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難道是陪葬的馬程峰沒敢輕舉妄動,而是小心翼翼地繞到了棺槨對麵的西南角,先試著點蠟燭。他一邊點打火機,一邊用眼角餘光窺探著那兩個黑影。這兩個黑影一動不動,連頭都不曾抬起一下。看樣子,好像是跪在棺材尾部的姿勢。


    哢嚓哢嚓哢嚓馬程峰連續摩擦打火機,打火機上隻是泛起一道道火星子,卻無法順利打亮,他試了好幾次全都失敗了。


    哢嚓又是一聲,火苗終於不安分地跳動了起來。他用手遮著火湊到了蠟燭前,頓時,祭台上亮起了昏暗的燭光,燭光搖曳,好似隨時都有可能被那股邪風吹滅。


    蠟燭剛點著,突然,馬程峰就覺得背後吹過來一股寒氣。緊接著就聽肩膀後邊呼地一聲,那股陰風徑直把蠟燭又吹滅了。


    這種感覺很真切,就好像是他身後一直藏著一個人似的。馬程峰的五感很敏銳,那股氣息分明是死氣。他沒敢輕舉妄動,愣愣地半蹲在蠟燭前,背後那股陰冷的感覺更明顯了。


    呼呼呼一股股陰風吹在他的脖頸子裏,讓他汗毛倒豎。


    第226章變異


    “瞎爺?瞎爺?滅了!我身後有東西!”馬程峰不敢回頭,生怕活人肩膀上的陽火滅了。趕緊問馬瞎子咋辦。


    “莫急,不要回頭,先把我那兩張鎮邪符貼到棺材尾部,記住,一上一下!”馬瞎子在祭台下吩咐說。


    馬程峰照做,這棺槨蓋子很涼,用手一摸,就跟摸到冰麵上似的,他也顧不得啥講究了,直接用唾沫就把黃符貼在了上邊。還別說,這兩張鎮邪符一貼,背後的那股陰冷感覺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背後那感覺消失後,馬程峰膽子大了不少,手持長劍猛地回過頭去,就見,背後一道白影如同鬼魅一般從眼前一晃而過,馬程峰隻是眨了一下眼睛,它就不見了,甚至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他都沒看清楚。


    “怎麽樣?”馬瞎子又問他。


    “貼上了,瞎爺,但是蠟燭點不著,怎麽辦?”


    馬瞎子說那都不是大事,你可以先用東西遮住天井上射下來的那道金光,隻要有這道光就不能開棺。沒有它,棺材裏邊的屍體怨氣會小一些。


    馬程峰回到棺材前邊,抬頭一看,剛好頭頂上的那道光束就照在麵前,馬程峰無法確定,頭頂上的到底算不算是個天井,那個孔洞很小很小,光線刺眼,晃的他根本不敢直視。


    馬程峰腳踩著棺材板子,一躍而起蹦起三米來高,直接用短刀把頭頂洞壁上的漏洞給豁開了。小石子嘩啦啦地往下掉,一個圓形的小東西啪嗒一下從裏邊掉了出來,直接摔倒了棺材板上。


    那小東西掉下來之後,天井裏的光竟然神奇的消失了,整個墓室再度陷入黑暗。


    馬程峰剛才可是看清楚了,那個小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一隻眼球,就在他蹦到最高點的時候,那眼球分明轉動了一下,朝著他瞪了一眼。


    “啊?又是眼睛?瞎爺,咱們都估計錯了,這不是天井呀!”馬程峰落地,回頭朝身後喊道。


    “哎呀!壞了!程峰,快找到那顆眼球,趕緊燒了它!”馬瞎子恍然大悟,如果所料不錯,這眼球肯定是一個老薩滿的!而且這老薩滿修為很高,甚至超過自己!


    區區一隻眼睛可以對死人形成詛咒的也不是一般人物,要知道,在後宮裏,這董鄂妃當初就差當皇後了。真正的金鳳轉世之命!尋常人的命格不夠硬也不行。


    當初滿人薩滿在清軍入關時候可起了大作用了,尤其是薩滿的咒術。據說,後來清中期時候,西南苗人暴動。當初清軍攻打苗寨有不少都中了蠱婆的詛咒,後來鑲黃旗部有幾個了不得的大薩滿,這些大薩滿的巫術可挺邪乎,竟讓手下士兵挖下自己的眼睛,高高懸掛在大旗上。而他們則在大軍後方,跟著詭異的鼓點跳動著奇怪的舞蹈。


    那種詭異的詛咒一直到現在,也無人能夠解讀。就算是現在的滿人薩滿也說不清那到底屬於什麽巫術。


    他們前翻見到了浮雕上薩滿的詭異舞蹈,又聽程峰說上邊懸掛的是一隻眼球立刻想起了那一段段詭異的傳說。這種詛咒時沒法破的,往往被它看上一眼,死都不知道是咋死的。據說,死人如果看了這雙眼睛,靈魂將永遠被詛咒,永遠無法進入六道輪回。


    “馬程峰,不管用什麽法子,趕緊找到那隻眼球,那才是關鍵!千萬別看它!”馬瞎子急的就往祭台上衝,可自己眼睛看不見,前邊全都是台階,一個不小心來了個狗啃屎。


    他摸索著台階,踉踉蹌蹌爬了上來,雙手不停地在那血紅色地毯上尋找著。就在這二人尋找眼球的時候。墓誌銘後,湯疤子的情況可是越來越不好了。他麵無血色,被咬傷的那條腿上都沒有任何知覺了。拿隻槍的手也垂了下來,眼看著進去的氣多,出來的氣少了。


