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博文不禁皺起了眉頭。


    自打被真言宗擄走後到如今,他一直沒再見到逄清恒,當然也沒把這個被考試壓力逼得煉製考精的家夥放在心。


    想不到居然會在岩裏麻央這裏看到他。


    看起來,這小子恢複得不錯,麵色紅潤,聲音響亮,體壯氣完,想是逄增祥為了治兒子不惜血本的緣故。


    隻是,逄清恒和岩裏麻央那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怎麽會出現在一個房間裏?


    聽到雍博文的語氣滿是懷疑,逄清恒趕緊道:“麻央,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見。”又衝雍博文道:“雍叔叔您坐,我先走了。”拔腿開溜,去勢如風,嗖一下就閃出門去。


    小淵真野子追到門口,操著生硬的口音喊:“清恒君,吃了飯再走”的時候,逄清恒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岩裏麻央給雍博文端了果盤上來,這才笑嘻嘻地問:“大天師您可是大忙人,今天怎麽有工夫來看我們了。”


    相對於五十鈴嘉兵衛和小淵真野子,岩裏麻央對雍博文倒是不怎麽畏懼,更多的隻是親近。她可是雍博文從死人堆裏救出來帶回中國的。


    身後的女鬼也高興起來,“哦,大/法師閣下,您終於想起您忠實的部下了。這些日子我一直在認真的教導麻央小姐,現在她已經基本掌握了我全部的技能,您看是不是給我們一個發揮的機會,哪怕是讓她親手實踐一下製裝安裝也是好的。”


    雍博文雖然貴人事多,但岩裏麻央是他煉製的第一個陰陽兵,還記得這個與岩裏麻央的聯接的女鬼名叫歐菲納,乃是東歐黑衫黨的一名爆破專家,專職恐怖分子,教岩裏麻央的用腳趾頭都能猜出來是什麽,擺手道:“你們先老實上學,有機會的讓,會讓你們施展的,現在是不行。”至於什麽時候能有這個機會,雍大天師卻是沒說。


    歐菲納一聽現在不能表演自己的教導成果,不禁興致索然,飄到岩裏麻央身後晃蕩去了。


    雍博文轉而又問:“麻央,逄清恒來這裏做什麽?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我是校友,我在初一,他在初三,學校開運動會的時候認識的。他也是個法師,能看到歐菲納,一開始還以為我是被鬼附身了,還想幫我驅鬼呢。”岩裏麻央想起逄清恒驅鬼的事情,似乎覺得很好玩,咯咯笑個不停,“結果動手驅了幾次也驅不動,就惱了,回家去取法器,結果驚動了他老爹,他老爹跟著過來一看到我們,就也惱了,抓著他就拍,邊拍邊罵,還讓他給我們道歉。我想他也是一翻好意,就勸了兩句,一來二去,就認識了。今天來是給我送他用過的一些學習資料。您知道的,我剛到這邊,語言不過關,學習跟不上,所以想找人幫忙輔導一下。”


    自打考精事件之後,逄增祥痛定思痛,認為自己對兒子關心管教不夠,這才讓他捅了如此大的漏子,所以一改以往的教育方式,簡直把兒子當老犯對待了,一天三查崗,三天一考勤,大小事得匯報,尤其是在術法物品的使用上,沒有他這個當老爹的簽字,連個符紙都動用不了。


    小胖子眼光不行,自認為自己驅除惡鬼的舉動是正義的,所以回家取法器的時候,就正大光明的向逄增祥打了報告。


    可逄增祥卻一下發現了其中的問題所在。


    這什麽年代了,法師協會的監控雷達全天侯二十四小時覆蓋整個春城,尤其是學校這種地方,那都是重點監控地帶,怎麽可能會出現鬼附體這種低級問題?


    當初逄清恒能在學校裏養惡魔考精,還是靠著學生們對考試的怨念打掩護才成功的。不過那之後,協會立刻對雷達監控係統進了行了升級改進,現在逄清恒再想召惡魔考精出來可是行不通了,前腳他召喚出來,後腳法師協會的行動隊就能趕到。


    逄增祥便跟著兒子趕往學校,美其名曰要給兒子押陣,這結果到了學校一看,那哪是什麽惡鬼附體,明明就是陰陽兵一個,而且從印跡來看,還是雍博文的陰陽兵。逄大掌門當時鼻子都要氣歪了,抓起來逄清恒就揍。要是惹了別人也就頂天教訓幾句拉倒,可偏偏惹雍博文,且不說因為考精事件承了人家的大人情,單說現在地獄開發的事情也都隻指望這位大天師呢,惹誰也不能惹他啊!


