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月趕緊豎起食指放在嘴前示意老師輕聲,然後趴在老師耳邊小聲道來,此中緣由便是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莫那婁教授不住的點頭,心中竊喜。


    營帳外,一個倩影悄聲無息地飄了過去,她身輕如燕,詭異異常,沒有人發現這個小間諜的存在,或者說,就算有人看到教授營帳外還蹲著個人,也不敢吱聲,因為這個小間諜未來可能成為董家的大少奶奶。


    “哼!我就知道你是個吃裏扒外的東西,還跟我玩!看我這次不玩死你!搬山道人!msl!哼!看你這次還能不能在我麵前揚眉吐氣了!”藍彩蝶一頭鑽進了無雙的營帳,把剛才所聞全部告訴了無雙。


    “你這個小鬼頭,莫不是你早就等著找茬了吧?哈哈……怎麽?是不是心裏邊現在特別痛快呀?”無雙別看嘴上不說,但心裏邊明白的很,這倆姑娘向來水火不容,女人之間相鬥,鬥的不是拳腳,鬥的是心計,而很顯然,藍彩蝶在這方麵要略勝一籌。


    “怎麽?小爺這次還要護著你的msl美人嗎?”藍彩蝶嫵媚地坐在無雙懷中眯著狐眼問道。


    “她不會背叛我,就像你一樣,不過,這趟買賣是我牽頭的,自然也不會讓給外人,你現在的任務就是盯緊她,當心點,天月功夫不賴,不到玩不得以千萬不能打草驚蛇。”無雙照著她的小臉蛋親了一口,這是對她最好的鼓勵了,那美麗的花蝴蝶立刻來了動力,美滋滋地跑了出去,一邊跑還一邊扭扭噠噠地哼唱著,像是個旗開得勝的大將軍凱旋而歸。


    外邊,正好雲強端著熱騰騰的飯菜送了進來,跟藍彩蝶打了個照麵,藍彩蝶也不搭理他,嘴裏邊哼唱著苗人歌謠跑遠了。


    “喲?還是小爺有本事啊?彩蝶姑娘剛才還撅著小嘴跟兄弟們發火呢,這咋突然就煙消雲散了?哈哈……爺兒,吃飯了,給您打了隻獾子烤了,趁熱!”雲強脫了靴子也坐了下來,主動給少主子倒了杯馬奶酒。


    “爺兒,今晚咱是不是多帶點兄弟?殺回去把那些明器弄出來吧,要不然昨晚兒可白折騰了。”雲強一邊喝酒一般跟無雙說道。


    “不!計劃取消。”


    “啊?不要了?您是說這古墓中的寶貝都不要了?爺兒,您倒是大氣了,可兄弟們要吃飯啊?這……哪有這麽做買賣的呀?不像您的一向作風啊?咋地?真嚇著了?”


    “你小心是不是鑽錢眼裏去了?就惦記著那點破爛玩應,咋地?小時候窮怕了?我告訴你,真正的好東西還沒露頭呢,這趟買賣有的你賺!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無雙這麽一說,雲強立刻來了精神頭,樂的大嘴都咧到了腮幫子了。但是昨夜在那胡墓中見到的明器都夠他下半輩子吃喝了,要是這些無雙都不稀罕要,那便說明真的是有更好的買賣要上門了。


    “嘿嘿……是是是,我早就說過,跟著小爺幹絕不會吃虧,您說吧,今晚上咱咋整?我立馬叫兄弟們準備。”


    無雙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微微一笑。“嗬嗬……今晚撤!”


    “啥玩應?撤?您不是說還有其他大買賣嗎?這咋說撤就撤了?您這葫蘆裏賣的是啥藥啊?我可告訴您,這趟活咱連本錢還沒說回來呢,另外還折了幾個兄弟,您可得考慮周全了。”


    無雙瞪了他一眼,把一條獾子大腿塞進了他嘴裏。


    第187章分道揚鑣


    “爺兒我想家了,想丫兒了,想托亞了,回去左擁右抱去行不行啊?你特麽越來越磨嘰了,都趕上老太太了,怎麽個意思?還想當我的家呀?”


