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姥爺,彩蝶,去,把這畜生脖子下的香囊給我割下來!免得它再禍害人!”無雙下令道。


    “是!”兩個盜門絕頂高手拎著凶器轉身一躍而起跟著那大黑球衝了出去鑽進了二龍山裏。


    這一折騰就到了後半夜,眼看著要半夜兩三點鍾了,祭祖大典是早上五點時辰,也不用睡了,再說誰知道這事誰還能安心睡覺啊,心裏總琢磨著是不是自己一睡著了頭頂上就一個妖精蹦下來吸自己的陽氣。


    無雙打發走了其他人,與從赤虎坐在廳堂中喝茶。他女兒跪在廳堂前低著頭也不說話,今天她確實是給父親丟盡了臉麵。


    “老從讓喜鳳起來吧,這成何體統啊?”


    “讓她跪吧!有本事跪死在我麵前,我這張老臉算是丟盡了,小爺,你說說,今天這叫什麽事啊?誰攤上這麽一個閨女能省心?”從赤虎依舊怒意未消。


    無雙說:“這事也不能都怪喜鳳妹子,那些山裏的畜生都長著香囊呢,那香囊可魅惑女人,別說她這小丫頭片了,我聽我姥爺說,在前朝,皇帝後宮中出了個百年的耗子精,竟然誘惑了許多皇帝的妃子每夜侍寢。算了,沒出啥大事已是萬幸。”


    “哼!你這死丫頭,今天我要不是看在小爺為你說話的份上就打死你!滾吧!等客人走了我再與你算賬。”


    “老從啊,你好好想想,你們家到底得罪過什麽人沒有?那畜生說的有道理,你們家地氣太足了,不瞞你說,今晚上凍得我都沒睡著。”


    從赤虎想了挺長時間,想破了頭也想不起來自己家到底得罪過誰,要說得罪人吧,從家是承德的大善人,解放後這片山裏窮,趕上哪年鬧饑荒了,從家都會在自家門前擺口大鍋,走過路過的窮苦百姓都可以過來討要一碗,而且十年前,上下鎮子裏那座小學也是從家出資建的。當地百姓都管他叫從大善人。可從家以前畢竟是江湖人,祖輩上跟著吳功耀也沒少幹殺人越貨的買賣,先祖得罪過誰那就無從考證了。


    從家宅院太大了,它依山而建占地能有十來母,偌大的宅院裏如果真被高人做了手腳想找可就難了。


    以前舊社會有句老話,說得罪誰你別得罪泥瓦匠和木匠。為啥呢?這裏邊說道可多著呢。


    以前蓋房子的都是泥瓦匠,這些人你別看是力工沒啥太多技術含量,可每次給人蓋房子都是好吃好喝的供著,一口一個老師傅叫著,錢給少了給慢了人家就給你拖著,嚇的你借錢也得給上。


    為啥這麽怕這種人?蓋房子的泥瓦匠舊社會也是手藝人,這群手藝人不單要掌握建築學問,而且還有一些不被外人道也的秘密。他們掌握著某些害人的異術。


    比方說,這家主人小氣,賴賬,或者出言不遜侮辱了泥瓦匠,很多泥瓦匠就會暗下動點小手腳,讓日後搬進來住的人小到夜夜無法入睡,大到惡鬼上門家宅不寧。


    比如,房梁上給你懸掛一隻死貓的屍體,比如打床的時候在床底板下邊抹一層屍油,再比如房梁用陰年陰月陰日砍下來的老槐木。這裏邊講究可多了去了,這並不是盜門的範圍之內,無雙都說不全。


    “你家最近請過木匠嘛?”無雙問他。


    “沒有啊,這些老家具質量可比現在的強多了,自打我爺爺那輩兒時候就沒壞過,小爺是懷疑有木匠在宅子裏動了手腳?”


    “我就是這麽一說,你再想想吧,想不出來我也沒辦法,這裏邊學問太大了,就算是我姥爺在世恐怕也幫不了你。”


    第42章陳大善人的故事


    說著話的功夫,幾杯茶喝完,馬福祥和藍彩蝶從外邊回來了,馬福祥手裏拎著個血呼啦的榮囊,那肉囊不但沒有任何血腥味,反而傳來一股醉人的香味,那就是動物的肉香囊,也是修行一輩子最後就留下了這個。


    “順利嘛?”


    “小爺放心,我和彩蝶姑娘出手絕對沒問題,那畜生都沒來得及反抗就被我割了!哈哈……這下它以後可嘚瑟不了了。這玩應我燒了吧?”


    無雙說:“別介,留著,沒準以後有用呢。”


    彩蝶砸著嘴道:“對對對,給他留著,沒準咱家小爺要勾搭哪家大姑娘用呢。”


    “彩蝶!別瞎說,行了,不早了,你們睡一會兒去吧。”


    這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彩蝶懶,每天能多睡一分鍾也是好的,幾乎每天早上都是無雙砸門把她吵醒的。馬福祥就不一樣了,老爺子早早的就起來練功,夏三伏,冬三九,九十來歲了年複一年日複一日從未停歇過。都這時候了,老爺子也睡不著了,索性坐在廳堂中跟他們倆聊了起來。


    他說,早些年啊,蓋房子的泥瓦匠在咱們東北那可厲害了,按照現在的說法,別看人家幹的是藍領活,拿的可是白領的工資。天熱了不幹活,天冷了不幹活,錢少了不幹活,吃的沒肉不幹活,沒煙沒酒不幹活,這叫五不幹!


