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到長春宮時,和敬公主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正急得在殿內團團轉,她皇額娘怕連累她,特意避開她去了養心殿。


    她派去打探的人進不了養心殿,隻知道那幾個人被帶走了,但她皇額娘一個人對上四個人,還有太後在虎視眈眈,她怕皇額娘一個人應付不過來,還有額娘身子不好,這要有個萬一可如何是好。


    正在她著急得不行的時候,宮女通報令妃來了,璟瑟眼睛一亮,事情既然是令妃告訴皇額娘的,那她一定有辦法,忙說“快把令妃請進來”。


    嬿婉剛走進去,就被璟瑟一把拉住了,“令妃,你是不是有法子能幫上我皇額娘”。


    嬿婉開口“公主莫急,如今皇後娘娘手中證據確鑿,又有太後坐鎮,必不會看著那幾人無罪脫逃,隻是她們肯定會反撲,這就需要公主前去,無論他們說什麽,你不要急著反駁,你要哭,使勁哭,把委屈哭給皇上看,連帶著端慧太子的一起哭,她們有再多的道理也抵不過謀害嫡皇嗣的罪名”。


    璟瑟雙手緊握“是了,我弟弟死得那麽冤,皇阿瑪也是心如刀絞,任他們花言巧語,把謀害皇嗣的罪名做實了,她們就翻不出花來”。


    嬿婉繼續說“是這個道理,公主要狼狽一點去,讓皇上看到你的傷心,更要挑明烏拉那拉氏包衣在宮裏的勢力,皇上和太後最是忌諱這個”。


    璟瑟聽完,連聲說好,“皇阿瑪和皇瑪嬤有多忌諱這個,既然能害了永璉永琮,又哪裏不能害皇阿瑪和皇瑪嬤,那我去了,此番多謝令妃指點”。


    高傲如和敬公主竟真心實意給嬿婉行了個晚輩禮,嬿婉側身避開,扶起璟瑟,“我既然來了,就是要和你一同去的,愉妃和嫻嬪害我至深,我怎能不去送她們一程”。


    隨後,二人便一同前往養心殿。


    鍾粹宮裏的純貴妃,從收到消息後就坐立不安,能驚動皇上皇後太後一起出麵的,必定是大事,她在心裏默默祈求,她一向安分守己,這次千萬不要牽連到她和她的孩子們。


    純貴妃正在小佛堂裏沉浸式禮佛,就見可心著急忙慌地進來了,“主兒,進忠來了”。


    純貴妃惶恐不安,雙腿發軟使不上力氣,一把抓住可心的手腕,“怎麽還是牽連到了本宮,本宮可是沒害過人啊,可心,這可怎麽辦啊”。


    “主兒,您別這麽喪氣,您還有三阿哥和六阿哥和四公主,有孩子們在,您不會有事的,您定定心”。


    “對對,還有本宮的永璋他們在,本宮得穩住”,純貴妃不停念叨著,可心攙扶著她往外走。


    一看見進忠,還不等進忠行完禮,純貴妃就先問“進忠,這是出什麽事了,皇上找本宮何事”。


    進忠聲音雖淡,但說出的話去炸雷一般,“今日皇上在查端慧太子和七阿哥的死因,端慧太子死於蘆花引發喘症,是愉妃把蘆花送進擷芳殿的,但借了您和三阿哥的手,尤其是當初她親手給三阿哥縫補的布偶,塞滿了蘆花”。


    純貴妃一下子脫力,癱在椅子上,“本宮一向與她交好,她怎麽能這麽做,本宮不知情啊,本宮真的不知道啊,皇上是知道本宮的,本宮沒有這樣的心思啊”。


    進忠“皇上也是知道娘娘的,但涉及到端慧太子,娘娘少不得去養心殿走一遭,娘娘莫慌,把事情說清楚就好了”。


    進忠帶著麵色慘白的純貴妃,正好在宮門口遇見了急匆匆趕來的和敬公主和令妃,兩波人就這麽撞上了。


    純貴妃看見和敬公主,無神的眼睛突然有了光彩,小跑著到和敬公主身邊“璟瑟,你是知道我的,我怎麽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啊,璟瑟,你得幫幫我啊”。


    璟瑟看著頭發淩亂的純貴妃,心裏明白,純貴妃沒有腦子去謀劃,但也的確是通過三阿哥送去的,“純娘娘,您別慌,如今都查清楚了,您也是受害人,怎麽能放過心思惡毒的人”。


    嬿婉適時開口“貴妃娘娘,這分明是有人心懷不軌,想借您的手,害了端慧太子不說,還能牽連到三阿哥和您,真是一箭雙雕啊”,嬿婉就這麽水靈靈地插到了純貴妃的底線上。


    果然,涉及到孩子,純貴妃也不怯懦了,直起身“是了,還有本宮的永璋,真是好毒的心思,本宮不會放過害永璋的人”。


    嬿婉同和敬公主對了個眼神,落後幾步,看著純貴妃哭著進了養心殿。


    純貴妃進去就跪在了皇後身邊,“皇後娘娘,您是知道我的,我從沒有過那樣狠毒的心思,我也沒有那樣的腦子能謀劃,可恨我把別人的當姐妹,掏心掏肺,人家卻隻把我當刀子使”。


    不等皇後開口,純貴妃又爬到皇上身邊,抱著皇上的膝蓋,哭著道“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臣妾一向與人無爭,怎麽可能害永璉,更別說還是借永璋的手,這分明是要讓皇上厭了永璋,真是好毒的心思”。


    蘇綠筠鬆開皇上,徑直向海蘭爬過去,一把扯住她的領子“本宮哪裏對不起你了,你要這樣算計本宮和永璋,我拿你當好姐妹,也照扶過你,就換來你的栽贓陷害嗎,你做了虧心事半夜都不會害怕嗎”,蘇綠筠說完,一巴掌就打了過去,然後繼續撕打,海蘭心裏有愧,不敢還手,隻是閃躲。


    “進忠,還不快把她們拉開,像什麽樣子”,看著純貴妃衣衫不整聲嘶力竭的樣子,弘曆皺著眉頭說,“行了,純貴妃先別哭了,說說那天到底是什麽情況”。


    純貴妃擦了一下眼淚,“那天愉妃來找臣妾,臣妾就帶她去了擷芳殿,正好永璋喜歡的娃娃破了,臣妾本說要扔了,是愉妃說她可以縫補好,臣妾想著愉妃是繡娘出身,能縫補好,誰成想她竟有如此醃臢的法子,是臣妾失察,才讓這些東西進了擷芳殿,請皇上責罰”,說完,純貴妃俯身磕頭。


    為了孩子,蘇綠筠終是聰明了一次。


    太後看完了剛才的鬧劇,開口“純貴妃和三阿哥到底是被利用,但也確實失察,皇帝想怎麽處理”。


    弘曆思索著開口,“純貴妃降為純嬪,禁足三月,罰俸一年,三阿哥當初年紀小,也不知事,就抄寫佛經百遍,也算是為他哥哥盡盡心”,三阿哥畢竟是長成了的阿哥,也還是得給他留些臉麵。


    蘇綠筠聽完皇上的話,心總算踏實了,萬幸萬幸,隻是降位,沒有牽連到她的永璋就好,“臣妾領旨謝恩,謝太後皇上皇後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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