    這揍可是真打,而且是當著岩裏麻央的麵兒打。


    岩裏麻央卻是不好意思,其實這也怪她,一開始她要是說明白自己是陰陽兵,這事兒也就結了,偏偏抱了想看看/中國法師施法的念頭,便沒對逄清恒說。當下上前勸說,為逄清恒開脫。


    逄增祥也是打給岩裏麻央看,見她不放在心上,便順勢住了手。逄清恒對如今越來越暴力一言不合就拳腳相加的老爹是深為不滿,倒是承了岩裏麻央的情。兩人就這麽認識了,一來二去交往起來。


    雍博文對這事兒,也沒往心上去,隻是聽岩裏麻央如此上進,甚為高興,著實誇獎了幾句,這才把萊絲介紹給她。


    萊絲的年紀雖然比岩裏麻央大一些,但卻單純幼稚,在思想行為上反倒是比岩裏麻央看上去小,兩人攀談一陣,就熟悉絡起來,很快就玩到一處。


    雍博文見兩個處的融洽,這才放心,又把歐菲納和五十鈴嘉兵衛單獨叫過來說明了萊絲的身份,仔細叮囑一番。萊絲身上的虎妖特征明顯,不過雍博文施了法術遮掩,看上去倒也跟平常少女沒什麽區別,隻是這性子著實野得讓人不放心罷了。


    安排好了萊絲,又在五十鈴嘉兵衛這裏用過飯,雍博文這才離開。


    岩裏麻央和萊絲玩了一會兒,五十鈴嘉兵衛和小淵真野子便要帶萊絲去買些日常用物和衣物,岩裏麻央推說要複習功課,便沒有跟著去。在中國以後,岩裏麻央大半時間都躲在房間裏用功學習,這收了野心性子的表現讓五十鈴嘉兵衛很是安慰。


    送走了三人,岩裏麻央小心翼翼地把門反鎖好,回到房間,拿起放在書桌上那一摞逄清恒送來的學習筆記,自其中抽出一個薄薄的冊子。


    冊子上寫的也是學習筆記四個大字,可翻開來,裏麵卻全都各種咒語、筆繪的法陣以及種種心德,扉頁抬頭寫的是“養精法修煉心得”。


    岩裏麻央翻了翻,衝著歐菲納笑道:“看到沒有,很快我就會成為一名真正的法師,到時候我們殺回日本,你教我的那些本事,也就有用武之地了。”


    歐菲納連連點頭:“那你快學,到時候我們就去日本,整天呆在這裏跟一群小屁孩兒上學,我都快要發瘋了。”


    第九十三章 接二連三的壞消息


    任何一個智慧生物都有自己的想當,這個是不分年齡種族的。


    雍博文想要給岩裏麻央一個安定平和的生活,像其它普通小朋友一樣快快樂樂的長大,可身負滅門之仇的岩裏麻央卻一門心思地想殺回日本報仇血恨。


    從這一點上來說,兩人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憐,都破家滅門,孑然一身,敵人都是強大到仿佛根本不可動搖的地步。


    但兩人也是有區別的。


    滅門血變時,雍博文一是不在家,二是什麽都不懂,爺爺在世的時候,也一直沒告訴他,等他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已經是長大成人,有了自己的深沉和計較,能夠藏得住事兒。


    而對於岩裏麻央,滅門就是刻骨銘心的親身經曆,父親就在自己眼前被打成了篩子,每晚她都會在噩夢中驚醒,以她小小年紀要是能藏得住這事兒,整天念叨君子報仇十年不晩,那也不太現實。


    隻不過岩裏麻央的想法也未免太異想天。一個連丁點基礎都沒有的小女孩,想靠著一本簡單的學習筆記就學成法術,明顯是對術法學習的艱苦與困難認識不足。


    就算雍博文發現了她這個想法,也會一笑置之。想他雍大天師自小有爺爺打下的基礎,之後自學了二十多年,如今也不過是這麽個半吊子高手的水平,對上小野三堂這個身份詭異的變態家夥都不夠看,更何況她岩裏麻央,隻怕十年二十年都學不會養精法。


    世事如此,向來是不以為人的意誌為轉移。


    雍博文現在就在感慨這句話。


    隻不過不是因為岩裏麻央,而是因為他剛剛接到了羅婉嵐的電話。


    羅婉嵐告訴他,聖恒集團又回來!


    總會裁定,春城法師協會封停聖恒集團春城會所行為違法,解除了封停令,允許聖恒集團在春城繼續經營。


    魚承世再怎麽囂張跋扈,也是法師協會的一員,必須得維護總會的權威——盡管這東西是他一百個不願意承認的,所以隻能捏著鼻子認了。不過既然在魚大主席這一畝三分地上,他自然有的是手段讓聖恒集團呆不下去,但這需要時間,所以在這段時間裏,隻能提醒雍博文多加小心。


    可魚承世卻不知道聖恒集團與雍博文糾纏的真正原因之所在。雍博文在日本向他匯報的時候已經打了個小埋伏,沒有把青龍金胎的事情交待清楚。在魚承世看來,青龍金胎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實際上對於雍博文而言,現在事情確實是解決了,濮陽海已經證明了他雍大天師不是青龍金胎。既然這樣,那聖恒集團還回到春城,那應該就是來找場子的,在日本吃了虧,想找回來。密宗修行有一個隨心所欲念頭通達的說法,受不得氣,你吐我一口唾沫,我就非得扇你一個耳光報複回來不可。


    雍博文卻是心裏有鬼,他不是青龍金胎,可青龍金胎就在他身邊,而且還是他最重視的未來老婆,這聖恒集團突然間回到春城,未免讓他心中打鼓,一直以來的危機感越發沉重強烈。


    回到公司後,他以加強地獄守備力量為由,向魚承世公司增訂了一批術法武器,其實中乏一些重型裝備,又聯絡梁婷婷,請她將聖恒集團的監控信息每天都傳過來一份。雖然不見得能發現什麽,也聊勝於無。然後抓緊時間到老宅附近的把那片閑置工廠買了下來,隻不過現在事情又忙又急,他就沒有回老宅看看,自然是不知道自家老宅已經大變了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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