    雲強滿臉的不情願,隻是礙於不敢在無雙麵前發泄,隻好啃著大腿說:“得嘞,您是主子,誰敢做您的主呀,您說回去就回去唄。那我現在就去準備,拔營,估計咱晚上也就到牧場了。”


    “哎?我的烏騅呢?牽來沒有?”無雙突然叫住了他。


    “在呀,在營帳外呢。”


    “給它加點草料吧,今晚全指望它了。”無雙笑道。


    雲強不傻,一看無雙如此說了,立刻是喜上眉梢。“我就說嘛,小爺就是小爺,哈哈……行了,那晚上多給您準備趕槍。”


    夜幕逐漸降臨,暮色餘輝灑在大草原上,山下便是清澈見底的鬆葉湖,俯瞰鬆葉湖,湖水中碧波蕩漾,蘆葦蕩裏幾隻野鴨子在嬉戲玩耍著,那美景好似人間仙境一般。


    “強子哥?怎麽?怎麽兄弟們拔帳篷了?你們這是……”楚天月詫異地問道。


    “小爺說了,想家了,這筆買賣不做了,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去,天月姑娘隨意,反正小爺已經跟彩蝶姑娘提前走了,我看姑娘喜歡這美麗的鬆葉湖,故而已經提前讓兄弟們給您和教授留了快馬。不過我可提醒你,早點回去,草原上入夜後可不太平,最近鬧狼災。”雲強一邊說,一邊把幾頂帳篷全都捆在了馬背上。


    “還是你們東家想的周到,人呀,老了老了就開始懷念起當初的崢嶸歲月,想當年我參軍當兵的時候,也曾來過你們內蒙大草原,這一眨眼,黃土都埋到脖子咯,嗬嗬……是該來走走了。”莫那婁教授也是個老人精,借著雲強的話頭趕緊往上爬。


    “哈哈……您是老當益壯,沒事,溜達溜達吧,這兒還有杆獵槍您留著防身,如果碰上啥事就提我雲強的大名,別的不敢保,反正在這科爾沁大草原上是隨便進出,到了哪兒您都能吃上口熱飯。”雲強把他自己身後背的********扔給了莫那婁教授。“二位,回見了!駕!”雲強翻身上馬,一個響哨,分布在阿爾山中的幾十號兄弟全都跟了上來,馬幫馳騁在山野草海之中,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這對師徒有些愕然,他就這麽走了?這還真不太像他的脾氣。


    “嗬嗬……天月,你跟他說了什麽?”


    “我真的沒說什麽,他這人脾氣古怪,誰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啥,算了,他不在更方便,老師,我早已準備好了,咱們也出發吧。”


    說著,莫那婁教授和楚天月翻身上馬,一路朝著阿爾山後的鬆葉湖疾馳而去。


    “天月,你先祖遺留下來的那本書上真的有阿爾山的圖紙嗎?”


    楚天月說,老師你放心,昨日下午時候我已經提前偵察了此處的地形,跟我爺爺留下來的那本書裏最後一頁畫的地圖一模一樣,我爺爺並沒有說那是個什麽去處,直說,此山與我們搬山道人60歲的詛咒有著莫大的聯係。


    一夜過後,楚天月與莫那婁教授翻越了高聳入雲的阿爾山脈,來到了距離鬆葉湖一百裏外的一片荒野,荒野間奇石聳立,草海中到處都是白骨殘屍,莫那婁教授仔細辨認過發現,這些屍骨受風化很嚴重,骨質幾乎已經全都碎了,少說也得有一千五百年以上了。


    另外,荒野中立著的各色奇異巨石上也分別雕刻著許多古老的少數民族圖騰,有些圖騰是猙獰的惡鬼,有些圖騰則是草原上的猛獸。


    圖騰正中間有一棵高約數十米的巨樹,這是一棵枯死的老樹,老樹幹枯的枝子十分繁盛,好似一個巨大的蘑菇頂似的,可以想象得出,當初它枝繁葉茂之時是何等景象。


    這巨樹的樹幹上出現了很多類似於人臉的輪廓,這些都是被後來人為雕刻而上的,是女人的臉,準確的說,這些臉都是同一個女人的,不同的臉表現了這女子不同的情緒,喜怒哀樂全都有了。


    “老師,這樹是什麽品種?我怎麽沒見過?”


