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衍說的沒錯,但昨夜後半夜莫名夢到葉痕在刑部大牢裏出了事,說起來,他是跟隨了微生很久的人,微生離開時,她答應過若有機會就幫助葉痕離開的。


    “屬下想想辦法。”陶衍認真道。


    陶衍離開後,如音喂月光吃肉幹,“到底隻是一個夢,還是預示著什麽?”


    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月光說,小家夥嚼著肉幹望著主人,如音捧著它的臉,“如果真是預示什麽我沒當回事,出了事怎麽辦。”


    黑曜一般美麗的眼睛與她對望,如音有些恍惚,鬆了手繼續喂肉幹。


    …


    夜色籠罩下的刑部大牢,寂靜中偶爾傳出痛苦的叫喊。


    如音終究還是悄悄來了一趟,陶衍不放心,自是跟來護她安全。


    若是二哥在就好了,自己也不用走這一回,如音心想,避過獄卒潛入大牢內。


    陶衍武功高強,但也驚訝於如音如今幻光步的速度,得緊緊才能跟上。


    尋找了好一會,終於找到葉痕所在,他是被關押的梁寧來使,與其他犯人不一樣,單獨關押在此處,附近牢房並無其他犯人。


    如音今夜著男裝打扮,蒙著麵,隔著牢門朝裏扔了一顆小石頭,靠坐牆壁下的人緩緩抬起頭來。


    “葉痕!”


    習慣的警覺在聽到熟悉的聲音時放鬆,葉痕辨認出後詫異低聲問:“七王妃?”


    “是我。”


    如音壓低聲音,隔著牢門望向裏麵的他,燭火插在通道的壁麵,這個角落晦暗,光線十分有限。


    簡單問了葉痕的情況,如音才要交代些什麽,身邊的陶衍忽而低聲道:“有人來了!”


    兩人迅速避入不遠處的牆後拐角,果真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名獄卒端著托盤走來,而後打開了葉痕所在的牢門。


    彼時葉痕早已退回牆角坐著,仿佛什麽都不曾發生過的模樣。


    獄卒帽子壓得很低,一言不發,將托盤端到跟前,有酒有菜。


    東西在葉痕身前放下之後,獄卒直起身的瞬間手迅速伸出,葉痕反應過來躲避,因雙手被鎖著而行動受限,被點中了穴道不能動彈。


    隨後,葉痕的嘴巴被捏開,獄卒打扮的人要給他喂下什麽東西,他企圖抗拒,卻無能為力。


    一枚褐色藥丸就要喂進嘴裏,突然手腕處尖銳一痛,獄卒打扮的人手一抖,皺了眉捂著手腕轉回頭。


    如音匕首抵著獄卒後背,可以確認這人不是獄卒而是刺客,便刻意以低如男聲的嗓音問:“誰派你來的?”


    刺客似乎一怔,卻輕巧下腰避開了如音從後的威脅,反過來欲奪她的匕首。


    這反應出乎如音意料的快,但在陶衍與她的合力之下不可能有勝算,當刺客發現這一點,也感覺到自己右手麻痹之感逐漸擴散之時,隻想著再次將藥丸給葉痕吃下。


    如音自是不會給這個機會,也擔心動靜太大引起外麵的人的注意,向陶衍使了個眼色,兩人左右夾擊,逼得刺客不得不連連後退。


    她手一揮,空氣中突然漫開一陣香氣,葉痕很快覺得眼前幻影重重看不真切,刺客的攻勢同樣也失了原先的力道,卻依然試圖再次襲向葉痕。


    如音暗感不妙瞬時移至葉痕身前擋下,刺客卻因這忽現的幻光步有了片刻遲疑。


    隨後,那雙眼變得越發狠厲,改而向如音襲來,似乎想要扯下她的麵巾,但被陶衍擋開。


    一時之間竟是有些難纏,陶衍甚至發現,如音與刺客交手的時候,所用招數居然如此相似,心中疑惑頓生。


    如音也發現了這一點,試圖將刺客帽子扯下,看清麵容,再次靠近時,那人迅速擲出一枚彈藥,眼前煙霧濃鬱,且有毒!


    忍著眼睛的不適,兩人揮開煙霧時人影已無,“先不管——”


    如音阻止陶衍,從懷中取出小瓷瓶,倒了粒小藥丸給葉痕服下。他們蒙著麵影響不大,但葉痕先是聞了她的毒香,又聞了刺客的毒霧,需要解毒。


    陶衍給葉痕解了穴,外麵有了動靜,應是真正的獄卒要來巡視牢房了,如音將一隻小瓷瓶壓在草席邊蓋好,“我會想辦法盡快讓你出去,此前你一定要小心。”


    葉痕感激道:“謝過王妃,但我賤命一條不值得王妃涉險……隻想知道,我家主子如今可還平安?”


    “她已回了梁寧,你放心。我答應過她要幫你,就會做到。”


    陶衍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不止一人,葉痕也催促,而後兩人離開。


    …


    回到王府,摘下麵巾,陶衍擔憂道:“王妃今夜可有受傷?”


    他有些後悔同意今夜她一起行動,若是出了什麽差池,如何向遠在千裏之外的王爺交代。


    如音搖頭:“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再做計議。”


    陶衍似乎還有話想說,但又沒出口,應了是便退下。


    換下夜行衣,如音坐在桌前思考今夜所遇。


    看來此前的不安心是對的,若今夜不是正巧她與陶衍也去了刑部大牢,是否葉痕已遭毒手。


    什麽人要對葉痕下手,目的是什麽?


    還有——


    那刺客的招式,以及交手時的感覺,都有熟悉感,且像是個女子。


    正想著,門輕輕開了縫,一溜白色鑽進來,尾巴掃到如音的腳邊,提醒了她。


    提著前爪將它抱放到桌上,如音看著它:“是你嗎?”


    月光舔舔爪子,聽不懂的模樣。


    想起最近的一些巧合,如音捧著它的臉與自己對視,但月光卻有些不配合,一直扭著身子想去吃碟子裏的肉幹。


    放開小狐,如音歎氣看它吃東西,自己估計想多了。


    -


    椒香殿,隔著屏風聽內裏似有動靜,巧卉恭敬輕聲問:“娘娘,夜深了,奴婢換了壺熱茶,可否端進來?”


    聽到內裏應了,巧卉進去,在榻旁小幾放下茶水,掃到帷帳之後隱約的身影。


    “打盆熱水來。”帳中女子聲音輕柔。


    巧卉趕緊去打熱水,送進來還未說話,帳中又道:“不用伺候,出去吧。”


    室內無人後,女子掀開帷帳出來,左手腕處淤紫泛灰,是中毒的征兆,但明顯已放過血,多了新的刀口。


    濕帕子擦掉血漬,沾了水的刀口很疼,姚君君臉色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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