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寒臉色一沉,自己這個表弟何曾這樣對自己說話過。


    以往雖然不會太熱切,但態度恭敬,絕對不會用這種以下犯上的語氣。


    現在竟是直接質問他。


    穆臨都嚇了一跳,程將軍好勇!


    他縮了縮脖子,真想逃離此處。


    “你這是在怪本王?”


    他低沉的聲音裏透著濃濃的不悅。


    這是對表哥或者王爺的態度嗎?


    不管是從身份還是兩人之間的關係來看,他都不能這麽對自己說話。


    這話是警告。


    程雲州自然知道。


    可王爺生氣,他就不生氣嗎?


    “臣不敢,臣隻是規勸王爺管好自己的後院。”


    帝寒冷哼一聲,“不敢?!本王看你敢的很!”


    程雲州抬頭看著帝寒,不閃不避,“王爺說是就是吧。”


    “如果王爺自己的人都管不好,那臣有必要懷疑王爺有沒有資格和臣公平競爭了!”


    “王爺管不好,那臣就用自己的方式管!”


    “王爺好自為之吧!”


    程雲州一口氣說完,拱手行禮後,拂袖離去。


    帝寒看著他那挺拔的身影,胸中滿是怒氣。


    院子內噤若寒蟬,無人敢發出聲音。


    “他這是反了天了!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嗎?!”


    帝寒看著穆臨,眼裏滿是怒火。


    穆臨低了下頭,不敢回答。


    他要說什麽?


    說什麽都是錯!


    要他說王爺確實不如程將軍。


    人程將軍起碼後院沒有女人,瞧著也確實對南音姑娘很上心。


    這都不惜對著王爺大呼小叫了,能不真心嗎?


    王爺現在還沒開始發動攻勢,就被拖了後腿,怎麽可能比得過程將軍。


    更別說慶國公世子了。


    聽說昨天就是慶國公世子救了南音姑娘。


    太後和沈側妃害了南音姑娘,都和王爺有關係。


    但是慶國公世子卻和他恰恰相反,救了南音姑娘。


    人家不傻都知道喜歡誰。


    穆臨在心裏暗自搖頭,王爺怕是比不過囉。


    帝寒看著穆臨,冷冷道,“說話!”


    穆臨後背直冒冷汗,怎麽偏要問他啊?


    可他卻不得不回答。


    “程將軍應該是太過擔心南音姑娘了,心裏肯定還是很敬重王爺的。”


    “南音姑娘幾次出事,都唔與王爺有關,程將軍也是情有可原。”


    “這次南音姑娘差點命都沒了,王爺不也擔心嗎?”


    穆臨畢生腦力都用出來了,一陣心累。


    帝寒臉色鐵青,瞪了穆臨一眼,什麽也沒說,轉身走了。


    穆臨擦了擦額頭冒出來的冷汗,輕輕呼了一口氣,連忙跟了上去。


    貴人打架,他這個小的遭殃啊。


    *


    帝寒進了宮後,直奔坤寧宮。


    太後年紀越大,越發愛禮佛,坤寧宮裏還設了個小佛堂,大多數時間太後都在那裏。


    帝寒直接去了小佛堂。


    剛到門口,就被守在外麵的嬤嬤攔住了。


    太後禮佛時隻喜一個人,就連貼身伺候的嬤嬤都隻能在外麵。


    “太後在禮佛,不宜被人打擾,王爺還是等會兒吧。”


    常嬤嬤說道。


    她看見帝寒臉色不太好,又說道,“王爺可是有什麽急事?”


    常嬤嬤是太後身邊的老人兒了,也是看著帝寒長大的,帝寒對她也很敬重。


    往常他自是不會打擾母後禮佛,但今日他心中著急,實在沒法等下去。


    “勞煩嬤嬤通傳一下,就說本王有急事找母後,要馬上見她。”


    “要是母後不同意,本王就隻好闖進去了。”


    常嬤嬤沒想到王爺竟然把話說的如此重,心中一驚,立馬轉身準備為他傳話。


    “何事竟讓許久不進宮見哀家的兒子這麽著急,竟是半刻也等不了了?”


    不等常嬤嬤傳話,太後的聲音就傳了出來,緊接著身影就出現在了門口。


    年近五十的太後保養得體,遠比她歲數看上去更年輕,一眼就能看出,年輕時定然是個大美人兒。


    許是這幾年禮佛的原因,她氣質越發平和,隻是不經意間流露出上位者的氣息,讓人不敢造次。


    此時她站在那裏,打量著這個許久沒見的兒子。


    她就這麽一個兒子,從小就格外出眾,容貌、才學、謀略樣樣都是頂好的,所有人都以為他就是下一位帝王。


    從小到大就沒讓她操心過,唯獨就隻有婚姻大事上讓她倍感頭疼。


    其他皇子王爺早就成婚生子,而他已到弱冠之年,卻連個通房都不曾有。


    她心裏著急,就到處打聽,聽說他對弟弟家的一個庶女感興趣。


    哪怕庶女身份低微,她也做主讓她進了王府,成了側妃。


    卻不曾想幾年過去,兒子從未踏進後院,更別提寵幸她了。


    她心裏更是著急,就怕兒子真的是斷袖。


    這兩年就時常催他娶妻,他每次都答應,但從來不做。


    最後直接都不進宮了。


    太後又氣又無奈。


    要不是慶功宴,她甚至見不到自己兒子。


    現在卻急匆匆的趕進宮,太後很清楚他為何而來,心裏更是不愉。


    “母後,兒臣有事要問您。”


    帝寒拱手行禮,開門見山道。


    太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慌不忙道,“跟哀家去殿內說。”


    說著她伸出書,常嬤嬤上前扶住她,準備離開佛堂。


    “母後,兒臣現在就想弄清楚。”


    帝寒迫不及待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要不然也不會這麽著急進宮。


    太後頓住,轉頭看向他,眼裏盡是不悅。


    “你確定要在這兒說?”


    她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帝寒隻好跟了上去。


    進了殿內,太後屏退宮人,隻留下常嬤嬤。


    她喝了一口常嬤嬤遞來的茶,這才慢悠悠的開口,“說吧,何事?”


    帝寒立馬問道,“母後昨日是否派人刺殺薑南音?”


    他語氣急切,在太後聽來就是在質問自己。


    太後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提高了聲音,“住口,你這是在責問哀家?”


    帝寒站的筆直,看向太後道,“兒臣不敢,兒臣隻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母後,您隻管告訴兒臣是或不是?”


    他眼神認真,像是洞察了一切。


    太後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有多厲害,想要查清楚是自己做的對他來說不難。


    要是沒有結果,他是不會來找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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