    莫那婁教授走近,摸了摸幹枯的樹幹,然後伸手從樹上拽下來一根樹枝子,一般枯死的老樹的樹枝肯定是十分幹枯沒有任何水分,一掰下來肯定會發出清脆的聲響,但這棵樹不然,莫那婁教授幾乎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拽了下來,並且,樹枝剛剛斷了,那切口處竟然流出了血絲,他聞了聞,那股粘稠的紅色液體中好像還有一股腥味。


    “是稀樹!這種樹木早已絕跡數百年了,這種樹木就算是在上千年前,草原上也不常見,在古時候草原人管它叫地陰翠柳,說的是這古樹可以靠吸收地下陰氣為生,數十年不沾雨水也不會死。不過這種樹邪氣重,這也正好符合了當初草原上少數民族的信仰,人們認為,隻有稀樹才能與大自然相接,與天地相承,所以,相傳最早的東胡人死後慣用樹葬,這樹葬選的便是稀樹了。他們會把自己的屍體懸在樹梢上,好似一個個的睡袋一樣,而那些包裹屍體的容器便是稀樹的種子,可以說,稀樹就是專門為了東胡人的樹葬而生的。”莫那婁教授的確是這方麵的專家,講起來頭頭是道,這些就連楚天月也不曾了解。


    “可為什麽這棵樹上沒有懸掛屍體呢?”楚天月又問老師。


    莫那婁教授告訴她,可不是所有東胡人都有資格死後把屍體獻給稀樹的,因為稀樹是天地所生的靈物,是距離他們信仰最近的生靈,隻有部落中的長老和族長或者汗王才有資格把屍體獻祭給他們的樹神。另外,長老和族長的屍體是要懸掛在樹枝上的,千百年下來,懸掛在樹枝上的屍骨早就被禿鷲之類的飛禽吃光了,你剛才不是也看見了嗎,荒野間暴露著許多殘碎的白骨,所以我才判斷,這就是傳說中的東胡神樹了。


    第188章外蒙馬匪


    “胡人少數民族裏,女性地位卑微,故而不可實用樹葬,所以,就算姓若榮的女鑄造師在秦宮裏地位如何顯赫,她回歸草原後,都不可與男性一樣實行樹葬大禮。這片荒野恰好與阿爾山腹中的胡墓相對應,也許這幹枯的神樹與那女子有什麽關係吧。”


    “沒找到這稀樹中包括的屍首我也無法判斷此中緣由,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這棵稀樹如此茂盛,想來枯死前已有千年的樹齡,此樹可謂是稀樹中的樹王了,所以,這棵稀樹枯死前,不單單樹枝子上掛滿了胡人長老的屍首,也許,樹中或者樹下真的會有當初他們某位汗王的屍骨。”莫那婁教授分析說。


    二人一邊聊,一邊圍著這棵枯死的稀樹看著,沒等多大會兒功夫呢,突然就聽身後的荒野間傳來了馬蹄聲,馬蹄聲很密很急促,像是由二三十人組成的馬幫正在靠近。


    “哼!我就說嘛,他怎麽可能就這麽放過這東胡古墓呢,到底他還是老江湖啊!也罷也罷,這都是命,注定了這東胡古墓要歸他所有,隻希望他善待墓中的國寶,不要把這些寶貝賣到國外去喲。”莫那婁教授無奈的搖了搖頭,在這片廣闊的大草原上,能動用馬幫力量的,恐怕也就隻有無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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