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幽深寧靜,鵝‘毛’大雪還在漫天飛舞,仿佛永遠都不會停下來一樣。這山穀中左右盡是叫不上名的參天植被,有些甚至還掛著綠葉,這就是西伯利亞雲杉,隻有它可以適應這種極寒天氣。


    漸漸的淒厲的狼嚎聲遠去了,它們已經把狼群甩開,或者說這群凶猛的雪山狼根本就沒有跟他們進入雪山口。


    “小爺,它們沒跟來,咱們歇歇吧。”彩蝶總算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一屁股坐在雪地裏四仰八叉地躺了下去,完全沒有什麽淑‘女’姿態。


    這時,前方不遠處傳來了黑子的叫聲,黑子的叫聲也分很多種,隻有那咻才能讀懂其中的含義,黑子一直走在眾人身前為他們探路,它站在一棵樹杈上,喵喵地叫著,好像在提醒主人什麽。


    “它怎麽了?”無雙問那咻。


    “黑子是提醒咱們,前邊有東西。但可能並不危險。”那咻說。


    那咻順著黑貓叫的方向看去,此刻正好頭頂的烏雲散去,皎潔的月‘色’再度普照下來,隻是那無邊無際的雪還沒有停。因為這雪根本就不是雲中落下的,而是久積山中的大雪被狂風卷來的。


    雪山的山腰處出現了一棟房屋,這房屋規模不小,還是個小三樓呢,看樣子很像是歐洲中世紀的那種小型城堡。不過裏邊黑漆漆的沒有任何燈光,透著無邊的死氣。當然,他們根本沒有奢望這荒山野嶺中會有人招待他們,如果有人世世代代生活在這‘陰’森的雪山中與狼為伴,那才是最可怕的。


    “看來我們運氣不錯,今晚可以暫時在這兒過夜。”那咻說。


    無雙雖然擔心心上人的安慰,著急去救馬丫,可現在三人已經偏離了目的地方向,而且那群餓狼就在山口等著他們出來。就算再著急也不可能去送死,當下之計還是暫時在這座小城堡中歇一夜,待日出後,體能補滿三人再重新上路。


    從風水學角度來講,這城堡的建築位置並不算絕佳的,甚至它剛好建在了雪山中的當中,擋住了進山的風勢,阻斷了這大雪山的龍脈。不過西方人應該不信風水學吧。


    城堡前是一道道掛滿鐵鏽的柵欄圍牆,柵欄上每隔幾根上都會出現一隻麵目猙獰的醜陋烏鴉的鐵藝雕像,給這座城堡添加了神秘詭異的‘色’彩。


    三人走近了中世紀城堡,這城堡的大‘門’是純木質的,高約三米,左右兩扇緊緊地和在一起‘門’上也沒有上鎖,外邊還掛著兩個獅子頭‘門’首,這是中世紀歐洲建築獨有的風格,因為此處距離東方太近,所以‘門’首的講究也傳到了這裏,隻不過中國人喜歡用椒圖的樣式,椒圖是龍王九子之一,造型有點像蚌或螺,用意就是緊閉房‘門’。而西方人喜歡用獅子,獅子凶猛代表了至寶無尚的權利。


    那咻累壞了,他現在可沒心思考慮那麽多,伸手就想推‘門’而入,卻被無雙攔住了。


    無雙湊近,把耳朵扒在‘門’上聽了聽,城堡裏靜悄悄的,什麽聲音都沒有。也許是他多疑了,他總覺得這城堡的出現太過於古怪。就算是在千百年前,西伯利亞地區也不是人口密集的地方,此處也絕不會有東歐的貴族前夕與此建立居所,但看這座城堡的樣式可絕不是普通牧民老百姓能住得起的。就算那個時候西伯利亞已經有東歐或北歐的日耳曼人移民過來,大遼國也不太可能允許他們建造這樣的有象征意義的城堡。不過無雙對這座城堡的年限也不好判斷,畢竟自己對東歐曆史了解的不多。


