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嵐憤怒地看了過去:“楚軒你什麽意思?”能夠在這種時候潑冷水的,除了楚軒還有誰?


    楚軒淡淡地說道:“如果王楊隻考慮殺掉母蟲,他為什麽要浪費精力去攻擊宇宙蟲子?直接瞬移到巨型蟲巢豈不是更方便?”


    霸王大聲說:“也許他想多殺一些蟲子呢?”


    楚軒不屑一顧:“以他的實力,會把螻蟻之類放在眼裏,這話你相信嗎?”


    大家也回過神來,王楊臨走時可是說的清清楚楚,支線劇情隻是捎帶,而他的最大目的是——


    “烈火。。。。。。”詹嵐條件反射地說道,緊攥著法杖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骨節凸現、微微發白。


    “——煉真金!”趙櫻空雙目一張,兩道冷電爆射而出。作為中洲隊最正統的修真者,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這句話的奧秘了。


    “不對啊。”霸王還有點兒摸不著頭腦,“我記得五行生克裏麵,火不是克金嗎?王楊既然自己掌握了火元力,那他要煉的金又是什麽?”


    “是幹將莫邪。”楚軒平靜地回答,“他要以身做爐,引入宇宙蟲子的電漿力量,強行把自己的先天火炁提升至混元炎炁,隻有這樣才能煉化這對寶劍的鋒銳之氣,真正為他所用。如果時間足夠,他也許可以耐下心來慢慢溫養,但是最終一戰隨時可能到來,唯有兵行險招。”


    說到這裏,他自言自語地說道,“想必這就是‘若得我命皆由我,方能火裏種金蓮’吧。”


    一直沉默不語的鄭吒突然說道:“這麽說來,你是早就知道他的打算了?”


    楚軒點點頭:“沒錯。”


    “砰”


    鄭吒狠狠地一拳打出,楚軒登時飛跌出去,嘴角掛下一道血跡。


    “你這個混蛋!”鄭吒大吼道,“他再厲害也是肉體凡胎,用什麽去抵擋那麽強的電漿攻擊?那家夥為了追逐至強不管不顧,你明明看出來了還選擇袖手旁觀?我們是夥伴啊!你們放手,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訓他不可!”他還要趨前動手,其他人連忙圍上來,拉的拉,勸的勸。


    楚軒自己站起來,連血也不擦,隻是問道:“那麽你有辦法攔住他嗎?”


    鄭吒一下子沒話說了,要說別人他還可以拿隊長的身份用點兒強,但是王楊,單單一個瞬間移動就足以來去自如了。


    這時候,銘煙薇突然說道:“這是他自己選擇的,那就必須自己走下去。不管怎樣,我相信他。”


    鄭吒愣了一會兒,突然長歎一聲:“其實在上一場團戰時,他眼睜睜的看著夥伴一個個戰死卻無動於衷,說實話,我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麽,但心裏一直無法原諒,因為隻要他願意出手,大家本來可以不用死的。。。。。。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他這樣做的深意:我們所走的這條路,越往後,能並肩同行者就越是稀少,等到踏上巔峰的時候,那些曾經的夥伴,也許就隻能矗立在天邊,遠遠地觀望,卻無法靠近,因為強者的夥伴,注定隻能是另一個強者。。。。。。這世界很公平,你想要最好,就一定會給你最痛,你想要擁有最強的實力,就一定會遇上最強的傷害,如果你擔負不起,或者在屬於你自己的戰鬥中還想著求助別人,那就隻能證明一件事——你還沒有作好成為一名強者的準備。”


    “不過——”他猛地抬起頭來,眼神無比堅定:“既然他選擇我們作為夥伴,我們就不能辜負他的期望,來吧,盡快結束這場團戰,王楊這家夥還等著看我們的戰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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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冷死寂的宇宙突然被喚醒了。


    一道極其炫目的光芒從近地軌道上亮起,然後以極其恐怖的態勢向外迅猛擴張,無數大大小小的藍色光球瘋狂旋轉著、爆炸著,海量的電漿能量以排山倒海之勢向外噴發擴散,隨著一波又一波電漿球的匯聚,這股電漿能量迅速擴張成一片汪洋恣肆的電漿海洋,攜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吞噬著到之處的一切生機。


    因為目標明確和火力集中的緣故,這一次形成的電漿海洋要比上一次猛烈十倍不止,站在探戈幽靈星的地麵上看去,地平線上似乎升起一顆新的太陽,氤氳而壯觀的橘紅色染紅了大半個蒼穹,仿佛東方地平線那燦爛無比的朝霞,劇烈的光和熱灑落下來,大地之上熱浪滾滾,空氣開始大範圍扭曲,地麵溫度至少抬升了一倍,這讓已經聚集成型的蟲海躁動不已。距離如此之遠感覺已經難以承受,可以想象電漿海洋的中心又是何等恐怖?


