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看看那家夥死透了沒有!這應該是條蝰蛇,跟外邊那些一樣,隻是這東西已經成了精,需要靠著黏血池中的人血來供養,剛才沒了血,它就失去了養分。”馬瞎子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說道。


    馬程峰可絲毫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躍過那條不知是死是活的白蛇,撿起自己的長劍,轉身回來,一劍下去把那巨大的白蛇頭顱就斬了下來。


    “剛才不知道是死是活,現在肯定是死了。”他淡淡說道。


    “媽的,馬程峰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家夥!!!你……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尊老愛幼啊?你竟然先救常小曼?老子腿腳不利索不知道啊?”氣的馬瞎子一通狂罵,把他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我擦你祖宗的!你個小畜生!早知如此老子不來幫你好不好?老子一個人雲遊四方豈不快哉,你個沒良心的小癟犢子……”


    “嘿嘿……瞎爺,您罵就罵,可您別罵祖宗成嗎?您都說了,一筆寫不出兩個馬字來,我的祖宗就是您的祖宗啊,您消消氣,聽我解釋!”馬程峰雖然性格古怪,可麵對這麽個倔老頭他能說啥?確實也是他不仗義。但剛才那一幕實在沒法在第一時間做出準確的判斷,平心而論,常小曼是他最親近的人,比命都重要!


    “你……你個臭小子!!!老夫打死你!”馬瞎子舉起盲杖就打,可馬程峰這腳底下功夫可不是吹的,你個盲人想揍人家揍的著嗎?追的他上氣不接下氣,連個毛都沒碰著。


    “行行行,算你有種!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哎呀,我錯了還不行嗎,您就消消氣,下次肯定不會了,您老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不救誰也得先救您呀?”嘴上這麽說,如果再給馬程峰一次機會,他毫不猶豫的還是會選小曼。


    常小曼問他說前輩,為什麽這條蝰蛇沒有了那染缸中的血它就會死呢?


    “我說了,這不是染缸,這東西叫攆血池,這東西在前朝時候是一種酷刑,後來到了乾隆爺時候,華夏一統,再無戰事,才逐漸取消了這個酷刑。”馬瞎子說。


    清朝早期的確是有這麽一種酷刑,不過史書上並不叫什麽攆血池。也不知道是不是滿人入關後被漢化了的緣故,這殘酷的刑具靈感來自於漢人傳說中的地府極刑。地府中有個大磨盤,那磨盤是磨人用的,把人活生生攆成血漿和碎肉。當然,這都是後來人們為了嚇唬那些惡人幻想出來的。


    第216章鬼帕


    清朝宮中也不知道是誰,發明了這個刑具,它好像是個大缸似的,但缸底下邊全都是一排排鋒利的尖刺。把受刑犯人扔進去後,直接蓋蓋,蓋子下邊同樣也是布滿了這種金屬尖刺,然後逆時針旋轉上邊的蓋子,您想啊,上下全都有這種尖銳的金屬刺,中間壓著一個血肉之軀。這麽一轉,沒幾圈,裏邊的人臉骨頭渣子都不帶剩的,等打開蓋子一瞅,基本上就是一堆碎肉和鮮血了。


    這就叫攆血池子。


    不過酷刑到這一步還沒完呢,還有更狠的。不過人都化作一攤血水了,對他肯定是沒啥懲罰了。這種酷刑最極限的是對犯人親屬的精神折磨。


    據記載,如果犯人真的犯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大罪,磨死他後,這攆血池屁股後邊有個塞子,拔去塞子後,死人的血肉也就淌出來了。然後再用死犯人的血液和碎肉一起染成一塊紅布,再用這紅布製成袍子給犯人的親屬穿。


    必須要穿,你不穿就是殺頭的大罪,而且要穿就是七天,七天內你連脫下來都不行。您說說還有啥是比這個更狠的?所以說,封建社會不滅亡天理難容!


    馬瞎子告訴他倆,這攆血池跟古時候的刑具有些不同,有人提前在這裏邊養了隻蝰蛇,這蝰蛇從小就一直泡在血池子裏生長,渾身充滿了死人的血氣,邪性的很,它不吃肉,隻喝血。把獵物拽回攆血池後,可以用它自己的身體活活把獵物勒死。


    攆血池中的這些血液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它永遠都不會蒸發,因為裏邊的蝰蛇沒有死,蝰蛇用它自己體內的寒氣穩固住了血漿,人血中又混合了它體內的毒液。


    這毒液本身就帶有一定的腐蝕作用,再有獵物被它拽回攆血池,泡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被再度腐蝕成心的血水來供養它。


    原來這東西已經被改良成了一個防盜墓的裝備。但是剛才馬程峰明明看到董鄂妃就跟美人洗澡似的在裏邊朝自己媚笑啊?那她呢?她不會化成血水嗎?


