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咻一隻手向後甩去,一根銀絲先是纏在了廟後的一棵老樹的樹幹上,這樣一來,就算這二人聯手也敵不過鐵頭龍王的元神,他也可以拽住無雙一個悠蕩逃出幾十米遠去。


    正在大戰一觸即發時,突然,就見從那身後的河神小廟裏徑直射出了一道耀眼的金光,那金光直接穿過二人之間的縫隙打在了鐵頭龍王臉上,強光驅散了鐵頭龍王身體外散發的黑氣,頓時,那大家夥用健壯的雙臂遮住了大腦袋,捂住眼睛,發出一聲怒吼。


    它想頂著那金光繼續往前走,可怎奈那金光中蘊含的力量是它所懼怕的,最後,鐵頭龍王隻好大喝一聲轉身蹦回了黃河水中。


    黃河水上掀起一道巨浪,嘩地下把無雙和那咻連帶著小黑貓全都打濕了,再抬頭去看,那大家夥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河麵上的波濤也停止了。天上的烏雲也散了,月牙兒再度羞答答地露出了腦袋。


    “那啥玩應?激光槍啊?”無雙詫異地眨巴著眼睛。


    “不道呀,太快了,我都沒反應過來咋回事呢,會不會是照妖鏡?”那咻和無雙都挺敢想象的,不過人家那咻說的可比無雙靠譜多了,他還真敢想,還激光槍……


    無雙說有可能,這河神廟裏肯定供奉著河神呢,那既然是掌管一方水土的神靈,身邊肯定就有降妖除魔的寶貝了,估摸著肯定是個啥牛逼法器。


    二人自從午夜子時迷失在黃河中,中間又與水下的那些孤魂野鬼折騰了好幾個鍾頭,最後好不容易上岸了,經過這許多意外,現在再抬頭去看,黃土高坡的東側已經隱約可以見到曙光微明了。


    “哎喲我的媽呀,這一宿折騰的呀,繼續折騰吧,再這麽下去沒兩回我身子都得散架子了。”無雙打趣道。


    “哈哈……能嗎?雙爺可是天生的探險家,每次都能逢凶化吉,散不了的。不過,現在暫時脫險了,你看咱是往回走,還是怎麽著?”那咻問他。


    “回呀,幹啥不回呀,哥這肚子都咕嚕嚕叫了一宿了,對了……你先看會兒那娘倆,我去後邊拉泡屎啊!憋死我了。”說著,無雙一溜煙的跑遠了,那咻抱著小黑貓咯咯直樂。


    他喜歡無雙這性格的人,跟無雙在一起沒有壓力,就算是一齊犯險感覺也很自在。他跟自家貝勒爺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貝勒爺高傲,冷酷,不像他,整天嘻嘻哈哈的,你都看不出啥時候他是在開玩笑,啥時候是認真的。


    納蘭鴻高高在上,而無雙卻是一個活在人間有血有肉的俗人,俗人更適合做兄弟,更適合兩肋插刀。


    .


    第19章魚骨聖殿


    那咻回到河神廟裏,劉寡婦依舊死死抱著兒子不鬆手,以為這樣抱著兒子的體溫就會恢複。


    “劉姐,歇會兒吧,我們一會兒回家,既然杜伯指引我們撈起了狗蛋肯定他就有辦法再幫狗蛋把魂兒找回來。”那咻蹲下來,摸了摸狗蛋冰冷的小臉蛋,卻不料懷中的小黑貓趕緊伸出爪子扒開了那咻的手,不讓他去觸碰狗蛋,動物的直覺是最敏銳的,黑子感覺到這孩子沒有靈魂,是個死人,主人不宜靠近。


    “我狗蛋沒死,是不是沒死?你看看,他是不是還活著?”劉寡婦的情緒十分不穩定,有點癲狂。


    也難怪,自己唯一的兒子從生到死,又從死到生,正常人誰又能承受得了大喜大悲呢?


    “放心吧,他暫時沒事,不過我們得趕緊回去了,這河邊上不太平,難保那鐵頭龍王再尋來。”那咻歎了口氣,不是可憐這對母子,而是想到了自己的童年,自己從小就無依無靠,雖然貴為鑲黃旗葉赫那拉後人,可從小就不知道母愛和父愛是什麽滋味。看著劉寡婦這麽心疼自己的兒子,不免心頭生出陣陣酸楚。


    他站起身來回頭看了一眼,剛才本想把這供桌踹了燒火的,現在外邊有點了亮光再去看卻發現,這張古舊的供桌上竟然擺著一個很特殊的小銅罐子,小銅罐子是鏤空雕,外邊密密麻麻都是小窟窿,他拿起來一晃蕩,裏邊好像還裝著個什麽東西。不過這小銅罐子是死心的,根本打不開。


    “哎哎哎?幹啥呢?這回可讓我抓住了啊,說,你小子是不是要趁我不在順了這河神的法器?”這時無雙剛好從外邊回來了,他手裏邊抱了一大把幹柴和,估計是想日出前先烤烤火,把衣服烤幹。


