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小爺別裝糊塗了,您應該知道我們兄弟最關心的是啥。海爺生前留下的酒店賓館,還有那些雙橋和雙灤的買賣是不是不能閑著呀?我還是那句話,兄弟們這麽多張嘴都等著吃飯呢。您也知道,咱都是胡子出身,這要是餓壞了,我湯疤子可保不齊會鬧出啥事來。”


    馬程峰直起腰,微微側頭道:“海爺屍骨未寒,現在提這些不好吧?我馬程峰以主家的身份奉勸你一句,不要逼人太甚!”


    “這位小兄弟的話我就不愛聽了,小爺,咱什麽是不是都得講個論資排輩啊?這麽多年來,我湯家也沒少孝敬董爺吧?如今李大海走了,按理說該輪到我做東了吧?”湯疤子倒是不客氣,走上前來故意當著眾人麵摟住了無雙的肩膀。“怎麽說您也得管我叫聲前輩不是?咋地?做前輩的,連這點特權都沒有了?”


    他那大手挺有勁兒,微微一用力,掐的無雙直皺眉頭。


    馬程峰看了看無雙,無雙並沒有表示不悅,他站起身來,撩開孝袍幾步走到了馬瞎子麵前。


    “程峰,別衝動,小爺自有主張,先看看再說!”馬瞎子拽住了他的手腕。


    “嘿嘿……小爺,當然了,咱話又說回來了,你要是讓我湯疤子幹,那我肯定幹的比李大海強,他海爺每年上交多少,我湯疤子交雙倍,怎麽樣?這買賣不虧吧?”他又扯著大嗓門子喊道。


    沒有人注意到,靈堂中的氣氛不知什麽時候又變得十分陰鬱起來,腦袋頂上一滴粘稠液體滴答了下來,正好滴在湯疤子頭頂。他伸手撚起湊到鼻子前聞了聞,臭不可當。


    無雙笑了笑,拍了兩下巴掌,說話的聲音也很大:“大夥看看,咱疤爺多能幹?雙倍的紅祿,那我姥爺不得樂翻了?哈哈……”說完這句,他趴在湯疤子耳根子底下又小聲道:“若是這些李家的買賣我全都拿走,豈不是更好嗎?”


    “小爺你不要逼我!咱倆家的交情都快上百年了,為了這點身外金銀值得嘛?要知道,承德全都是我的人!”他與無雙對視著,那眼神好似一頭猛虎一般。


    大戰一觸即發……靈堂內外鴉雀無聲。外邊,湯疤子那三十多號人已經躍躍欲試,都紛紛把手落到了腰間,他們腰間藏著刀!另一邊,寧浩幾步跑出了李家老宅,他可不是去叫人了,而是跑路了,一個飛賊能有多大本事?可不敢跟湯疤子這種胡子叫板。


    滴答……滴答……滴答……


    一滴滴腐臭的液體順著吊在半空中的李大海屍體雙腿往下淌著,靈堂裏刮來了一股小邪風,吹的那具屍體來回遊蕩著,腳尖不停地貼著湯疤子的光頭磨蹭著。頓時,靈堂裏充斥起詭異的氣息。


    “動……動了……動了……海爺動了!”這下靈堂外邊的那群人可炸開鍋咯!大夥紛紛指指點點著。


    “動個屁!人都死了,咋地,還占著茅坑不拉屎啊?就是李大海活著我湯疤子也敢這麽說!都他媽給老子瞧好了!”湯疤子不愧是悍匪世家,一嗓子喊出去,把手下人全都鎮住了。


    正在這時,隻聽得湯疤子頭頂上傳來悉悉索索的動靜來,馬程峰正好就站在附近,抬頭一看,目瞪口呆,原本吊著李大海屍體的那根麻繩不知怎麽地,竟在中間位置斷開了,麻繩是一股股編在一起的,那一股股重疊在一起的細瑪麻正在斷裂開來,沒等馬程峰反應過來呢,隻看得繩子猛地斷裂,屍體從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就砸在了湯疤子身上。


    “哎喲……”湯疤子隨身身體健壯,可沒想到頭頂上屍體會從天而降,又沒有防範,被砸個正著,屍體重重地把他壓倒在地。


    像他們這些老江湖,整天打打殺殺,死人見的多了去了。按理說這玩應是不害怕的,可李大海的屍體怎麽就這麽巧呢?這兩天也有好幾百人前來悼唁了,都沒事,唯獨今兒他過來,偏偏就砸在他腦袋上,您說多邪乎。


    這種事不得不讓人往歪了想,癩蛤蟆跳腳麵不咬人各應人,誰樂意讓一具惡臭的死屍壓在身上啊,太忌諱了。


    “真他媽晦氣,快快快!快給老子抬走!抬走!”湯疤子一邊喊一邊自己使勁兒往起挺。


    湯疤子建狀如牛,算是個練家子了。屍體就壓在他腰的位置,他腰杆往起挺,想先把李大海的屍體弄到一邊上,可不管他咋使勁兒,那具屍體就好似千斤重擔一樣,死死地壓在他腰間,紋絲不動。這才數秒鍾的功夫,湯疤子都覺得有點喘不上起來了。


