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保安負責人表了下忠心,見雍博文似乎不怎麽感興趣,隻得訥訥收工,下令打開莊子大門。


    那幫正呼喊抗議得起勁的年輕法師見莊子大門突然打開,都是一愣,然後爆發出一陣歡呼,一擁而上,就想往莊子裏闖,但沒等他們衝到門前,就見一大隊的西裝馬尾男呼啦啦跑出來,分成兩隊雁翅排開列於大門兩側,跟著一騎小將,不是,是一個年輕人施施然走出大門,就迎著眾人站定,似笑非笑的望著他們,很有些挑釁的意思。


    要說這幫子二世祖那也都是爆脾氣,向來隻有他們挑事兒,沒有人敢向他們挑事兒的,但看到這個年輕人卻沒有一個人敢炸刺上前的。


    因為出來的是雍博文。


    雍大天師在如今的春城術法界那是無人不識無人不曉,這些二世祖家裏都有一定背景,對於雍博文的照片、視頻也不知看了多少,其中不少人還被自家爹媽拿著雍博文當先進例子給訓得狗血淋頭,對於他們而言,要說不認識雍博文,那絕對是讓人笑話的事情。


    老實說,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隨便這麽一鬧,居然就能把雍博文這個大boss給鬧出來。


    他不應該在妖界主持大屠殺大清洗嗎?怎麽有工夫來管這種小事情?


    看到這幫抗議的年輕法師都停下腳步,雍博文便往前走了兩步,結果這幫子年輕法師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退,剛剛的氣焰全消。


    雍博文便覺得有些好笑,道:“我是雍博文?你們不是要抗議,要提要求嗎?派個代表出來跟我說話!這麽齊吵亂嚷的像什麽樣子。”


    一眾年輕法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目光都落到站在最前麵的兩個年輕男法師身上。


    這兩人相互之間看了一眼,其中一個個頭稍高的上前道:“雍大天師,我們在這裏代表所有有良知的法師向你,呃,貴公司提出抗議,抗議你們在地獄和妖界所進行的血腥屠殺和經濟侵略!我們的國家也曾在半殖民地的悲慘歲月裏掙紮過,那種被奴役被掠奪的痛苦深刻入骨,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們做為曾經的受害者,又怎麽可以把同樣的痛苦加諸於其他人身上……”


    “你叫什麽名字?”


    雍博文突然打斷了年輕法師。


    那年輕法師微微一愣,下意識停下,啊了一聲,雍博文便又問:“你叫什麽名字?對話之前,不是一樣雙方報名的嗎?我已經報過自己的了,你怎麽不報自己的名字門派,一點禮貌也不懂!”


    “我是紫霄派蕭晨,我……”年輕法師隻好做了下自我介紹,然後側過身,想把身後的同伴都介紹給雍博文,但雍博文卻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連站出來說話都不敢的背景人物,我沒有興趣知道他們的名字,你繼續說吧,你們想幹什麽?”


    本來蕭晨剛剛正開始慷慨激昂,被雍博文這麽一打擾,什麽感覺都沒有了,氣兒也泄了,呆了一會兒,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方才繼續道:“我們要求貴公司停止在妖界和地獄的殺戳,停止對其的經濟掠奪,呃,把軍隊撤回來,以保障兩界土著的生存權力。如果你們不停止這樣做的話,你們的卑劣行徑終將被釘在曆史的恥辰柱上!”


    “我先糾正你一點,我公司現在作戰的對象都是妖魔惡鬼之流,沒有一個是人,所以你那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是不恰當的,同樣我也沒有把同樣的痛苦加諸到其他人身上!這一點你們要搞清楚。”雍博文道:“那麽現在你知道我,你是站在什麽立場上說這翻話的,人類的立場上,還是妖魔的立場上?你們是代表人類說話,還是代表妖魔說話?”


    “那個,我們是代表,代表……”蕭晨顯然不太適應這種場麵,一時被雍博文問得啞口無言,隻覺得無論自己是代表人類還是代表妖魔似乎都不太對勁。人與妖魔勢不兩立,這是每個法師的常識,他們這些法師的使命就是斬妖除魔,站在人類立場上,自然沒有替妖魔說話的角度,但要站在妖魔立場上,先不說這有些人奸的意思,光是這句話萬一傳出去的話,隻怕回頭就要被自家老子老大耳刮子教訓了。


    “我們是代表有良知的人類,替被你們無辜殺害的妖魔說話的!”


    一個長得甚是嬌小的女孩子突然衝到近前,直麵雍博文的,大聲替蕭晨做出了回答。


    “你們如果不停止繼續那種罪惡的行徑,必將被訂在曆史的恥辱柱上!”


    雍博文側頭看了看這個勇氣可嘉的女孩子,笑道:“能不能被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我不知道,但我很清楚的是,就目前這個狀況來看,能在曆史上留下名字的絕對是我,而不太可能是你!你看,就好像現在,你都站在我麵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你讓曆史怎麽記載你?勇氣吉嘉的無知少女?”


