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禁並且昏迷的琳達被強行喚醒,在一堆男人和怪物的圍觀下,屈辱地換掉衣服,擦幹將被她弄髒的地方。做為一個迷人的尤物,琳達向來對自己的容貌和身體極有自信,相信任何一個正常男人看到她的身體都會發狂。可現在,注視著她脫得精光的男人們目光冰冷,一如那些怪物般,仿佛看的隻是一塊或許可以作菜的肥肉。


    沒有一個男人!


    琳達隻能在心中這樣暗暗地罵著,但隻罵了一句就警醒地停了下來。這些人可是法師,誰知道他們能不能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麽。


    雖然清理幹淨,但這個封閉監室中還是彌漫著一股怪味。


    剛一進屋子裏,雍博文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審問繼續,隻不過雍博文這次沒有再提更具體的問題,隻是讓琳達自己說一說人蛇幫做的那些事情。


    琳達便開始講,滔滔不絕,仿佛從這種講述中可以讓她找回一絲安心。從當年人蛇幫如何幫人偷渡前往美國收點小錢,到普曼加入後如閃電般飛速發展,成為國際人口走私巨頭,地下黑暗電影界魁首,從她們這些隻知道掙些小錢的人蛇集團成員如何在普曼的訓導下,一步步成為眼光開闊行事狠辣的黑幫幹淨,到如何從簡單的帶人偷渡發展至涉及多方麵業力的綜合性黑暗公司。


    所有的問題,所有的發展,都繞不過一個名字,羅德?普曼。


    羅德?普曼,現年三十一歲,哈佛法學院畢業生,出身美國西部第七大財團普曼家族,家族資產過億,出過七位議員和三個州長,而他本人是財團掌舵人菲力克?普曼的獨生子,未來普曼家族無可爭議的繼承人。


    正是這個擁有光明前途卻自願投身黑暗的人蛇幫實際掌控者一手將人蛇幫打造成國際化黑幫集團,也正是這個祖宗八代身家清白的高材生將人蛇幫帶入了術法界的交易之中。


    一個扭曲的天才,放著金光閃閃的大道正途不走,卻破門而出,跑到一個貧困的南美國家,加入一個在當地也算入流的偷渡集團,這種作為已經不是簡單的個性,而是瘋子。


    也隻有這種天才的瘋子才能做出這種成績——以一己之力在短短幾年內將人蛇幫發展成為橫跨幾大洲的大集團,手眼通天的法師們也要找他訂那些不容易收集的“貨物”!


    琳達雖然處在極度的恐懼當中,但在講述這段發展史的時候,每當說到普曼,總是不自覺地充滿了敬畏與佩服,清楚地表明在她心目中,那是不可動搖的偶像。


    人有才幹,還需心術正,若心術不正,才幹越大,造成的危險就越大。


    聽完琳達的講述後,雍博文想到的隻有這句話。


    羅德?普曼,一個心術不正的有才之人。


    正是在他的領導下,人蛇幫從一個普通的偷渡團夥,變成了國際大黑幫,也正是因此,無數無辜的生命就那麽被當成各種各樣可以消耗的貨物被殘害。


    羅德?普曼在琳達眼中的光輝,在雍博文眼前卻是那個親眼看到的被虐殺的小小女孩兒,女孩兒死了,卻因為生前的折磨變成了一個瘋鬼,連正常轉生都做不到!


    “我要去殺了他!”


    雍博文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來,如同橫插進來的一把利刃,打斷了琳達喋喋不休的講述。


    琳達驚愕地瞪著雍博文,張口結舌,變成了一尊雕塑。


    “我要去殺了他!”


    雍博文輕聲重複了一句,聲音淡淡,沒有什麽傳說中凜然的讓人不寒而栗的殺氣,卻自有一種堅決。


    遠隔重洋萬裏,相互之間素昧平生,直到目前為止,人蛇幫或是羅德?普曼都沒有任何得罪過雍博文的地方,可殺了人劫了貨不算完,他還要去殺羅德?普曼!還講不講道理了?


    每個人在遇到不平事的時候,往往都會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會恨不得立刻動手把那造成不平的敵人殺掉。有的人卻會在短暫的憤怒之後重歸理性權衡利弊得失放棄惡念繼續做他的守法好公民,有的人會因為一時衝動真就動了手把近在咫尺的痛恨者幹掉,可很少會有人因為一時的憤怒跑上幾千幾萬裏去殺一個毫不相幹的人。


    正像我們在現實生活中對遠在他鄉的為非作歹的貪官黑社會恐怖分子切齒痛恨,恨不得生食其肉痛飲其血,或許會拍著桌子大叫要殺掉這群王八蛋,可痛恨之後還是那麽一回事兒,生活要繼續,日子要照常,再大的痛恨,也不值得我們花好大一筆路費再賠上所有未來跑出千萬裏路去殺掉他們。