    “雙爺又拿我開玩笑,來,你來瞅瞅這東西,你們董家有古玩行,估計常見這類東西,這裏頭好像裝著個東西,我也看不出是個啥。”那咻把那小銅罐子遞到了無雙手中。


    無雙把這小銅罐子高高舉過頭頂,眼睛使勁兒往那些小窟窿裏看,可裏邊黑乎乎的,根本看不出到底裝了什麽東西。


    嘩啷啷……嘩啷啷……他晃了晃,裏邊的東西還挺硬,撞擊在銅罐子四壁發出清脆的聲響。


    “哎喲……快放下它,我的兩個小祖宗哎,別弄壞了,要不然你們倆會遭到鐵頭龍王的詛咒的!”廟外傳來了一個老人的喊聲。


    無雙和那咻回頭一瞅,原來是杜伯帶著藍彩蝶和段子瑞趕來了。


    “你們怎麽找來了?咋地?杜伯長了雙狗鼻子?一路順著我們的味兒找來的?”無雙故意譏諷他。


    “哼,你這東北娃娃說話好是難聽,若不是我做法求河神把你們送到黃河大王的廟中,你們能逃過此劫嗎?”杜伯衝上來從無雙手中奪過了那小銅罐子。


    “且,什麽好東西呀?你就是白給我我還不稀罕呢!還當個寶似的,我家這玩應有都是,我都當尿罐子用!”無雙不屑道,然後還不忘對著藍彩蝶飄了個飛眼。


    藍彩蝶笑了笑,撅起小嘴回了他個飛吻,幾步跑上前來又親熱的挎上了他的胳膊。


    “怎麽樣?狗蛋呢?回來了嗎?”杜伯問。


    “喏,他娘抱著呢,不過形勢不容樂觀,我看魂兒可能是走了,現在連呼吸都沒有,就剩下體內最後一股陽氣護著了。”無雙又要伸手去奪那小銅罐子,杜伯敏銳地一個轉身躲了過去。


    “你這娃娃別總惦記它,告訴你,如果沒有這寶貝,那鐵頭龍王會更加肆無忌憚了。”杜伯說。


    “咋地?寶貝呀?剛才那大家夥上岸了,我和那咻正打算教訓它呢,突然就見廟裏邊射出一道金光,緊接著那大家夥就嚇跑了。難道是它?”無雙好奇地看著那鏤空的小銅罐子。


    “哼哼,那妖精自然是怕它了,你們可知道罐子裏裝的是什麽嘛?這裏邊裝的是一顆黃河大王的眼珠子!”杜伯十分驕傲的說道,就好像黃河大王是他的老祖宗似的。


    “啊?一顆眼珠子就能嚇跑鐵頭龍王?你別跟我鬧了。再說了,你們黃河人真怪,又河神,又鐵頭龍王,又黃河大王的,你們到底信仰的是啥呀?”


    杜伯見那孩子暫時沒有什麽危險,外邊又沒日出呢,就跟他們講了個故事。


    他說,這黃河大王本是黃河之中一條修行兩年餘年的黑魚精,但這黑魚精並非是惡妖,我聽我祖輩上說,古時候,每一年,隻要兩岸百姓舉行祭祀大典,並向它供奉香火,它都會保佑兩岸風調雨順,那時候黃河很少決堤。這黑魚十分善良,也許是水中修仙之輩,並不跟其他水妖是一丘之貉,老百姓不管有什麽難事去它的廟中求它,它幾乎都會有求必應,當然了,姻緣和求子不歸它管。


    後來,這大西北靈州水域中來了一個厲害妖精,那妖精自稱是鐵頭龍王,杜家祖先曾說過,那鐵頭龍王十分厲害,不但占了黃河大王的水府把它趕了出來,並且還在水下追擊黃河大王,一頭撞死了它。


    南宋末年時候,漁民們在黃河淺灘處發現了黃河大王的屍體,黑魚精已經死了,渾身遍體鱗傷,被咬的血肉模糊。


    百姓們為了紀念這位曾經的河神,就把它身上的肉剃了下去留下骨架,再用它的骨架建造成了屬於它的河神廟,而黃河大王的血肉已經腐爛了,可幾十年後,唯獨它的一隻眼球還保存完好。


    百姓們傳言說是黃河大王要親眼看著鐵頭龍王遭到天譴,要看著它曾經保佑的黃河兩岸的土地富饒,百姓安居樂業。於是,他們留下了黃河大王的眼珠,並製作出了這個小罐子,把它永遠封存在了這裏。


    “這個傳說已經過去好久了,恐怕現在的黃河人沒幾個能記得起來了,也就是我們杜家人逢年過節還會來祭祀黃河大王,要不然,它老人家的香火早就斷了。”杜伯苦歎道。


    .


    第20章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黃河大王的傳說在黃河流域流傳極廣,有人說它是黃河中的一條大黑鯰魚,也有人說它就是黃河中的蛟龍。黃河流域的百姓一般信仰的都是黃河大王,家中供奉的神仙也是黃河大王。這在咱們現實中至今依舊延續著這個傳統。


    黃河流域裏,很多地區每年都要為黃河大王舉行祭祀大典,有的甚至是不惜用活人做活祭來祈禱第二年兩岸風調雨順。有些較為封建的村落,甚至還在沿襲著古代的活祭習俗,依舊要把村中的二八少女嫁給黃河大王做媳婦兒,用以表達他們的虔誠。那種祭祀大典十分殘忍,如花似玉的一個大姑娘,被剝的赤條條的,綁在小舟上,然後在船尾交上一桶汽油點燃推入河中……


    “不會吧……杜伯,您別告訴我們,古時候人們用魚骨建的那座河神廟就是……就是這裏?”無雙拍了下廟中的那兩根弧形柱子,又趕緊收回了手,生怕把魚骨頭給敲斷了。


    “對,就是這裏,這裏的一切都是用黃河大王的骨頭做成的,上邊的瓦礫就是黃河大王身上的鱗片,這房梁柱子,都是它體內的魚刺。”杜伯肯定了無雙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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