    第18章油畫中的男爵


    “小爺,你別疑神疑鬼的了,咱們別無選擇,要麽進去,要麽就在冰天雪地裏凍上一晚上…”彩蝶說。


    吱呀呀……無雙伸手輕輕一碰,兩扇木‘門’應聲而開,‘門’上堆積的灰塵落下,嗆的三人咳了幾聲。


    無雙並沒有著急進去,而是打開狼煙手電先把光線照了進去。狼眼手電的光很集中,可照出數百米之遠,強光所到之處,城堡一樓正廳的格局全部收入眼底。


    當無雙移動手電光束,正好照在對麵牆壁上時,猛地就看到牆上出現一雙詭異的人眼正在與自己對視,嚇的他雙手抖了下差點把手電扔到地上。可再仔細一瞅,那原來是幅油畫。油畫裏,以為西歐中年男人穿著一身紳士裝,規規矩矩地讓首‘挺’‘胸’,手中拄著手掌目視著前方,眼睛的角度剛好看著城堡的入口方向。


    那油畫的比例跟真人差不多大小,西方油畫講究的是寫實,畫師手藝超群,把這油畫中的男子畫的惟妙惟肖,險些可以以假‘亂’真。無雙長出一口氣,招呼二人走了進來,然後回手關上了‘門’。


    城堡裏很暖和,雖說沒有生火,但屋裏的溫度少說也達到了零下五毒,比起外邊吐口痰都能結冰的溫度可是強多了。


    城堡一樓大廳的陳設很簡單,老式的沙發,書櫃,地毯,壁爐,一切的一切都沒有任何問題,可不知為何,無雙每每看那油畫中的男人,都覺得他好像故意在窺視著自己,倒也不算是窺視,因為那是畫,畫中人不會躲避你的眼神,你看他他就看你。奇怪的就是他的眼神,眼神中充滿了詭異的神‘色’,讓人永遠都無法讀懂畫中人的死相。


    “歐洲人真變態,怎麽喜歡留胡子呀?小爺,你看這油畫中的男人這麽一身裝扮,放在他們歐洲中世紀,是不是得是個公爵啥的呀?”藍彩蝶問。


    無雙說,歐洲王室貴族等級製度森嚴,可不是誰都能叫公爵的,你說的公爵就相當於封疆大吏了,甚至可以繼承大統,一般一個王國中至多不會超過三個公爵。公爵之下是侯爵,侯爵下邊是子爵,看小說裏,韋小寶立功無數是康熙身邊的大紅人,他也隻不過是個子爵。


    “不過這山溝子裏怎麽可能有貴族的城堡?你們看,油畫中的應該就是這座城堡的主人,他帽子上鑲著兩條貂皮,冠冕上是一淺‘色’銀圈,飾有六顆銀球,按照禮製,他應該是位男爵。說白了,就是貴族親貴的好朋友或者親戚了,沒有什麽實質上的權利。”無雙為他們解釋道。


    “哇,小爺,你懂的可真多,看來多上幾年學還是有好處的,不行,回去了我得買點中學曆史書惡補一下。要不跟你以後出來要給你丟人了。”彩蝶奉承著。


    “得得得,你可別給我戴高帽了,這不是上學多少的事,我姥爺以前參加過歐洲的古墓發掘,這些東歐古代的禮製都是他給我講的。”


    那咻說,你們先歇著,我去找找看沒有剩下的柴火,咱們把壁爐點起來暖和暖和。


    “算了,這地方我總覺得處處透著詭氣,別單獨行動了,咱們一起上樓找吧。”無雙謹慎,不放心三人拆幫,陪著那咻踏上了吱呀作響的木質樓梯,向黑暗中的二樓走去。


    黑子不知為何沒有跟他們上來,自從進入這座神秘的城堡後,它就乖乖地坐在地毯上歪著腦袋像模像樣地打量著那張古老的油畫。可能它也跟無雙一樣覺得這位男爵的眼神有些古怪吧。


