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宛舟,最後一次。”季南錚一把抱起宛舟,森寒的聲音,警告意味十足。


    “對不起。”宛舟知道那個捆痕的事把季南錚氣狠了。


    “當我欠你一次,我以後還你。”宛舟覺得這件事確實有些對不起季南錚。


    “不需要。”季南錚無情的拒絕。


    沒有以後,就在剛才,他已經決定今天就進宮。


    和離的事兒,季南錚原本還沒想好什麽時候拿到皇上跟前,可顧宛舟太下作了,忍無可忍。


    哪怕被皇上降罪,他也要和離,必須和離。


    走了一段路,季南錚毫無憐惜的把宛舟放下,轉身帶起一股冷風。


    季南錚離開後,被國公爺身邊的小廝傳話,去了國公爺書齋。


    季南錚麵無表情的走進去,他平時也少有表情,可傳遞出來的低氣壓讓人一眼看出,此時的麵無表情與平時的麵無表情又有不同。


    國公爺看著他,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錚兒,這些年你辛苦了。”


    季南錚:“……”


    不知道自己的老父親什麽意思,也沒接話。


    話鋒一轉,國公爺又道:“我們國公府的男兒有的是任性妄為的資本,可我們不能真的任性妄為……”


    “父親。”季南錚立馬打斷國公爺,“兒子知道。”


    前一句他聽不出意思,但後麵這一句,他哪能不知道國公爺的意思。


    無非是說他昨晚荒唐了,做狠了。


    讓他以後別這麽變態了呢。


    剛才在正廳,老父親給自己眼色,讓他帶顧宛舟離開,為的就是怕自己的惡行傳出去有損名聲。


    把自己的妻子欺負成那樣,還對人不管不顧,確實挺冷酷無情,挺不是人的。


    如果是妻子的話。


    但他有口難言。雖然對顧宛舟沒有一點情分,但他還是不想把事情做得很難看,打心裏想給她留點臉麵。


    至於冷酷的將軍為何變得雞毛蒜皮去考慮一個女子的感受和前途,他沒去深想。


    他壓根不願意想,關於顧宛舟的一切,他都不願意想了。


    離,必須離!


    待季南錚離開國公爺的書齋,國公爺看著他那如勁鬆一樣的身姿,苦著臉搖了搖頭。


    滿眼都是對兒子的疼惜。


    季南錚資質好,又從小有抱負,所以他一直以來對他嚴格要求。今早,見到宛舟的慘狀,他突然覺得,或許他對兒子太嚴了。


    嚴到讓兒子的心理?雖然他不願承認,可看著真有那麽點扭曲呢。


    國公爺自己是男人,知道男人私心裏總會有那麽點不一樣的愛好,可這種愛好怎麽能用在正妻身上,想用也隻能在姨娘侍妾那裏。


    對呀,錚兒連個通房都沒有,他能去哪裏?不行, 得讓夫人給兒子找兩個侍妾,長相要好,最重要身體一定要更好,還得是有點經驗的。不然他這傻兒子把床當戰場,身體再好的女人也吃不消啊。


    宛舟這邊,剛回到屋裏,喝了口茶,躺在搖椅裏想休息一會兒,正想要昏昏欲睡,王思筠就氣勢洶洶而來。


    “給我砸。”


    王思筠小小的身體聲音很洪亮。一聲令下,幾個肩寬腰圓的婆子就開始幹活。


    博古架上的古董花瓶擺件,桌子上的水壺杯子,妝台上的瓶瓶罐罐匣子,連椅子上的軟墊都被全部掀了。


    秋鴿年紀小,氣得想哭,要去阻止,被宛舟製止,她坐起身子,歪靠在椅子的扶手上,像個看客。


    “住手。”最後是王思筠自己扯著嗓子喊了停。


    顧宛舟竟然一句話都不說,沒勁。


    婆子們聞聲退到了門外。


    “顧宛舟,你,你不要臉。”王思筠叉著腰,狠狠的瞪著宛舟,小臉氣得通紅。


    不要臉?


    每次都是這句?能不能換句新的?


    宛舟唇角微動,“我怎麽不要臉了?”


    “你……”王思筠想說她勾引季南錚,可她才16歲,還是一個閨閣女子,這種話她心裏可以想100遍,但等到要說的時候,卻像有刺,掛在喉嚨出不來。


    宛舟展顏一笑,幫她說:“你是不是想說我勾引你的錚哥哥?”


    “你還有臉說?”王思筠氣得眼睛發紅。


    季南錚是她的,現在竟然被顧宛舟啃了,而且,據說還……啃得很激烈,她要瘋了。


    宛舟起身,麵對這王思筠:“大小姐,將軍是我的夫君,我們隻是做了新婚夫妻該做的事,怎麽就不要臉了?”


    “再說了,昨晚我可是給了你機會的,是你自己跑了,怪誰?”


    說到這個王思筠就氣,要不是顧宛舟發瘋,她走的時候肯定會拉著錚哥哥一起離開,哪會有後來的事。


    肯定是顧宛舟用了手段,迷惑的錚哥哥。


    宛舟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撩開衣袖,露出手腕,“看到沒,這些可是你的錚哥哥弄上去的,你說是我勾引的他,還是他欺負的我?”


    當那些觸目的青紫痕跡加上那些發紫的捆痕展露在眼前時,王思筠愣了。


    她呆呆的盯著宛舟的手腕,像是被人點了穴,好一會兒眼珠都沒有轉動,隻是眼角更紅了,淚花一點一點的開始聚集。


    她像是受到了衝擊,又像是受到了傷害。


    她接受不了。她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接受不了季南錚跟宛舟睡了,還是接受不了宛舟手上那些慘不忍睹的痕跡。


    王思筠就那樣愣著,好一會兒後,她突然大笑起來。


    宛舟:“……”


    這是瘋了?


    “顧宛舟,你活該!”


    “我就說表哥怎麽可能會喜歡你?他是不是用繩子把你捆了一夜?”


    王思筠突然心情就好了。


    表哥不但沒有喜歡宛舟,還捆了她一夜,大快人心。


    宛舟:“……”


    她真是選擇性失明啊 ?那麽多的曖昧痕跡,她硬是看不到,隻看到捆痕了。


    也對,她估計隻聽說過男女可以歡愛,但怎麽個歡愛法她又沒見過,更別說親身體驗?


    她也沒打算再刺激王思筠。王思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她無所謂。


    但從王思筠的表現來看,她可以肯定一件事情,下藥,與王思筠無關。


    王思筠沉浸在自我喜悅裏,瞥了眼宛舟的手腕,譏誚道:“顧宛舟,我那裏有上好的活血化瘀膏,一會兒送一點給你,錚哥哥也真是,下手太重了。”


    宛舟翻了個冷白眼,“大小姐,藥膏就不用了,你剛打壞的東西,照價賠償。”


    王思筠敷衍地掃了掃地板,不屑道:“那是當然,你這點破玩意我又不是賠不起。”


    賠得起?


    當然賠得起,就是會肉疼。


    宛舟不動聲色道:“我核算好了把賬單給王小姐送過去。”


    “小姐,讓她多賠點。”等王思筠離開,秋鴿看著一地狼藉,憤憤道。


    宛舟微微一笑。


    多賠點?


    可不止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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