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門人覺輕,或者說不是覺輕,而是一種職業特性,他們從前都是賊,俗話說做賊心虛,就算是睡著了那耳朵也是單獨工作從未停歇的。恍恍惚惚的,無雙依稀就聽到外邊傳來悉悉索索的動靜來,那動靜就好像是耗子在啃食什麽東西。


    無雙起初並沒在意,白天實在太累了,一隻餓肚子的耗子就讓它折騰去吧,可那耗子好像就是在拚命引起無雙的注意似的,聲音越來越大,吵的無雙根本無法入睡。


    耗子?無雙睜開了雙眼坐了起來。從家竟然出現了耗子?這事可太怪了。


    諸位也許問了,鄉下見到耗子不是常事嘛?有啥怪的?那是諸位沒有看破事情的本質。


    這從家以前堂子上拜的是灰仙,五隻耗子若幹年前救活了一家人的性命。但後來日子漸漸富裕了起來,後人們也就忘了這個插曲,堂子上的灰仙香火也就斷了。


    東北的保家仙挺邪乎的,按照老話說它們都算是邪仙,邪仙是不入流的妖精。妖精和天上的神仙到底還是有區別的,妖精都小心眼,你開始答應了人家要世世代代香火不斷供奉,可到了這一代香火斷了,那你就屬於出爾反爾,人家不禍害你已算是萬幸了。


    從家斷了灰仙堂子的香火可以說從某一個角度來講就算是把與耗子的緣分徹底驅除了。動物都有靈氣,耗子們能夠嗅到這種氣味,感覺到老祖宗的用意,因此,自打從家斷了灰仙堂子的香火開始,他們家就在不該有耗子造訪了。


    “死耗子不記仇?嗬嗬……”無雙自言自語著。他披上大衣跳下了炕打算一看究竟。


    吱呀……他推開門,門外,月色皎潔。他的屋子緊挨著彩蝶和金花的住處,兩個姑娘房間裏燈早關了,也許已經睡熟了吧。


    今夜太靜了,淨的有些不合乎常理。連從家養的那條大黃狗也不叫喚了。月光打在無雙身上,把無雙的影子拉的斜長。他一步步向著那耗子啃東西的聲音尋了出去。


    無雙住的這個小院後邊就是灰仙堂,那動靜竟然就是從灰仙堂發出的。灰仙堂是個獨立的小屋,按照宗廟規格蓋的,隻是麵積稍微小了點。堂子關著門,門上貼著兩幅跟耗子有關的年畫。無雙把耳朵貼在門上細細一聽,沒錯,就是這裏邊。


    可堂子上早就斷了香火呀?自己上幾天已經讓從赤虎索性扔了那五隻大耗子的仙像,就更不可能有什麽供果了。這耗子大半夜的不去其他人家找食兒吃跑這兒來瞎折騰什麽?


    第54章噩夢初醒


    偌大的從家老宅裏靜悄悄的,隻有這一聲聲耗子啃食硬物的動靜格外明顯。就好像整個老宅中所有人都聽不到,隻有無雙一個人發現了一樣。馬福祥和藍彩蝶睡覺都很警醒,怎麽他們倆也不出來看看呢?


    堂子門虛掩著,無雙側著頭趴在上邊聽,稍一用力門就裂開了個口子,借著外邊滲入的月光無雙定睛一瞧……


    哎喲我的天!好大一條耗子呀!那耗子渾身滾圓,毛發鋥亮,肥的都趕上一隻小貓了,絕對比自己那條白毛黃皮子還要大上一圈。


    無雙發現,那大耗子正用兩顆利齒啃食著擺在堂子上的灰仙像,啃的那仙像的腦袋都要沒了,地上滿是泥屑。上幾天自己不是明明讓從赤虎扔了五尊仙像嘛?怎麽還在這兒?而且耗子也是有靈氣的東西,怎麽可能去啃自己的仙像?這場麵簡直太詭異了。


    堂子的擺設無雙怎麽看怎麽覺得別扭,細細一瞧才發現,原來在這堂子正中還多了一口大水缸,裏邊已經被裝滿了,缸裏的液體被月光一照白花花的,也看不清到底是什麽東西來。不過堂子裏一直泛著一股香味。是香油!


    香油?仙堂裏放香油?無雙撓撓腦袋可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囑咐從赤虎這麽做過了。不過金點術中確實是有這麽個講兒,陳年的老香油如果放在家中正宅內存放可旺財旺運。


    自己拍了拍腦門,糊塗呀!自己早想什麽去了?還是人家從赤虎自己想起來的!真應該早點告訴他用這辦法補宅中的福運。


    可他又一細想,不對勁兒啊?這可是金點術中的小竅門,自己都險些沒想起來呢,那從赤虎是從何得知?要麽就是這根本不是從赤虎擺在這兒的。


    無雙恍然大悟,轉身抬頭去看天上的月亮,可別看外邊月光皎潔,但頭頂上卻是一片烏遭遭的,根本沒有月亮的影子。


    “媽的!”他暗罵了一聲。自己做夢了!是個詭異的噩夢!