    第一六六章 強丫頭


    這個嬌小的女孩子顯然比起其他的同伴要勇氣得多,麵對著雍博文明顯有些不懷好意的笑容卻是半點也不退縮,大聲道:“我是長白派葉思語,今天在這裏要替那些被你殘殺的地獄和妖界的土著討一份公道,他們本來和平的生活在自己的家園裏,是你闖了進去,殺死他們的親人,搶走他們的財產……”


    “逄增祥是你什麽人?”


    雍博文注意的重點卻壓根不是葉絲語的聲討,而是她的出身門派。


    長白派啊!那可是逄增祥的一畝三分地。


    虧我雍大天師現在這麽信任你逄增祥,一手把你捧為春城法師協會主席,等於是把看守老巢安穩的重任交托到你手裏,你倒好,連弟子都管不明白,簡直就是無能到極點了。


    雍博文有些惱火了,對逄增祥的工作能力深表懷疑。


    當然對於逄增祥的忠誠,雍博文現在還是不懷疑的,關鍵時刻的站對以及之後以雍博文門下走卒奔走的行為,已經在逄增祥身上打上了深深的雍派大將的烙印,在可以預見的相當一段時間裏,逄增祥與雍博文的關係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別無選擇。


    葉思語被雍博文打斷了激昂的話頭很是不高興,但既然對方問到師承這種事情,她卻是不能不回答,隻好道:“正是家師!你不要跟我套近乎,我跟你說,這件事件跟家師沒有關係,我現在是代表……”


    “你是逄增祥的徒弟。”雍博文八卦之心突起,“那你跟逄清恒是什麽關係?你是他師妹?”


    “我是他的師姐,我比他大!”葉思語很鄭重地糾正雍博文的誤判。


    雍博文連連搖頭,摸著下巴道:“看不出來,看不出來,看起來你可比逄小胖子顯得小多了,你今年初中畢業了沒有?”


    “我大學都已經畢業了!”葉思語眼看著就要被雍博文給帶溝裏去了,已經忘記剛才那番激昂的聲討。


    一旁已經被無視的蕭晨忍不住上前道:“大天師,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請你對我們提出的正義要求給予正麵回應,你一日不答應我們的請求,我們就一日不走。”


    “今天你們誰過生日?”雍大天師現在很有些難以揣摩,問題飄忽難測,讓眼前幾位完全搞不清楚他倒底想問什麽。


    “是我!”葉思語憤然道,“可是看到了你們的暴/行,我怎麽可能還有心思過生日,我……”


    “原來你就是女壽星啊,恭喜恭喜,先祝你生日快樂!”雍博文很有誠意地向葉思語拱了拱手,於是受到良好教育的葉思語就回道,“多謝。”但她馬上就意識到不對勁,“現在不是慶賀我生日的時候……”


    “哎呀,你說這人一年也就過這麽一次生日,是你十八歲生日吧。”雍博文連連搖頭,“這麽重要的生日,居然還把那麽血腥的視頻給你看,影響你心情,害得你連生日都過不上,這種人真是居心叵測,不值得當朋友處。”


    “是我二十歲生日。”葉思語再次糾正雍博文的錯誤,氣鼓鼓地說,“雪英姐才不是故意要把視頻給我看的呢,是隨身帶著準備拿回去給她師傅看的,不小心被我們看到了,本來雪英姐還一個勁地攔我們,不讓我們看,說是怕打擾我過生日的心情呢。可是像你們這種惡行……”


    “雪英姐……”雍博文意味深長地往後麵那一群人裏掃視著,果然看到了一個長得甚是清麗的年輕女子正有些慌張地低下頭,不敢與他的目光對視,便衝著一直身邊旁聽的潘漢易使了個眼色,潘漢易不動聲色地走到一旁,掏出電話來撥打布置。


    “小語,你在幹什麽!”


    嚴厲的大喝突然在旁邊響起,簡直快趕上雷鳴般的巨大聲音裏是掩飾不住的濃濃怒火。


    葉思語聽到聲音下意識扭頭一看,不由得有些詫異,“師傅,你怎麽來了?”


    “我怎麽來了?我要是再不來,你都快翻天了!”


    春城法師協會新任主席、長白派掌門逄增祥已經怒氣衝衝的急步趕了過來,怒道:“小語,你今天不是請假跟朋友一起過生日嗎?不好好過你的生日,跑這裏來胡鬧什麽,還不趕緊向雍大天師道歉!”


    “我又沒做錯什麽,為什麽要道歉!”


    葉思語顯然還是頭小強驢,脖子一梗,頭一擰,道:“我們是在幫雍大天師糾正錯誤,讓他不要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我沒有錯!”


    “反了你了!”逄增祥大怒,舉了舉巴掌似乎想打人,但終究沒舍得下手,隻是罵道:“異界殖民開拓是多嚴肅的事情,連總會的包理事長都親自來參加典禮,你小女孩子家家的知道些什麽,給我老實回派裏去,這回非得好好教訓你一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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