    這座城堡可不是貴族城堡,所以規模並不大,二樓有七八個房間,每個房間的房‘門’都緊閉著。


    木質地板質量不錯,歐洲人不像中國人這麽偷工減料,若幹個世紀過後,這地板依舊可以承受人體的重量,不過三人踩上去總是懸著一顆心,每踩上一一腳,地盤都順勢下壓下去一點,然後傳來腐朽地吱呀回聲。走廊裏沒有任何光源,隻有無雙手中拿著狼眼手電,一道光束照向走廊的最深處,最裏邊是通向三樓的樓梯,走廊左右是這幾個房間的房‘門’。


    “喵……喵……”一樓傳來了黑子一聲聲叫喚,那叫聲中沒有夾雜任何危險的信號。


    “黑子,你‘亂’叫什麽?不想一個人呆著就跟上來唄。”那咻衝樓下喊道。


    “黑子叫是什麽意思?”無雙問他。


    “不知道,我從來沒聽它這麽叫過,不過它叫聲中沒有焦躁的情緒,放心吧,沒事。”那咻說。


    “哦。”無雙應了一聲也沒當回事。


    二樓走廊裏,每隔一段距離,牆麵上都會掛著一張油畫,這些油畫並沒有一樓那張大,裏邊畫的也不再是這城堡的主人了。每幅油畫中出現的人都不同,隻不過清一‘色’都是年輕人,有男有‘女’,他們長相清秀俊朗,臉上‘露’著自信的笑容,但有一點相同,每張油畫的人像中,他們的眼神都很詭異,仿佛透過這靜止的油畫可以看到他們眼中深邃‘陰’暗的靈魂一樣,使人不敢直視。


    無雙推開一扇‘門’,‘門’裏是間臥室,臥室中的擺設也很簡單,書桌,‘床’,地毯,衣架,大落地窗簾。


    這間書桌上還留著紙筆,歐洲人那個年代用‘雞’‘毛’代替鋼筆,‘雞’‘毛’筆‘插’在幹涸的墨汁裏,桌子上是一個日記本,日記本半開著,上邊寫著一頁字,不過都是古老的俄文,無雙並不認識,隻有暫時把日記本帶走,等以後有機會了讓格拉西姆為他翻譯,興許這日記本裏藏著天大的秘密也說不定。


    那咻問:“這麽大一座城堡裏怎麽沒有存放柴火的地方?那他們燒什麽呀?”


    “別‘浪’費時間尋找了,咱們在沒搞清楚之前最好不要深入這座城堡,我有股不祥的預感。今晚咱們就在一樓湊合一宿吧,誰也別合眼。”


    彩蝶撅著小嘴問道:“小爺,那咱們總得取暖吧?你看,這屋裏啥都沒有,咱燒啥呀?我可不想出去撿柴禾,萬一再像甜甜妹妹那樣被好‘色’的熊瞎子抓走咋辦?”


    第19章詭貓


    無雙說:“把二樓走廊裏這些油畫都給我摘下來,就燒它們,我看著畫裏的這些男男‘女’‘女’不順眼,越看越眼暈,燒了讓我清靜清靜吧。”


    三人把走廊裏十多幅油畫全都摘了下來,這油畫的畫框可不小,而且是純木質的,想來應該好燒。


    回到一樓,三人把這些油畫框全都拆了,然後用打火機點燃了畫質一股腦地扔到了壁爐裏,屋裏總算是有了熱乎氣,三人心頭也漸漸升起了希望。


    他們已經在冰原中狂奔了數個小時,早已人困馬乏,此刻屋裏有了熱乎氣,便懶洋洋地靠在一起,拿出幹糧和水充饑。


    壁爐裏火燒的劈裏啪啦作響,從火堆裏升起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這絲毫沒有瞞過無雙靈敏的嗅覺,隻是他太累了,沒有心思理會這些,三人倚靠在一起打著盹,享受著得來不易的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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