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程峰搖了搖頭,心道我怎麽跑還跑不了了?就憑那四個能奈何的了我?關鍵是你呀,姑奶奶!“別動,咱們隻要不動彈,他們絕對找不到咱們,我就不信他們敢衝進來?”


    “可萬一他們真衝進來了呢?”


    馬程峰壞笑著說:“哼哼……我還就怕他們不敢進來!隻要他們落單,我就讓他們幾個知道知道什麽叫千裏一夜行!”


    四個湯疤子的手下很快就尋了過來,見車裏沒人,四杆槍都對準了這片苞米地,苞米被風吹的沙沙作響,他們根本無法分辨出馬程峰和小曼躲在何處。


    其中一個膽大的,拿著槍走進了苞米地,扒拉著一人多高的苞米尋找著他倆的蹤跡。


    “老三別進去,沒聽疤爺說嘛?這個馬程峰是個厲害角色。”另一個勸道。


    “老三?老三你人呢?說話呀?”苞米地裏,已經聽不見那個老三的動靜了,更別說搭話。馬程峰的身法太快了,他躲藏在夜色之中,就好像是一隻等待伏擊獵物的貓兒似的,都沒給這個老三反應的時間,已經把他打昏了過去。


    剩下的三個交流了個眼色,再沒有敢往苞米地衝的了,三個家夥也丟下同伴,上車打著火就往屯子裏跑。


    第173章燒黃紙


    馬程峰是個強大的敵人就算他們三個一起衝上來也未必是他的對手。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救他們老大,日後有機會再跟著小子算賬。


    待他們走遠,馬程峰和常小曼從苞米地裏鑽了出來,朝著鳳凰山方向跑了過去。湯疤子估計一會兒就得醒過來,他們必須趕在湯疤子之前到達攢雲峰。


    一路上無話,三個小時候,二人已經到達半山腰,山路上隔著一層雲霧,這層白霧把鳳凰山分割成上下兩個部分,上邊是天堂,下邊是人間。


    一路上也經過許多廟觀,最為炸眼的就是門口立著的那些古老的堂子,他們白天時來過,常小曼見到堂子裏供奉著古怪的神像,似人非人似蛇非蛇。不知為何,鳳凰山上所有的廟觀到了晚上後都緊閉大門,院裏邊一聲都沒有,好像他們已經在這麽多年來形成了一個習慣,日落既息。而廟觀前每個用古磚堆砌而成的奇怪香堂前全都點著兩根蠟燭,燭光幽咽,二人經過時帶來一股風,吹的燭光不停搖晃,最後還是沒有滅。


    “奇怪,我怎麽覺得這些古老的堂子氣氛有點不對勁兒呢?”馬程峰回頭看了一眼這座小廟門前的堂子說道。


    “白天咱就看過了,裏邊供奉的可能是邪仙,入夜後肯定氛圍不對勁兒呀?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常小曼沒在意。


    “不是那麽簡單的,這是一種氣場,你不覺得白天經過的時候後脖頸子發毛嗎?而現在,都到後半夜了,按理說如果是邪仙,它的法身邪氣肯定比白天重。但現在我卻沒有感覺到它的任何氣息。”馬程峰跟無雙一樣,都是好奇心很重的人。


    他見廟門緊閉,走上前去拿起那蠟燭對著堂子裏照了照。


    “哎喲?”他咂嘴驚訝道。驚的不是堂子裏有什麽妖魔鬼怪,而是這仙堂之中什麽都沒有了!那似人非人,似蛇非蛇的古怪仙像消失了!馬程峰回頭看了看常小曼,小曼說白天咱們也沒有每個堂子都挨個看過,興許是這個堂子裏的仙像本來就丟了呢?


    “不可能,既然堂子裏的仙像丟了,為何還要點蠟燭呢?香燭元寶這是供奉神明的。”馬程峰解釋說。


    二人見此場景均是一頭霧水,他們又順著山道往上走,鳳凰山上大小廟觀十來座,每個門口都立著這麽個仙堂,可現在,仙堂裏供奉著的仙像全都消失不見了。


    如果說是被盜也有這種可能性,但它雖然年代久遠,可這仙像並沒有什麽講究,不值什麽錢,誰會傻到來偷這玩應呢?再者說了,既然仙像丟了,那些和尚道士的為何還要給他們點蠟燭?


    馬程峰說這些門前的仙堂肯定是有說法的,是山上道士和尚口中的禁忌不足外人道也。看來這些與攢雲峰的順治龍塚都有關係。


    二人想了半天也沒研究明白這個仙堂到底是怎麽回事,正猶豫之時,突然就聽身邊的這小廟裏邊有動靜,可能是一個和尚晚上吃壞了獨自憋不住出來拉屎了吧。馬程峰拽著小曼躲到了樹後,偷眼觀瞧著。


    吱呀呀……廟門推開了,那和尚歲數不大,可能也就是十七八歲的樣子,小和尚伸出大光頭先是看了看,看這表情賊眉鼠眼的就跟要準備偷誰家孩子似的。見廟門口沒人,小和尚手裏拿著一遝子黃紙跑過來了。


    “他要幹嘛?燒黃紙?這不像是和尚該做的呀?”


