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今棠聞言睫毛輕顫,淡粉色的手指骨節微彎,閃亮的鑽戒如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海平麵般耀眼,就落在蕭京野鎖骨以下的位置沒動,與他對視的雙眸似不可泯滅的永生花,情意瘋長。


    “說什麽?”時今棠粉唇輕啟,她微微踮腳後抬起纖細的手臂環住他的後頸,“我剛沒聽清。”


    “說……我想你了。”


    “就知道你會想我啊。”


    這句話她不說,卻套路蕭京野說。


    因為他聲音沙啞又純澈,說起情話來似灼熱的冬日焰火,會把人融化……


    時今棠超愛噠!


    蕭京野意識到自己被套路後隻是輕笑,看著時今棠容顏上可愛的笑,她開心得連往後走,那動作使她身上的梅染色吊帶裙裙擺搖曳著曖昧的弧度。


    這讓蕭京野不禁想起了當年,聚光燈下少女一舞惹無數人折腰,那晚她穿的也是如此一般梅染色的舞裙,曾使蕭京野晝夜迷戀……


    “漂亮嗎?”時今棠站的距離離有些遠,她說著轉了一圈給蕭京野看。“許嫂說這是你挑的裙子,你眼光真好。”


    “是我家阿棠太漂亮。”蕭京野站在原地沒動,可視線卻從時今棠的容顏上移不開。“可惜我的手不會拿畫筆,畫不出你美貌的萬分之一。”


    “我教你啊。”時今棠站在聚光燈下,傲嬌又矜持的小模樣很惹人愛,言語也不像從前那般霜淡。“教你畫……我在你懷裏的樣子。”


    “大小姐被我帶壞了。”蕭京野側身到吧台前倒了一杯水,散著寒氣的方冰與玻璃杯碰撞的聲音足夠清脆。“今天手腕疼。你畫,我看著。”


    淅瀝雨滴落在玻璃窗上,窗內畫板上是在淩城時未畫完的那幅畫。蕭京野曾給時今棠提供了具象化的素材,但她還未畫出來。


    以時今棠的畫技,她可以完全將那一幕展示在畫紙上。可勾勒出的每一筆,都足以讓她臉頰泛紅,心跳加速……


    “蕭京野。”時今棠微微回眸看向身後沙發上慵懶坐著的男人,“你知道你那樣子有多妖冶嗎?”


    當然夠妖冶,因為那是蕭京野在主動獻媚——


    “不知道。”蕭京野坐姿帶著痞味,微敞的黑襯衫使他清晰的胸肌線條被柔光眷戀。“所以想看大小姐畫你眼中的我。”


    時今棠聞言深呼吸,她緩緩抬起手臂勾勒著她腦海中蕭京野的模樣,她曾貪戀的摸過他的腰,甚至清楚他弓腰的動作能有多重——


    “這與我第一次見你時,毫不相同。”時今棠說著低頭將鉛筆削尖,似在回想她初見蕭京野的那一天。


    “第一次見我,”蕭京野抬眸看著時今棠的背影,修長的手掌在肆意玩弄杯中的冰塊。“在哪?”


    “蕭公館。”時今棠毫不猶豫的回答了蕭京野,“除夕夜的那晚,你……發脾氣。”


    果然,在她眼裏,蕭公館的除夕夜便是他們的初相識。


    “你初見我那侄子,在幾年前?”蕭京野抬手扶著太陽穴半眯著眸子,“阿棠,我隻是好奇。”


    關於蕭憶楚,時今棠已毫不留意也問心無愧,所以也並未覺得蕭京野是在諷刺她。


    “記不清幾年了,那時我爸爸還在。”時今棠漫不經心的回答著,“在雪經山別墅,新年夜裏那天他被困火海,我和我爸爸救了他。”


    “大火裏,隻有蕭憶楚一個人麽。”


    “應該……還有吧。”時今棠並未細想,“他的保鏢還有女傭都在,後來我被倒下的木樁砸暈了,也記不清了。”


    蕭京野聞言再未開口說話,他輕掠著自己腕上的血色佛珠,指腹也會有一下沒一下的碰到自己手腕上的傷痕,那已經不痛了,但會有點癢。


    良久,蕭京野緩緩抬起雙眸看向了時今棠的側顏,他薄唇輕啟,聲音不大不小。


    “當年,我……”


    “我討厭死那場大火了。”時今棠的聲音先蕭京野一步響起,她說著將指腹落在了自己手臂後側,“當時火棍就砸在了我這裏,留了一道又醜又長的疤痕,後來做修複手術時真的特別特別痛。”


    “最痛的時候想一想,一道疤換一條人命,也可以忍受了。”


    一道疤換一條人命……


    時今棠不知道,她換的並非蕭憶楚的命。而是……蕭京野的。


    但那也並非是蕭京野第一次見時今棠,也並非第一次作死。


    當年,他隻覺自己一生如履薄冰,連手心都背德般的涼。所以……他想死的那一刻是熱的,任由大火蔓延是最直接的辦法。


    火海似晚霞般妖豔,他任其吞噬,可有人比他更惜這條命,不似天使般從天而降,是用海棠花瓣顏色的發帶繞著他的手臂,用力拽他……


    蕭京野赴死之心如海底礁石般不可摧,可倔強的小姑娘寧可被燃著的火棍砸也要救他,那一刻……他動搖了。


    他有了想活著的念頭,但更多的是想將時今棠從火海之中送出去。她正值十八歲的美好年華,若與他一起殉在這裏……


    蕭京野自認爛命一條,他不配。


    “想什麽呢?”時今棠許久未聽到蕭京野說話便轉身看向了他,隨即又放下畫筆走到了他麵前。“嗯?”


    蕭京野放下了手中的玻璃杯,手掌輕拍了自己的腿,示意時今棠坐過來。


    時今棠看出了他的意思,但卻沒靠上去,隻是靜靜的看著蕭京野的容顏。


    她沒坐,蕭京野隻得站起身,手掌掠了掠她的發絲,低頭輕吻她的臉頰。


    “我家大小姐又嬌氣了,連我腿上都不願意坐。”


    “你不抱我,我自不會坐。”時今棠說著轉了身繼續畫畫,聲音嬌柔又輕靈。“不如……蕭先生哄哄我?”


    她話音落下後正對著蕭京野看著他的雙眸,柔和的光線看似將兩人隔開,可契合的靈魂已融為一體,似繽紛的夢幻泡泡般溫馨。


    時今棠本不會說這樣的話……可今天,她想試探蕭京野。


    如果她變得嬌縱些,蕭京野會是什麽態度?


    一旁的展桌上是擺放整齊的各品牌口紅,蕭京野指腹落在禮盒中盲抽一支,掠過時今棠的後頸幫她塗在唇上,素顏上焰火般的紅唇,似含苞待放的海棠花,嬌豔欲滴……


    男人手掌收緊,掠著時今棠的細腰使她湊近後低頭吻她的唇,看似是時今棠主動的,可實際是被他手臂的力道帶的踮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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