    然而,在電漿海洋的深處卻又是另一番景象,與外層瘋狂而肆虐的能量暴動不同,越是靠近內層,能量的流動反而越是緩慢,那極致刺眼的光芒也漸漸褪去犀利的鋒芒,顯出一種匪夷所思的柔和溫潤來,而在中心位置,近乎無色的火元力正以流體的形式,沿著玄奧而優美的軌跡緩緩流動,向著一個隱約可見的人形匯集過去。


    那個正在能量化的半透明狀人形正是全力運轉五行法訣的王楊。


    此刻的王楊,正陷入一種奇異的狀態中。他雙目微合,麵容平靜,不言不動,連呼吸也不可見,但是他渾身的毛孔卻以奇特的節奏一呼一吸,吞吐著四麵八方匯聚過來的火元力。


    這些無色的火元力已經剝離了一切雜質,成為最精純的火元力,再進一步便是返本歸元的天地靈氣,所以雖然外表看來似乎溫和無害,卻蘊藏著難以想象的能量。


    如此磅礴浩瀚的精純火元力瞬間湧入,哪怕以王楊強大的控火之能也承受不住,似乎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被點燃,四肢百骸,奇經百脈,如同被無數燒紅的小刀子寸寸分割,那種幾乎撕裂靈魂的痛苦,使得王楊險些因為分神而走火入魔,雖然他以驚人的毅力竭力守住心神,全力運轉功法,但是隨著火元力源源不斷地湧入,他千錘百煉的身軀還是慢慢到了崩潰的邊緣。


    也許他的賽亞人之軀能承載海量的元氣,卻無法容納同等的火元力。東方功法最為注重平衡,五行不缺才是王道,單一一種力量的超卓隻會破壞這種平衡。


    但是想要跨越時間的障礙,把千百年的入定修行壓縮到最短時間裏,從先天火炁進階至混元炎炁,這種冒險又不得不為。


    此刻他的精氣神就如一塊鐵胚,正在無盡火焰的熔融下淬煉升華,去偽存真,去粗存精,逐漸變得通透真如、無盡無漏。


    然而,在王楊已經赤紅如血的雙臂上,卻時不時有一縷金光閃現,這縷金光出現的極其迅捷,經常一閃而逝,但伴隨著這縷金光出現的,卻是淩厲無匹的鋒銳之氣,金光閃過,能量驚人的精純火元力被瞬間截斷。


    隨著精氣神的淬煉不斷深入,混元火炁的逐漸成型,金光出現的頻率越來越快、越來越頻繁,停留的時間也越來越長。當王楊的整個身體都進入到透明狀的能量聚合態時,暴漲的金光已經開始反向壓製,光芒所過之處,磅礴浩瀚的火元力紛紛退避分流,但同時更多的火元力前仆後繼地翻湧上來。


    連火元力洪流都難擋這種鋒銳之氣,王楊就更不用說了,哪怕他的身體已經完全能量化,但仔細看去,仍然可以發現無數細小的裂痕正從他的雙臂向全身蔓延,即使無窮無盡的火元力也難以彌和。這跟攝入火元力所帶來的劇痛完全不同,而是真真正正的千刀萬剮了。


    內外交煎,生死兩難,正是王楊此刻的狀態。


    不過這也難怪,兩千年前,幹將莫邪在龍帝手中縱橫捭闔、擋者披靡,兩千年來又為真龍之氣所棲身,雖然沒有誕生器靈,卻自有一股睥睨天下、虎視群雄的氣概,更何況其本身獨具遇強則強的特質,便如一匹最強的烈馬,非得不世之人物才能馴服;以王楊的修為,想要煉化,不經過一番大苦大難、大舍大得是絕無可能的,而他自己也早有心理準備。


    隻不過真正開始後,他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是小看了其中的難度,以他能量聚合體的狀態,已經能夠免疫物理傷害和能量破壞,隻是功法的進階和神器的煉化都是直指神魂,其中的艱難和痛苦連他千錘百煉的意誌力都難以為繼,尤其是每一次混元炎炁與神兵銳氣相互砥礪之時,萬般劇痛同時爆發,險些眼前一黑,就此魂飛魄散。事實上,這般痛苦早已超越意誌的極限,到了最後,心煎如沸之下,王楊的意識已經昏昏沉沉,完全憑著最後的一分執念堅持著。


    而就在這超越極限的堅持下,那桀驁不馴的金色光芒終於開始發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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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鄭吒和趙櫻空同時失聲叫道。


    在指揮部的顯示屏上,第二個巨型蟲巢如同一顆碩大的流星加速迫近,蟲巢表麵那密密麻麻的肉管次第張開,無數藍色光芒若隱若現。


    盡管不明白王楊究竟怎樣借助電漿的力量,但是已經跨入修真門檻的修為還是讓兩個人本能地感受到了威脅,因為王楊的氣息雖然極度微弱,不過其中的一線生機綿綿不絕,並且正在緩慢提升,這說明王楊此刻的修煉正處於一個微妙的平衡中,可是一個巨型蟲巢上的噴射口要比所有宇宙蟲子加起來還要多,如果這個巨型蟲巢也加入戰鬥,絕對能夠打破目前這個微弱的均勢。


    “楚軒,快命令艦隊發射核導彈!”鄭吒大吼道。


    “不行。”楚軒毫不猶豫地拒絕道。


    鄭吒急的兩眼冒火,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為什麽?”


    楚軒冷靜地說道:“我們的戰艦已經落地,想要發射核導彈就必須升空,可是蟲族的鐳射蟲已經完成了對軍事基地的包圍,隻要我們一升空,立刻就會變成靶子,到時候既幫不上王楊,也白白丟失了軍事基地,全員抹殺的結果你能承擔嗎?”


    “可是,可是。。。。。。”鄭吒一時間左右為難,偏偏又說不出什麽。他當然明白這個時候無論做什麽都已經來不及了,更何況中洲隊這邊也要馬上投入團戰,根本分不出人手來,可是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王楊一個人陷入苦戰,跟拋棄隊友有什麽區別?


    正當鄭吒左右為難之際,詹嵐突然驚呼一聲:“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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