    可他明明知道這是一場噩夢,卻無論如何也醒不過來。


    他再把頭轉過來,堂子裏的大耗子已經跳了下來,踮起兩條後腿扒著水缸往上探著身子,這家夥個頭大,拉長了身子搭在水缸沿上,剛好可以把那細長的腦袋探到缸口,然後他竟然深處舌頭一下下舔著缸裏的香油來。


    滋滋滋……滋滋滋……它貪婪地喝著香油。


    哎呀!大事不好!這香油代表的不正是從家的福運嘛,夢中有老鼠偷喝自己家的香油,和不正好就預示著它在一點點偷取著福運?


    無雙這一愣神的功夫,隻見吃的肚子滾圓的那大耗子從缸沿上滑了下來,慢慢地回過了頭,竟直勾勾地就這麽與無雙四目相對著。


    無雙大駭,這……這哪裏是一隻耗子的眼神,那詭異的眼神中充滿了怨恨與淒涼,分明就是一個人的詛咒啊!


    “啊!!!!!!”無雙大叫一聲從噩夢中驚醒,他已是滿頭大汗淋淋,後背都濕透了,一摸,全都是冷汗。好冷啊!渾身都涼透了!這夢太嚇人了。


    他還睡在自己的小火炕上,屋外也沒有那大耗子作祟的動靜。怎麽會這麽冷呢?那夢太真實了,難道把夢中的寒意都帶了出來嗎?


    嗯?被子呢?


    無雙低頭一看,自己就穿了身睡衣躺在炕上,被子沒了,這能不冷嗎?好歹現在也是零下十多度的天氣呀!他往旁邊一瞅……差點沒氣炸了!


    原來自己睡著以後不知是什麽時候,這倆丫頭溜進來了,倆丫頭睡相一個比一個難看,那藍彩蝶還在那挖鼻孔呢,小金花半張著嘴,嘴裏哈喇子都淌出來了。倆丫頭一人拽了他一半的被子,霸占了他一半炕頭,這眼看著就要給他擠掉下炕了。


    “我靠!你們兩個死丫頭!!!!給我起來!像話嘛?像話嘛?你們沒自己的房間呀?這讓人家看到了成何體統?”無雙扯過被子大罵。


    “哎呀,小爺你就別跟我們兩個小女子一般見識了,趕上你屋裏有火盆取暖了,你去看看,我們屋可冷了,你就憐香惜玉點吧啊!”藍彩蝶嬉皮笑臉著。


    “藍彩蝶!你妹的!你看看,現在金花都讓你給帶壞了,快回去!”


    “哥,真的很冷嘛,你就讓我倆睡這兒吧,要不然你明兒讓從赤虎給我倆房間也準備火盆。”小金花撅著小嘴道。


    男人什麽時候都甭和女人講道理,尤其是兩個對自己傾情的女人,你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過他們。


    算了,隨她們吧,這夢太真實了,雖然夢到的不是什麽惡鬼索命,可夢中的詭相依舊曆曆在目擾亂了無雙的心神,根本無法再睡了。


    “得得得,我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嘛?你倆願意在這兒睡就睡吧,我出去走走。”無雙披上大衣推門而出。


    屋外,月光跟夢裏一樣皎潔,抬頭看去,還好,頭頂上掛著一輪明月。無雙無助的搖了搖頭,自己是怎麽了?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害怕做噩夢?


    從家大宅中掛著一盞盞大紅燈籠,時間還不算太晚,正是午夜,前院裏傳來了酒鬼的吆喝聲。一聽就知道,老從又陪劉麻子喝酒呢。


    客廳敞開著大門,倆人早都喝上汀了,弄的臉紅脖子粗的,嘴都瓢了。喝多了人有幾種不同表現,有人願意耍酒瘋,有人願意絮叨,有人願意願意笑,有人願意哭,但都有一個共同點,你就是好吹。


    “老從啊,我……我跟你說,想當年我劉麻子的大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知道不,我爹,可不比你家老爺子輩分低,你們算啥?你們是粗人,都他媽是殺人越貨的,我爹就是耀公的耳朵,耳朵知道嗎?耀公想知道啥事都得問我爹。哈哈……天底下就沒有我們劉家人打聽不著的事!所以呀,這順風耳的綽號一直傳到了我這輩兒上。”劉麻子開始吹上了,吹的老牛滿天飛呀。


    第55章夢境成真


    “老劉……你……你別跟我這兒裝,沒用,沒用,想當年,我們從家老爺子那是耀公身邊的紅人,你別看三位師叔輩分高,江湖上有什麽風吹草動的,那都得指望他老人家,哼哼……在承德你打聽打聽,我們從家人當年殺了多少小日本?我跟你說,那死的小日本的魂兒都能堵了黃泉路!”這邊,從赤虎也不甘示弱。


    他閨女從喜鳳在旁邊伺候局,捧著酒壇子捂著嘴差點沒笑噴了。


    “喲,真這麽厲害呀?我說二位,真要是都這麽能耐,那來細說說吧,麻子叔,我讓你打聽的那老花子的身份你打聽出來沒有?老從,你家堂子上的五仙像扔了嗎?”無雙抱著肩膀斜靠在門上笑道。


    “呀……呀……這……這誰呀?這誰家孩子這麽不懂事啊?”劉麻子喝了能有二斤了,不光嘴瓢,眼睛都不好使了,少主就在麵前竟然沒有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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