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說對不起幹嘛呀。”楊果兒馬上抬頭,有些緊張的說道。


    李常樂努力了一下,開口說道:“我其實知道你想讓我和你上一個地方的學校,我也知道你的心思,隻是我,我.......”


    楊果兒突然有些慌亂的抬手捂住了李常樂的嘴,有些急切的說道:“不用說,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理由的。我真的不生氣,也沒怪你的,真的沒怪你的。”


    楊果兒的手有點涼,捂在臉上有些冰冰的。


    許是被自己大膽的動作嚇了一跳,楊果兒的手突然顫抖了一下,似乎想要收回去。


    可剛收回了一點,卻又倔強的停住了,楊果兒抬頭看著李常樂,用捂住李常樂嘴巴的手,輕輕摸了摸他的半張臉,小聲說道:“你答應我,以後不要自己打自己好嗎?”


    聽到楊果兒這句話,李常樂馬上就想到了那天楊果兒笑盈盈的那張臉,以及那個黑漆漆的窗口。


    他張了張嘴,聲音有些沙啞的問道:“你看到了?”


    楊果兒收回手,低下頭,小聲說道:“我那天就在窗簾後麵,我故意沒開燈,我看到你打自己了,我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苦衷。”


    “我.......”李常樂張嘴,卻卡在了第一個字,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楊果兒適時說道:“你不用說,你隻要答應我,以後不要自己打自己,好不好?”


    李常樂看著麵前的女孩,良久,才認真的說道:“好。”


    “你保證。”楊果兒有些不放心,再次說道。


    “好,我保證,就像保證不管什麽情況先救你一樣。”李常樂再次認真的說道。


    楊果兒笑了,開心的說道:“嗯,那就好。”


    李常樂感覺自己的防線快要崩潰,他用出了極大的自製力才忍住沒有把楊果兒擁入懷裏,並且不顧一切的答應她所有要求。


    他努力控製著情緒,聲音略微沙啞的說道:“很晚了,快回去吧,阿姨該著急了。”


    楊果兒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她小聲說道:“那我回去了,報完誌願我再回來找你玩。”


    “嗯,我等你回來。”李常樂聲音有些發顫。


    楊果兒後退一步,抬頭看了看李常樂,又低下頭說道:“那,我回去了。”


    眼看楊果兒要走,李常樂忽然開口問道:“那個,果兒,我今天能抽幾根煙嗎?”


    對於李常樂突然叫自己果兒,楊果兒眼神突然亮了一下,她聽到李常樂的問題,抬頭仔細看了看李常樂的表情。


    李常樂此時情緒快要失控,他隻能努力擠出一個不那麽好看的笑。


    楊果兒仔細看了他一會兒,突然笑著開口說道:“可以,但是隻能今天哦。”


    李常樂看到楊果兒的笑,突然情緒穩定了些,保證道:“嗯,隻有今天。”


    楊果兒心情也好了些,笑著說道:“我就知道你會聽我話的,那我回去啦?”


    “嗯,回去吧。”李常樂也對她笑了笑。


    李常樂就這樣站在原地,楊果兒一步三回頭的走進了樓道。


    待到楊果兒消失不見的時候,李常樂走出幾步,站在上次自己打自己的位置,抬頭看向楊果兒的窗戶。


    很快,那扇窗戶亮起了燈,窗戶裏的人似乎有些急切,唰的一下拉開窗簾,推開窗戶,看向了樓下。


    等到她看到李常樂依然站在樓下的時候,她似乎很高興,向他擺了擺手,用手示意李常樂快走。


    李常樂也無聲的向窗戶裏的她擺了擺手,然後一邊回頭,一邊走遠,直到消失不見。


    楊果兒一直趴在窗台上看著李常樂越走越遠,她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淡,直到變得有些失落。這才關上窗戶,拉上了窗簾。


    李常樂離開小區後,在路邊買了一包煙,一個打火機,然後走回了學校。


    回到宿舍後,對宿舍裏的幾個舍友說道:“宿管一會兒查寢我還沒回來的話,就說我去上廁所了。”


    看著李常樂的臉色,幾人都感覺氣壓有些低,聯想到楊果兒要走的事情,幾人也就理解了。


    聽到他們答應後,李常樂轉身走了出去,來到他們這一層宿舍的水房。他們學校宿舍是老樓,一層隻有一個公廁,廁所旁邊則是水房。


    李常樂回來的很晚,同學們都洗漱完畢了,此時水房裏空無一人。


    李常樂趴在水房的窗台上,掏出剛買的香煙,抽出一支點燃吸了一口,然後抬頭看著窗外的夜空。


    剛才在楊果兒家樓下,他心情激蕩的難以平複,現在緩了這麽久,已經緩的差不多了。


    再次抽了一口煙,李常樂回想著和楊果兒的過往。


    捫心自問,剛重生的時候,他對楊果兒是真的沒有想法。


    如果非要給重生找一個執念,那也是被他坑進監獄的張明峰,跟楊果兒真沒有關係。


    重生前救楊果兒雖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對她有企圖,但那時候他對她也不了解,無非是少年慕艾,垂涎人家的美色而已。


    楊果兒跟他是毫無關係,在那天之前,甚至話都沒怎麽說過。


    而那份少年慕艾,也在十幾年的廝混裏,早就淡卻的無影無蹤了。


    所以他才能在重生後,以一個平常心去對待楊果兒。


    而隨著兩人的相處,這份平常心卻慢慢變了,哪怕他再嘴硬,他也不得不承認,他無恥的對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動心了。


    當然,李常樂還是要嘴硬一句,他不是單純的貪圖人家的美色,而是在相處中,他發現楊果兒這個姑娘真的太好了。


    她基本符合一個男人心裏,對上學時候的白月光所有的標準。


    無論是從相貌,性格,教養,甚至家庭。連楊維良和殷文鈺這樣的父母都是楊果兒的加分項。


    而這個時候,那些重生小說裏本該順理成章的情節,到了李常樂這裏,他卻有些退縮了。


    是的,因為楊果兒太好,所以他退縮了。


    很多人會覺得不可思議,但那時候真的是李常樂的真實想法。


    重生前的放蕩生活,讓李常樂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專心的應對一份感情,他怕他守不住,怕弄到最後自己沒臉見楊維良和殷文鈺,更沒辦法跟李衛東和鄭萍解釋。


    在李常樂這種人心裏,仇恨對他來說從來不是負擔,但,信任是。


    楊維良和殷文鈺夫婦倆,在發現自己悉心培養的女兒和一個農村窮小子有情況的情況下,不但沒有強行幹涉,還默認了他們感情的發展,甚至隱隱有些推波助瀾的意思。


    而重生前在那樣的環境下看慣了人情冷暖的李常樂,深深的知道,這份信任有多難得。已經難得到有些不可思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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