    常小曼手裏拿著手電,也覺得身後湯疤子好長時間沒說話了。他慢慢回過頭,就見黑暗中,一雙血紅色的雙眼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看。好似半夜林子裏遇到的豺狼一般。嚇的他趕緊把腦袋又轉了回來。


    “你……你看啥……臭……臭……娘們!信不信老子斃了你!”湯疤子的氣息很弱,聽得出,他正在承受著萬般煎熬。


    “湯疤子,你的傷口發炎了,我這裏有藥啊!你在這樣下去這條腿就廢了!”常小曼說。


    “哼……反正……也……也殘廢了!隻要老子……有錢,特麽以後去美國按個假肢也行!別廢話!”他的聲音明顯沒有剛才那麽大了,說這兩句話已經把他累的氣喘籲籲。


    “疤爺,你相信我,我這裏有消炎藥,你先敷上,我對你沒有惡意。”常小曼還真沒藏心眼。隻是想湊近看看他的情況。按理說,隻是被咬了一口,就算是發炎了也不會這麽快。


    “好,你把藥遞……遞過來!”湯疤子終於同意了。


    常小曼從包裏找到雲南白藥和紗布,轉過身來。“啊?”他左手捂著嘴臉都嚇綠了。身後趴在地上的湯疤子都沒人形了,都脫相了,他的兩個眼珠子鼓的就跟魚似的,雙眼紅的好似要流出血一樣。他渾身在不住的發抖,臉色白的嚇人。而且一張嘴說話,立刻就吐出一股惡臭的氣息。


    “你……你別過來……扔給我!”湯疤子瞪著常小曼,現在連獵槍都拿不穩了。他麵目猙獰,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露出嘴裏一口大白牙,而且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怎麽,常小曼分明看到他嘴角露出了兩顆還不太長的獠牙,那獠牙吐出嘴唇,十分銳利,都閃著寒光。


    他重重的喘著粗氣,胸悶燥熱不已,但身上的體溫卻很低。他極力用手壓住胸口,可小曼還是見到他的胸脯下邊一個不安分的惡魔正在瘋狂地跳躍著。


    “你……你……?”常小曼把雲南白藥扔過去嚇的縮了回去。


    這時,原本漆黑的墓室中突然亮起了光,光的源頭不是在墓室中,而是從外邊那個小城樓上照下來的。


    第227章邪惡的眼睛


    常小曼抬頭就見,城樓上站著幾個黑影,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提著一盞燈籠,剛才馬程峰進來的時候就看清了,說城樓上掛著白皮燈籠。


    燈籠裏的光線很昏暗,火苗詭異地跳動著。但常小曼看不清後邊那幾個黑影的臉,無法確定那幾個家夥是死是活。


    “哎呀!!!”湯疤子痛苦地呻吟著,並不是雲南白藥灑在傷口上消炎的過程扔他疼痛難忍。雲南白藥灑在傷口上他根本沒有任何感覺,連藥粉輕飄飄地落在傷口上的輕微壓力有沒有。這條腿一點沒有疼痛感,沒有重力感,就跟這條腿已經不是他自己的一樣。


    他想用手把腿搬起來,但自己使不上勁兒,那神秘的鬼力正在向他渾身每一個角落擴散著。他腦袋裏渾渾噩噩地,使勁兒晃蕩兩下就像漿糊。


    那惡臭的氣息更重了,這一次不單單是從他嘴裏發出的,是從他身體每一個角落溢出的臭味兒。臭味就好像是死了一個禮拜的屍體。


    “小……小曼……救……救……”他結結巴巴地朝常小曼爬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小曼的腳腕乞求著。


    “你別過來!”常小曼想把他踢開,可湯疤子這隻手就跟鐵鉗子似的,掐著她腳腕怎麽也掙不開。


    “額……啊……”他張開大嘴,喉嚨裏發出一聲吼叫,那聲音根本不是他的,像是一個惡魔!他的嘴越張越大,嘴角兩顆尖牙直往下滴答口水。可他依舊在努力克製著自己,雙手緊緊攥成拳頭。


    那杆獵槍倒在他右側不遠處,常小曼抓住機會趕緊奪過獵槍,狠狠用槍托敲打著湯疤子,這也算是報了前番的仇了。湯疤子現在一點勁兒也沒有,別說一個瘦弱的姑娘了,恐怕就算是個十歲的孩子都能把他掀翻。


    “救……救……我!”他張牙舞爪著,整張臉都扭曲在了一起。


    “瞎爺!瞎爺?您快來看看他!他好像……他好像……”常小曼幾步跑到了墓誌銘後,槍口瞄準了湯疤子。湯疤子趴在地上已經不動彈了,他眼睛還是圓瞪著,雙手就跟雞爪子似地佝僂著,那邪惡的魔鬼正在吞噬著他的靈魂。


    墓室外邊的城樓上,四個黑影舉著手中的燈籠,燈籠中的火苗詭異的跳動著。常小曼發現,昏暗的光線下,湯疤子身下的影子越來越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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