    “馬程峰你別不信,你自己去好好瞧瞧,絕對沒有女人的屍體!”馬瞎子斷言說道。不是他能掐會算,因為女人的血和男人的血是兩種氣味,一陰一陽差別很大,馬瞎子剛才沒有嗅到這攆血池裏有女人的氣味。所以才敢這麽說。


    馬程峰湊上前去,腳底下踩著猩紅的鮮血,探身往攆血池裏一瞅……攆血池裏的液體已經全都從被他遭開的缺口中流沒了,最下邊還殘留著一層碎肉和骨頭渣子。除此之外連一根女人的頭發絲都沒有。


    “這是怎麽回事?我剛才真的看見那女人披頭散發地趴在染缸中看我呢。”他驚道。


    “還有,這也不是什麽染缸,你們看看,上邊是不是刻畫著‘極刑圖’?”馬瞎子雖然看不見,可心裏邊明白的很,按照滿清留下來的那些古籍上記載,這種特殊刑具上都會刻下給犯人行刑時的畫麵,就算平時把它往街頭一擺,也能起到震懾左右。


    所以清朝時候,滿人在內地的統治政權十分牢固,那些犯上作亂的幾乎全都是偏遠山區的暴民。漢人可沒這個膽子。攆血池隻是當初最殘忍的刑法之一,還有許多讓人光是聽了就打哆嗦的酷刑。比如車裂,五馬分屍,千刀萬剮……


    攆血池外沿上確實是如馬瞎子所說的那樣,刻滿了行刑時殘忍的場麵。凡人在血池中掙紮著,無數根金屬刺一點點壓進他的血肉中,然後他完整的身體被嚼碎,變成一灘灘血肉從後邊那個露口出溢出……看的常小曼捂著嘴直犯惡心。


    “瞎爺,可剛才那些五色絲綢又是什麽呀?血池裏明明都是人血,怎麽可能出現其他顏色?”常小曼問他。


    馬瞎子說如果我要全能解釋的輕我現在就不站這兒了,死人的心思咱們誰也不知道,那些綢緞掛在這裏到底有什麽用隻能一會兒見到董鄂妃咱們自己問了。


    這話說的連他自己都止不住打了個哆嗦。馬瞎子擦了擦身上的粘液,幸好那蝰蛇沒有用尖牙咬他,真要是毒液滲入體內估計現在早就沒命了。


    可身上裹著這麽一層黏糊糊的液體實在是不舒服,馬瞎子伸手胡亂摸著,他以為常小曼肯定會遞給他塊帕子什麽的擦擦臉,還別說,可能人家女孩心細吧,這一摸還真摸到了一塊柔軟的絲織物。他也沒多想,拿過來就往自己臉上抹。


    這東西入手滑滑的,絕對是上好的綢緞,而且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好像是女人隨身的胭脂味。常小曼長相甜美,但是個江湖女子,平時也不喜歡這些胭脂水粉的,沒想到隨身還藏著這麽塊帕子。手感這麽絲滑,摸起來肯定是純手工工藝的,可能是蘇工,價格不菲呀!


    “丫頭,你這帕子哪來的呀?”馬瞎子一邊擦一邊問道。


    “帕子?瞎爺,我哪裏有什麽帕子呀?”常小曼這邊也跟馬程峰一齊看攆血池上的極刑雕畫呢,沒注意到身後馬瞎子在幹啥,想也不想答道。


    馬瞎子一聽動靜立刻大駭,趕緊鬆開了手中的絲綢帕子。


    那帕子很大,足有五米見方,他一鬆手,巨大的帕子從手中掉落而下,賊吧都沒有落地,依舊在他手裏向下垂著。


    “程峰?程峰?快走!快走!”馬瞎子拄著自己的盲杖,敲敲打打著往前跑,可沒等跑幾步呢,突然麵前吹來一股陰風。馬瞎子反應也很快,身子向後一縮,躲了過去。


    馬程峰和常小曼並肩而立站在攆血池前,身後傳來馬瞎子的喊聲,馬瞎子的聲音很急促,像是發生了什麽大事。二人回頭一瞅……


    “啊???”身後哪裏還有什麽馬瞎子了,一塊塊巨大的絲綢飄了過來,一層又一層把他們倆跟馬瞎子隔開了。


    “前輩?前輩?你在哪兒啊?”常小曼大喊。


    “我在你們後邊!”馬瞎子的聲音距離他們很近,近的好似僅隔了兩三米的距離,這麽短的距離,馬程峰可能伸手都能把他拽過來。但麵前隔著一塊塊五顏六色的綢緞,他也無法判斷馬瞎子的具體方位。


    第217章溫情牌


    他伸手掀開一塊綢緞,這是塊血紅色的綢緞,血紅色後邊是白色,又是一塊巨大的綢緞擋住了他。


    “瞎子?”馬程峰急了,眼看著馬瞎子近在咫尺,可麵前這一塊塊巨型彩色絲綢遮的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到他的蹤影。


    馬程峰抽出長劍,猛地就在半空中掃過,劍鋒所向披靡,一劍下去,把麵前一米範圍內的綢緞全部斬斷。可綢緞斷了後,憑空又飛來無數塊彩色綢緞,又遮在了自己麵前,而這一次,無數快五顏六色的綢緞就好似那蝰蛇一樣,飛過來後,順著他的手腕就往上爬,而且還有一股壓力,就好像無數條繩索正在捆住他的胳膊一樣。


    馬程峰大駭,下意識用縮骨功掙脫了這些綢緞的束縛,抽回了胳膊,這些憑白飛出來的絲綢就好像是有生命似的,一塊接一塊地從四麵八方飛了出來,遮天蔽日般地把他們三人攔住了,更重要的是,現在連身後距離自己僅有不足一米遠的常小曼都看不見了。


    馬程峰轉身過來,一塊藍色絲綢就在自己的身後,都貼到自己鼻子上了。


    咯咯咯……嗬嗬嗬……哈哈哈……又是那個詭異的笑聲傳來,那女人笑的很陰冷,仿佛就在他的身邊,左邊?右邊?上邊?還是腳下?笑聲不住地往耳朵裏湧,聽的他直皺眉頭。


    “程峰?救我!程峰!”常小曼的手鬆開了他,好像有一股神秘力量正在把常小曼越拽越遠,最後,聲音逐漸消失在了無數層綢緞後再也聽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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