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趣園依山而建,共有十八棟單體別墅,每棟別墅相距甚遠,加之樹木蔥蘢,所以私密性特別好。他們並沒有從山趣園的正門開進去,而是繞山而行,從柏油馬路開到了一條土路上,土路兩旁荒草叢生,人跡罕至,靠近山腳的地方成了垃圾堆,堆滿了建築垃圾。下了車後,萬光輝吸了下鼻子,感受到早晨清冽的風,他不再問,因為他知道問了也沒有答案。


    楊愛民說道:“從現在開始,不準吐痰不準抽煙,也不要落下任何東西。”


    “好。”


    山上長滿了鬱鬱蔥蔥的鬆樹、杉樹,兩人低著頭在樹叢中穿梭,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終於鑽出樹叢,來到一條水泥路上。沿著水泥路走到底,一棟別墅赫然出現在麵前。


    “躲好!”楊愛民吩咐道。


    萬光輝立即和楊愛民躲到一棵樹後,楊愛民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已經七點半了,隻見一個女人從別墅裏走出來,開上車離開了。兩人從藏身處走出來,撲打著身上的塵土,整理一下衣襟,撫平頭發,這才走到別墅門口按響了門鈴。


    對講係統裏傳出雷風行的聲音:“哎呀,楊市長,快請進!”


    門鎖開了,兩人走進去,雷風行半是疑惑半是興奮地迎了出來,說道:“楊市長,什麽風把你給吹來啦?”


    “別聲張,進屋說。”


    見楊愛民麵色凝重,雷風行立即閉嘴了,將二人迎進屋,主賓落座後,雷風行才問道:“楊市長,什麽事啊?”


    “什麽事?還不是被你害的!”


    雷風行麵色漲紅了,期期艾艾地問道:“楊市長說的什麽事啊?”


    楊愛民沒說話,隻是盯著他看。


    他試探地說道:“是孟培慶那事?”


    “還能有什麽事?”


    “這個……我也是沒想到啊,”雷風行說道,“當年也是為了盡快把案子破了嘛!”


    “那你就刑訊逼供了?”


    “那時候,不都這麽幹的嗎?不用拳腳,他們不肯說實話。”


    “荒唐!”楊愛民罵道,“現在好了,當年的死人又重新死了一次!你敢說你沒有私心?別以為鴿子嶺的事我不知道。”


    “楊市長,那絕對是巧合。”


    “巧合?哪兒來那麽多巧合?我現在懷疑你是故意栽贓陷害!”


    “天地良心,我沒有啊!”


    “還有那個孟培根,該不是你殺的吧?”


    “楊市長,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我怎麽可能幹出那種事來?我都不知道孟培根長什麽樣!”


    “別著急別著急,又不是我說的,”楊愛民安撫道,“這幾天,刑警隊找過你吧?”


    “那個叫蘇鏡的找過我。”


    楊愛民掏出一個u盤,說道:“這是刑警隊的內部資料,想不想看看?”


    “好,好,電腦在樓上。”


    雷風行帶領兩人走上二樓,推開書房的門,就在這時,一隻手從後麵伸到他麵前,一塊手帕捂住了他的鼻子,他心中暗叫一聲不好,然後就昏迷了過去。


    萬光輝站在楊愛民身後,雖說這些年來,他經過了很多次曆練,但前一分鍾還推心置腹後一分鍾就把人迷暈的事,他卻是第一次遭遇。楊愛民將手帕往口袋裏一塞,怒道:“還愣著幹什麽?”


    萬光輝倉皇地應了一聲,但是卻不知道該幹什麽,因為楊愛民之前根本沒告訴過他。


    “幫我把他搬到那個椅子上!”


    兩人戴上橡膠手套,吃力地抬著雷風行,將他放到電腦旁的椅子裏,然後楊愛民將u盤插到電腦裏,打開一個文件,又新建一個文件,進行一番複製粘貼的操作後,將u盤直接拔了出來。然後打開電腦桌周圍的每個抽屜,在其中一個抽屜裏找到了一把手槍,他將槍交給萬光輝,但是萬光輝卻不敢接,問道:“舅舅,我們又要殺人?”


    “孬種!”楊愛民罵道。


    椅子裏的雷風行呻吟了一聲,楊愛民不再要求萬光輝,他親自將槍塞到雷風行右手,然後抬起他的右手扣動扳機……一聲槍響之後,雷風行癱軟在椅子裏,萬光輝睖睜地看著,覺得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


    “還愣著幹什麽?快走!”


    蘇鏡問道:“楊愛民為什麽要殺雷風行?”


    “我問過我舅舅,就在我們下山的時候,”萬光輝說道,“他說都是為了我。”


    “為了你?”


    “他是這麽說的,他說警察現在正在追查十三年前枯井裏的那具屍體,雷風行自殺後,就沒人會懷疑我了。”


    蘇鏡看看邱興華說道:“果然是栽贓陷害轉移視線!”


    邱興華問道:“還有個問題,你之前認識孟培根嗎?”


    “不認識。”


    “聽說過這人嗎?”


    “沒有。”


    “那你怎麽想到要去殺他的?”


    “也是我舅舅讓我幹的,”萬光輝說道,“十三年前,我殺了高立國之後一直提心吊膽,生怕屍體被人發現。後來過了大概一個月,屍體真的被人發現了,我去找我舅舅問怎麽辦,他說那屍體不是高立國。我問怎麽回事,我記得他好像沒告訴我,就讓我別管了。後來看新聞知道了是孟培根。”


    “孟培慶入獄的時候,你不是獄警嗎?你就沒聽說過?”


    “那時候我已經辭職了,到深圳躲了一段時間。”萬光輝說道,“這十三年來,那具屍體一直是我心頭的謎,我擔心它被人發現了,但是一直沒有人告發我,指不定哪天他就會冒出來。直到我舅舅找到我,把實情告訴了我。”


    “他怎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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