    可誰家不蓋房子不打家具?這夥人惹不起,不就是人家有這門手藝嘛。你惹了人家,那你就家宅不寧了。而且他們下手很隱秘,就算是江湖高人都看不出什麽說道,這也算是人家的行規了。


    民國時候,仙師吳功耀與本溪當地一個士紳交好,那士紳也是當地一大善人,家裏有錢有勢,祖上在朝廷做一品大員的。有一次陳大善人家裏得了孫子,於是他就請泥瓦匠和木匠重新給小孫子蓋個單獨的宅院打一套家具。


    當時他也沒多想,因為那時候日本侵華,所以陳大善人也沒啥閑心處理家中事宜。他家管家是個老油條,喜歡克扣工錢,於是瞞著陳大善人就從人家工匠薪水裏克扣點錢抽大煙,那幾個工匠討要了幾次,可都被管家罵出去了。


    後來陳家逐漸家道中落,這過程很快,也就是一年的光景,先是剛出生的小孫子得了天花,然後就是兒子抽大煙,再就是兒媳婦被日本人搶走,總之偌大的陳家一敗塗地,背的不能再背了。可就差喝涼水塞牙了。


    仙師聽說此事後,特意放下手中要事去本溪走了一趟,一進陳家大宅就覺得這宅院之內透著一股陰氣,那可是大夏天呀,涼的人後背發毛都。


    “陳兄最近可是請工匠修了宅院?”吳功耀老江湖,開口便道破了事中緣由。


    陳大善人就說,沒大動過呀,就是去年請人給剛出生的小孫子修了一套內宅打了一套家具,怎麽?有什麽岔子嘛?


    吳功耀說,行行都有行內的規矩,這些工匠都是走江湖的手藝人,莫不是陳兄哪裏得罪了人家,這才被人暗算中招了吧。


    “哎喲,幸好耀公來了!求你快救救為兄吧!”他恍然大悟。


    吳功耀說,他們這行本不屬於我盜門所統,而且他們下手及其隱秘恐怕我也無計可施,不過陳兄莫要驚慌,你且把那幾位工匠師傅的名字與我道出,我自有辦法。


    陳大善人趕緊找來管家,那時候像這種大家族,凡是有支出都要記錄在冊,何年何月何日花了多少錢,做了什麽,買了什麽,買的誰家的,都是寫的清清楚楚。管家把冊子給吳功耀一看,他點了點頭,當即拂袖而去。


    吳功耀是何等人也?在東北那是與張作霖起名的亂世大梟雄,東北地頭上隻要他發話就沒有找不到的人,不出三日便找到了那批給陳大善人蓋宅子的工匠了。


    都是江湖人,說話也不用拐彎抹角的,他開門見山直接就問此事到底因何而起,莫要與我扯謊,倘若有半分虛假立刻槍子伺候。


    嚇的那幾個工匠立刻跪倒在地求饒不止,把那管家如何克扣他們辛苦錢,他們又如何在新宅中做手腳統統道出不敢隱瞞。


    感情是這幾位老師傅懷恨在心,把賬都記在了陳大善人頭上,他們仗著自己有些行內的小手段使了陰招,在陳家老宅花園中一棵百年老桃樹下埋下了一串剛出生不久豬仔的豬下水。


    吳功耀雖然是盜門魁首,他盜門掌握的那些詭詐手段也不少,可卻對他們這行的說道不慎了解。那豬下水到底為何如此邪惡他也說不出道理來,不過既然話已挑明,便讓人趕緊通知了陳大善人把老桃樹下埋著的豬下水取了出來,再依照金點術中的講究,在老桃樹下埋下一枚金元寶和五枚銀元寶,這元寶也有講究,必須是七兩重的,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不可。


    這群工匠幾乎還得陳大善人家破人亡,吳功耀自是不會輕饒了他們,這些姑且不說。陳大善人依照吳功耀的點撥照做後,果不其然,家中禍事斷了,可斷是斷了,孫子死了,兒媳婦走了,兒子沒過幾年因為抽大煙也死了,這禍根種下已然不能收回。就算後來吳功耀在那風水桃樹下種財運,縱使他有萬貫家財最後卻也是孤身一人無子無孫,可恨這群無得的工匠與那守財奴的管家,害得陳大善人好苦呀!


    “我說赤虎啊,你得仔細想想了,會不會是得罪了這種人啊?這種小人得罪不起呀!”講完這個故事,馬福祥又問他道。


    他說:“咱家小爺剛才也問過我了,可我左想右想也沒想出來呀?我們家雖說不能跟陳大善人比,但我從赤虎可從來沒有愧對過任何人,小爺,三師爺,你們可得為我做主啊。”


    無雙拍拍他的肩膀說:“別急,這事放一放,一會兒咱們先去祭祖,完了我再派人給你四處打聽一下,反正最近長春那邊沒啥事,你要不嫌我們吵,我就多住幾日幫你處理一下。”


    第43章功耀祠


    “不嫌棄,不嫌棄,您可是平時想請都請不來的貴客呀!我們從家別的沒有,吃的管夠,住多少人也管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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