    “唉呀媽呀,這咋這麽沉呢?我說海爺,您是不是得減肥了?”湯疤子嚷嚷著。


    他手下小弟七八個壯著膽子衝了上來,一隻手捏著鼻子,一隻手拽著那黑布袋子的四角就想挪開。


    可怪事又發生了,李大海的屍體沉重無比,任憑七八個漢子都拽不動它分毫。


    “媽的,沒吃飯啊?趕緊的,給老子拽開呀!”湯疤子有點害怕了,這種事逼的你不得不往哪方麵想。定是剛才他在靈堂口出不遜想奪了李大海的生意,這才招來了冤魂索命。


    “疤爺,我們拽不動啊,死沉死沉的呀!”


    “你們幾個還愣著幹啥?還不快過來搭把手?”


    又衝上來大概十個,這麽多人,按理來說一個人動動手指頭都能把屍體推開了吧。但屍體死死地壓在湯疤子身上依舊是紋絲不動。眼看著湯疤子臉色慘白,已經呼吸困難了。


    第59章偷雞不成蝕把米


    “哎呀?哎呀?啥玩應?啥玩應在後邊掐我脖子呢?快給我瞅瞅!”湯疤子叫苦連天。可他脖子上什麽都沒有啊!


    “小爺,用不用管他?”馬瞎子問無雙。


    “不用,讓他吃點虧,免得他又滿嘴噴糞。”無雙說道。


    湯疤子可不是開玩笑的,他現在就覺得後脖子被一雙冰冷的手死死掐著,他想反抗,可背後壓著千斤重擔根本動彈不得。


    “海爺……海爺我錯了!我錯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您老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一馬吧!”他求饒說。“小爺,求您救救我,跟海爺說兩句好話讓他放了我吧,都是多年的老兄弟,有啥話不好說呀……不不不……不說,我可不跟他說!”


    “不是你剛才口口聲聲想管我要李家在雙橋和雙灤的生意嗎?咋地?這就不要了?不是好幾十口子等著吃飯嗎?”


    “不……不……不……小爺……救我……救我……”眼看著湯疤子的臉都開始浮腫了,這是長時間缺氧的表現。


    “小爺,要不然先算了吧,別在靈堂裏鬧出人命來,以後有都是時間收拾他!”馬瞎子小聲勸道。


    這在東北來說也算是一種說法,靈堂裏不能再死人,那屬於死上加死,對主家不好,不過李家現在隻剩下了李二毛子自己一個人又癱在床上其實也不存在這種說法。無雙早就動了殺機,若是有人替他出手自然樂意。


    “小爺……小爺我這兒還有一個天大的秘密!準保您感興趣,您救我呀!”湯疤子還在苦苦求饒。


    “你知道的,小爺我不差錢,我們董家啥玩應沒有啊?”無雙蹲下來壞笑著,拍了拍他那滿臉橫肉。


    “瓶子……瓶子……順治官窯景泰藍梅瓶!”他大喊著,像個死王八似的趴在地上,怎麽往起挺就是挺不動。


    “景泰藍?”無雙愣了下,莫非湯疤子也知道李家老宅的秘密?無雙站起身來,背著手來回踱步,又回頭看了看馬程峰,馬程峰麵無表情,這個冷血小殺手比無雙更可怕。


    “小……小爺……我知錯了……知錯了……”他的大手有氣無力地耷拉著,臉因為缺氧腫的就跟個豬頭似的。


    “瞎子,麻煩你了!”無雙擺了擺手。湯疤子罪不至死,這個世界充滿了誘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正常的很。如果無雙換做他這個角度,可能也會選擇背叛。


    馬瞎子走過來,點著一柱香,然後就見他口中嘀嘀咕咕念叨著什麽咒語,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呢,直接用那香頭搥到了湯疤子腦門上,燙的他嗷地一聲大叫出來。奇怪的事發生了,這麽一弄,一般的香可不是早就滅了嘛,但馬瞎子手裏這根的香頭卻呼啦下爆燃起了火苗,馬瞎子舉著著火的一株香圍著李大海的屍體轉了一圈,然後又後退了兩步,他後退的這兩步邁的很沉穩。


    他立在湯疤子麵前,隻看得他那蒼老的大手掐在這根香半截處使勁兒一捏,哢噠一聲,香斷成了兩截,正好是從這根香五分之二處斷開的,然後他把這跟香扔到了地上,打撒打撒手。


    “抬開吧!”


    幾個小嘍囉麵麵相覷,經剛才那麽一遭,誰也不敢靠前了。


    “老夫能做的可都做了,你們再不上前一會兒他可就要憋死了。”


    其實馬瞎子已經破了屍煞,就算湯疤子自己都能挺起壓在身上的屍體站起來,隻是他現在的膽都被嚇破了,根本不敢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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