    別看咱們中國祭祀或者是祈福都要燒黃紙,但各位仔細想想,在廟裏邊,再虔誠的佛教信徒也不會給佛爺燒黃紙。因為這種做法本身就不是佛教裏的,而是道教中的。黃紙有兩個作用,主要是用來與那些不屬於陽間的東西做媒介溝通的。


    比如在道教中認為,死人下了陰曹地府以後,生活跟活人一樣還是要照舊,一切都得花錢,這錢是從哪來呢?就是自己生前的親人燒去的。以前有一種說法,說不一定非得燒黃紙死人就能得到冥幣,燒黃紙隻是一種表達方式,最重要的是燒黃紙那人的一片孝心和慈心,當你心中沒有任何依托的時候,你燒多少黃紙下邊的親人也得不到。


    而你心係親人,下邊的親人可以感覺到你的孝慈,這樣才能收到。


    在道教的說法裏,鬼神,精怪都不屬於人世間,鬼神生前都有親人,那精怪沒有親人,唯一通行的貨幣誰給他們呢?那就要看它有沒有積德了,如果救過人,行過善,自然有人給他們燒香燭元寶。


    他既然是個和尚,怎麽會拿著幾張黃紙出來燒呢?看來他肯定是瞞著廟裏的師傅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要不然也不至於心虛,莫非是犯了人命官司?可這小和尚雖然看起來賊眉鼠眼,但也不像是敢殺人的呀?


    “咱們先看看再說。”馬程峰捂著常小曼的嘴,二人把身子壓的很低,他是個潛伏專家。


    小和尚賊頭賊腦地看了兩眼,確定廟門口沒人後鑽了出來,他走到那仙堂前跪了下來,頭如搗蒜般不停地磕著,一邊磕頭一邊最裏邊嘀咕著什麽東西。不過距離有點遠,馬程峰聽不清。


    嘀咕完就點著了這幾張黃紙,黃紙被一股旋風刮著朝半空中飛。馬程峰聽無雙說過,這就代表有人來收錢了。


    光頭小和尚眼巴巴地望著那及張黃紙燃著火光越飄越遠,終於如釋重負般舒了口氣。然後他在堂子前插上兩炷香點了點頭,就跟在虔誠祈禱似的。做完這些,那小和尚並沒有著急回去,而是躲到了半開的廟門後,偷眼觀瞧著。


    夜色悄聲無息,山林中死一般的寂靜,雙方都躲藏在陰暗的角落中焦急地等待著。


    又過了會兒,林子裏起風了,原本東北的夏風吹在人身上十分舒暢,但這股風刮的可挺邪,刮在人臉上幾乎留下一層冰霜。馬程峰緊緊摟著常小曼,二人覺得四周的氣溫好像瞬間降了好幾度似的。


    第174章四腳蛇吃人


    月色下,就見山路盡頭的白霧中,露出了一個細長的小腦袋,那是條蛇,隻不過這蛇走路的姿勢很奇怪,並不像其他同類似的蜿蜒爬行,而是……而是靠著腹下的四條矮啪啪的腿。


    蛇舅母?馬程峰皺了下眉頭,這東西可是挺邪乎的,不過在東北很少見到,東北入冬後氣溫很低,不適合四腳蛇生活。常小曼和馬程峰都是北方人,北方人沒幾個見過真正的蛇舅母。這玩應在南方可以跟東北五仙比,它邪氣重,腦袋聰明,而且據說會學人說話。


    上百年道行的蛇舅母,可以學嬰孩的哭聲把人引到荒僻之處然後吃了。蛇舅母就是靠著人的精氣修行的。


    但眼前這條四腳蛇顯然好像還沒達到成精的標準,它伸長不過一米,身上的鱗片也沒有泛出五色光。它一邊往上下爬,一邊用那條細長的舌頭不停地在空氣中捕捉著氣味,這種東西視力並不強,捕獵時靠的就是敏銳的嗅覺。


    四腳蛇走路的姿勢很怪異,四條腿中其中前兩條腿和後兩條腿是不一樣長的,所以走起路來左搖右晃的十分滑稽。


    這家夥一邊爬行,一邊口中發出噝噝的動靜,它趴到仙堂前,見前邊插著兩炷香,猛地一提氣,頓時四周的溫度降的更低了,那兩炷香的燃燒速度加劇,頃刻間化成白色灰燼。它閉著眼睛,表情十分滿足,看來這小和尚的目的達到了。


    受人香火就要幫人辦事了。


    小和尚大喜,從廟門後閃身跑了過來,與那四腳蛇差點撞到一起,那家夥畢竟是野生動物,十分警覺,向後退了兩步,然後用那雙詭異的眼睛打量著麵前的小和尚。


    小和尚則跪倒在它麵前不住地拜著。看到這裏,馬程峰和常小曼總算是明白了,這小和尚用此法是為了引來這隻四腳蛇,四腳蛇受了他的香火就要給他辦事,看不出,這小和尚還挺有頭腦的,不過這些都屬於邪術,就跟陰陽玄道教劉老頭的問鬼差不多。若是被裏邊的和尚師傅知道了,肯定要把他趕出廟門的。


    小和尚很虔誠地跪在地上,五體投地的跪,頭趴在地上都不敢瞧這家夥一眼。


    那四腳蛇明白了他的用意,四條矮啪啪的腿不停地來回走動,圍著小和尚轉了兩圈。一邊走,它一邊挺直著身子往前湊,這個動作很奇怪,引起了馬程峰的懷疑。


    以前東北有個段子,都說蛇是冷血動物,養什麽做寵物別養蛇,蛇是不通人性的。民國時候有個農村人不信邪,人窮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喜歡把希望寄托在神鬼一說上。心想我若養隻白仙,日後不是要給我保宅添福的嘛。


    他在山裏抓了一隻小蛇,抓回來時候就跟拇指那麽長。他悉心照顧,這小白蛇越長越大,越長越長,幾年後,這小白蛇都長的跟他的身高一邊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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