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珍行走時,扭著身子,她那纖纖細腰不盈一握。


    每走一步,腰肢便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牽引著,輕輕搖曳,恰似湖麵上泛起的微微漣漪。


    待她走進這花房,香凝才看清楚她的容貌,媚而不妖,眉眼風情自是不必多說。


    也難怪當初二房老爺跟二夫人打著架,撕破臉,也要納她進門了。


    這容貌,當真是讓人招架不住。


    “我就要這盆木芙蓉,開的正好,二爺見了歡喜。”


    玉珍抬手摸了下鬢邊的發,露出一支足金打造的簪子,富貴的很。


    “愣著幹嘛?還不快拿走。”


    見身邊丫鬟不動彈,玉珍瞪了她一眼,那丫鬟才愣愣上前,想要從碧桃的手中去搶那盆木芙蓉。


    “一盆木芙蓉,玉姨娘想要,奴婢自然不會與您爭搶。”


    “奈何我家爺就喜歡這木芙蓉,姨娘初來乍到,興許不懂我家爺的性子……”


    聽到香凝的話,玉珍嗤笑:“我管你,我看上的東西,還沒有拿不到手的。”


    她的話音落下,香凝也沒再多說,隻是對著碧桃道:“把花給玉姨娘吧。”


    碧桃有幾分不解,似乎不明白香凝為何要將這盆木芙蓉給了玉珍。


    大少爺的性子,整個裴府誰人不知,就是爭上一爭,碧桃就不信這玉珍能落了好。


    香凝輕搖頭,示意碧桃將這盆木芙蓉給出去。


    碧桃是跟著香凝來的,一切都是聽香凝的。


    想到這裏,碧桃不情不願的將手中的木芙蓉給了出去。


    玉珍身邊的丫鬟接過木芙蓉,隻見玉珍走到香凝麵前,直接伸手捏住了她的臉。


    她細長的指甲刮在香凝臉上,捏著她的臉左右擺動看著。


    “嗬,長得也不怎麽樣嘛。”


    語氣輕蔑不屑,說完這句話後,玉珍鬆開了香凝,帶著人離開花房。


    香凝看著玉珍的背影,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臉頰。


    “姐姐,你臉上被刮傷了。”


    碧桃抬眼看到香凝臉上的那道血痕,皺眉說了句。


    說完,她便要伸手去摸,香凝搖頭:“我沒事,先回去吧。”


    這玉珍倒是囂張,香凝不得不感慨一句,自己同這二房是不是上輩子有仇。


    先是裴永成,如今又來了個玉珍。


    碧桃懷中抱著一盆夾竹桃,歎了口氣:“那盆木芙蓉,我挑了好久的。”


    “爺和大夫人不喜歡惹是生非的丫鬟,那玉姨娘來勢洶洶,你若不給她,她就能搶,到時候倒打一耙,罪名落到咱倆身上,少不了一頓板子。”


    香凝笑著伸手摸了摸碧桃的頭,誰讓大夫人人淡如菊,端著高門貴女的譜兒,從不涉及這些人間煙火的事情。


    碧桃到底是年紀小,想不通這其中的道理。


    玉珍即便是個姨娘,但卻在二爺跟前兒得臉,如此受寵,豈是她們兩個丫鬟可以反抗的。


    隻是,香凝也沒打算生生忍了這口氣。


    玉珍那指甲像是要嵌入她臉上一樣,掐的她生疼,就跟三年前,那用著她手指上的拶刑一般。


    等到入夜後,裴宴之回來,進了墨鬆苑,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門口兒的香凝。


    姑娘身姿如弱柳,裙擺隨風飄揚,見到裴宴之,她笑著行禮:“爺。”


    “嗯。”


    裴宴之淡聲回了一個嗯,而後抬步朝著清逸居走去。


    經過昨夜的瘋狂,裴宴之如今也已經恢複了往常的樣子。


    麵容冷峻,抿唇不語,一派威嚴的正經模樣。


    “小廚房做了爺愛吃的菜,奴婢這就讓徐媽媽上菜。”


    香凝跟在裴宴之身後,走到清逸居屋子的門口時,她步子一頓,說出了這句。


    屋簷廊下掛著一盞用來照明的燈籠,香凝落後一步,可巧站在台階下。


    裴宴之聞言,側身看她,她一仰頭,臉頰靠近下巴位置的那道血痕,恰到好處的露給了裴宴之看。


    男人微微蹙眉,還未開口,便見香凝低頭。


    “奴婢這就去。”


    香凝剛準備轉身,就聽裴宴之吐出兩個字:“回來。”


    “爺還有其他的吩咐?”


    她低著頭,乖巧的問了一句,裴宴之伸手,微涼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讓她抬起頭。


    白皙麵龐上染著一層薄紅,似乎是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撩撥的有些害羞。


    倒是不似昨夜她將他推倒時的大膽。


    “誰弄的?”


    若非那道礙眼血痕,破壞了整張臉的美感,打斷了裴宴之的話,怕是他接下來的話就要變了味兒。


    裴宴之眸光冷凝,如有實質,香凝聽得出,他此時的心情有多糟糕。


    府中的人都說大少爺裴宴之的性子,清冷疏離。


    再加上他常年在大理寺中,身上總有肅殺之意。


    旁人怕他怕的要死,恨不得見到就退避三舍。


    隻是他們不知道,若是裴宴之願意將你劃到他的羽翼之下,庇護著你。


    那他就不會允許有任何人,在他的地盤,肆意妄為。


    甭管香凝如今在裴宴之的心中是個用的還趁手的玩意兒,還是圈養起來的阿貓阿狗。


    總之,香凝現在是裴宴之身邊的人。


    那個玉珍搶了裴宴之的東西不說,還在香凝臉上留了血痕,便是犯了裴宴之的忌諱。


    香凝覺得裴宴之不會為了她和二房起爭執,隻是他要是想懲戒一個人,多的是手段。


    可這話,不能從她嘴裏說出來。


    心思轉了幾轉,香凝輕輕搖頭:“沒事的,奴婢去擦藥就好。”


    見她不肯說實話,裴宴之心裏的不悅突然在這一瞬轉為煩躁。


    她不說,是覺得他不會護著她,給她討回公道嗎?


    那他是不是還得誇她一句,還真是個識時務的丫鬟?


    “碧桃,你來說。”


    裴宴之的手指摩挲在香凝的那道血痕上,帶著劍繭的手指蹭的香凝有些疼。


    眼角也因此擠出來些許淚花兒,看著可憐極了。


    “回爺的話,是二房的玉姨娘。”


    碧桃站出來,將今日在花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待她說完,裴宴之才鬆開捏著香凝下巴的手。


    “爺,奴婢不說,是怕爺動怒,爺在大理寺忙了一日,宅子裏的糟心事,就不必拿出來讓爺徒增煩擾。”


    “奴婢知道,爺是奴婢的倚靠,這就足夠了。”


    在裴宴之即將收回手時,香凝伸手握住他的手,一雙眸子含羞帶怯,而後低下頭去。


    看她多貼心,多在乎他的情緒,便是受了委屈,先想到的,也是裴宴之的心情。


    這下,她之前說過心悅他的話,便不再是假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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