鏢參謀,根據現在力量設計了一整套安全保衛方案。


    就拿出行來說,雍博文現在配備的標準保鏢是十二名,一水的廣陽派精銳弟子,若有特殊需要還可以隨時增加,就好像這次突襲常任理事會現場,雍博文便帶足了一百人。除了要帶齊保鏢,出行線路要事先做好規劃,在雍博文出發前,會先有兩到三個小組先行開路,使用自身法術及探測器具對沿途進行偵測,防備可能預先布設的埋伏法陣,同時施法飛行監控設備,對雍博文行路周圍方圓三裏範圍內進行時時監控,隨時通報情況,這監控是帶有掃描雷達的,可以準確定位掃描範圍內的所有具有法力的生物,同時在後方會設立一個安全監控指揮中心,統一協調各組工作。


    第一次看到這套保安方案的時候,雍博文著實被嚇了一跳,並且堅決反對,認為實在沒有必要搞得跟國家元首出行一般,這太平世道,哪來的那麽多亂七八糟的刺殺偷襲。隻不過這種堅決反對在艾莉芸的眼淚麵前,分分鍾不到就土崩瓦解了。向來以強氣禦姐形象出現的艾莉芸難得軟弱了一回,對著雍博文的反對,二話不說,這眼淚劈哩啪啦地就往下掉,隻說一句話:“你要是真的再有個什麽意外,讓我怎麽辦啊!你失蹤的這半年裏,我死的心都有了!”雍博文立刻投降,不僅全盤接受了這誇張到離譜的保衛方案,而且還花了好半天工夫來安撫貌似傷心欲絕的艾莉芸。為此雍大天師很是暗自哀歎,早知如此,還反什麽對啊,立馬全盤接受才是,現在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打麻煩嘛。


    所以現在雍博文所乘坐的車子就位於車隊的正中央,速度全憑前後的保鏢控製,自己也不能開車了,有了位專職的司機,原本是公司的職員,也是技術學院的一期生,在地獄工作期間表現良心,被調來給雍博文當司機。能給大老板當司機,那可絕對是天下掉餡餅的大好事兒,公司征詢意見的時候,這位職員立刻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本來雍博文的位置是司機後麵那個位置,不過現在車上還有艾莉芸和魚純冰,雍大老板隻好坐了副駕駛,讓兩位大小姐坐後排。


    魚純冰情緒有些激動,上了車一時不能平複,又鑽到艾莉芸的懷裏,無聲的痛快的哭了一場。艾莉芸拿出大姐的姿態,輕輕安慰,好一會兒才算止了魚純冰的哭泣。


    魚大小姐哭痛快了,抽著鼻子從艾莉芸懷裏起來,胡亂抹了把眼淚,有些不好意思,隻對艾莉芸道:“小芸姐,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的這一切。”


    魚純冰趕回春城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雍博文失蹤的事情,這件事情瞞誰也不可能瞞著魚純冰。


    以她對雍博文的了解,他肯定是剛剛才回來,要不然早就會出現,也不可能任由那幫家夥猖狂這麽久。


    而這次一出手卻又狠又準,那麽事先不可能不做功課,既然雍博文是剛回來,那這些功課隻可能是艾莉芸安排人做的。


    魚純冰對雍博文有過恩義,與艾莉芸卻沒什麽瓜葛,艾莉芸能這麽做自是看在雍博文的麵子上,所以魚純冰才會如此鄭重地對她道謝。


    艾莉芸自不會虛頭巴腦地客氣,隻微笑道:“這涉及到春城法師協會高層,我沒有小文的身份,很多方麵幫不上什麽忙,有些事情原本是打算暗地裏做的,倒是小文回來的及時,直接當眾發難,卻省了許多工夫,說起來這個決定還是小文做的,我可是沒他那麽膽大包天,直接就掀桌子,把整個春城法師協會的高層都給得罪光了。”


    魚純冰默然點了點頭,轉而看著前麵的雍博文,輕聲問:“你失蹤這段時間去哪裏了?”她沒有對雍博文說謝字,以兩人之前的交往與關係,真要說謝反倒顯得生份了。沒有魚家兩父女的幫助,雍博文也不可能有今時今日的財富和地位。


    稍稍頓了頓,魚純冰並沒有等雍博文回答,接著哽咽道:“爸爸,死了!”眼淚忍不住又要往下流,使勁眨了眨眼睛,才算是勉強控製住。


    “當務之急是先安排魚叔下葬!”雍博文悶聲道,“那些王八蛋過後慢慢修理就是,襲擊的事情,總會方麵一直在調查,可一直沒什麽進展,等這邊事情了結了,我打算去襲擊現場看看,再去總部一趟。但不管怎麽樣,還是得先把春城這邊穩定下來,總不能我們在外麵調查追凶,後院卻起了火。”


    魚純冰抽著鼻子問:“你打算怎麽做?”


    “現在位置上這四個人不能留了,但工夫還得下在開會之前!等到全體理事大會的時候,先把周童先推掉,回過頭來,通過理事會對協會事務部門發出質詢,解除衛朝陽的職務,至於許佑重和林嶺高,我會約他們麵談,人總得知進退選擇才是。”


    雍博文語氣淡淡,說得輕描淡寫,仿佛在說著一樁微不足道的小事,全不似要一手推動春城法師協會高層的大清洗。


    第二十六章 誰欲一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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