    可雍博文現在說出來了,輕描淡寫的,連點激動的情緒都沒有,好像說的不是要跨過太平洋去殺一個黑幫頭子,而是在說過會要去隔壁的餃子館吃上半斤韭菜餡水餃。


    說完這句話,雍博文衝著琳達點了點頭,站起身走出監室。


    盧向北對其他人道:“你們繼續!”說完便去追雍博文。


    緊走兩步,趕上先出門的雍博文,盧向北這才道:“大天師,你真要去南美殺羅德?普曼?”他並不是懷疑雍博文的決心或是行動力,從以前事情的表現來看,這位大天師閣下或許在某些方向很幼稚,或許欠缺很多做為一個注定的大人物應該具備的品質,但他唯獨不缺的就是決心和行動力,隻不過他的決心和行動力往往缺乏足夠細致的策劃,以至於更顯於魯莽和衝動。


    就像眼前這個決定,隻不過是因為知道了人蛇幫的惡行,又了解了羅德?普曼的作為,就頭腦一熱地要搞萬裏誅殺,這不是魯莽是什麽?


    盧向北問這句話,隻是要做一個開場白,一個勸說的開場白。


    雍博文盯著盧向北的眼睛,很認真地說:“是,我要去殺了那個人!我知道世上的惡行當然不止於我眼見的這些,但我既然見到了知道了,就要去製止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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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寫,慢慢寫,慢慢找感覺中……


    第六十二章 自己人


    該怎麽評價這種行為呢?


    幼稚?天真?魯莽?衝動?


    也不是十幾歲的小孩子了,怎麽還像少年漫畫裏麵沒有智商的主角一樣?


    盧向北實在是無法評價,看到雍博文那認真的表情,突然間失去了勸說的興趣。


    雖然相處時間很短暫有限,但從在地獄門前雍博文毅然隻身阻擋役鬼大軍這件事情上,盧向北就對這個年輕的大天師有了相當深刻的認識。


    一個脾氣固執死硬的如同石頭般油鹽不進的家夥,一旦認準了什麽事情,就一定會去做,會做到底,不撞南牆絕不回頭。


    “如果你真要去南美殺羅德?普曼的話,最好先跟魚總商量一下,不要讓魚總擔心。”


    盧向北最終隻說了這一句話。


    雍博文不置可否的恩了一聲,反問:“你們為什麽要把她捉回來,想從她這裏知道些什麽?”盧向北是魚承世的得力部下,做事不會像他這個光杆法師般衝動熱血,既然殺光了人蛇幫在齊塞島上的所有人手,卻唯獨留下琳達一命,還不遠萬裏地帶回到中國來,那肯定是想從琳達這裏得到什麽信息或是東西,就如同當初魚承世帶隊跑到日本去參戰一樣,援助他雍博文隻是一個明麵上的理由,真正的目的是要取得魔英花的種植權。


    “隻是想弄清楚,人蛇幫為多少法師服務過,提供過哪些貨物!”盧向北道,“有許多法術因為所需材料不道德被法師協會列入禁法名錄,禁止協會成員使用。而其中相當一部分禁法需要使用活人或是活人的一部分器官做引子才能施展,我們懷疑那些通過人蛇幫采購活人的法師在暗中使用這些禁法。”


    雍博文不禁眉頭一挑,有些詫異地問:“你們還對維護法師協會條例有興趣?”一個能與地獄魔王做交易的家夥,怎麽看也不像擁有這麽高尚的情操。


    “沒興趣!”盧向北果然沒有讓雍博文失望,“所謂的禁法,當年教廷和巫師公會入侵中國的時候,不知道用了多少,那時候怎麽不覺得不道德了?如今卻當起君子來了。那禁法目錄我仔細翻看過,有百分之八十以上是我們東方的法師,有百分之五十左右是我們中國的法師,哼哼,禁法目錄,禁的是我們的秘法!他們那邊跟異種聯盟作戰,妖精鬼怪殺得血流成河幾乎絕種,什麽手段都用上了,我們這邊抓兩個妖精惡魔,他們就要急不可奈地跳出來舉著什麽亂七八糟的條例來說這說那,又是特異物種保護,又是非人類生靈權利。三年前,一隻越境的夜魔在洛陽一帶害死了三十多個無辜女子,河南法師協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夜魔捉住,這邊剛在異種審判庭判了極刑,國際總部那邊就跑來一個什麽珍稀物種保護協會,聲稱那個夜魔現在是稀有物種,不準我們殺,要保護起來!拿著狗屁條例說事,拿著大帽子壓人,最後壓得總會那邊不得不把判決改為永久監禁,然後第二天就以驅逐出境的名義,讓總部人員給帶走了。夜魔怎麽成稀有物種的?還不是北歐法師協會全力絞殺異種聯盟的結果,他們先把夜魔殺光了,這時候卻又想起這東西已經快要絕種了,得保護它繁衍生存的權利,至於死的那些女人在國際總部那幫子法師眼裏,卻隻能算是倒黴,不值得同情!”


    “那你收集這些證據,是為了指控那些法師?”


    “指控有個屁用!在西邊敢使用禁法的,多數都是大家族的成員,那些大家族基本上全都是各國法師協會的主要勢力,有家族的庇護,他們使用再多的禁法也不會受到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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